小宫女想上位屋里的星星

第66章

    云姒觉得这个锦盒很烫手,却是没理由拒绝她。

    云姒心底苦笑一声,艰难地接下了锦盒,低声道:“奴婢知道了。”

    等云姒拿着锦盒走出内殿时,她不经意间瞥见秋玲的脸色变了变,似乎有点白,也不敢看向她,死命地低着头。

    云姒隐隐察觉到些许不对劲。

    卢才人说她派人打听了消息,殿内只四个人伺候,小融子但凡有消息都不会忘记告诉她,虽然她厌恶陆淞,但不可否认,陆淞似乎对她怀有愧疚,一直试图帮她。

    如果是陆淞得了消息,也会透露给她。

    但她却是什么消息都没得到,和宜殿内只有这么点人,剩下唯一能用的人就是秋玲。

    她和秋玲都是中省殿出来的,多多少少了解秋玲一点,秋玲什么时候认识御前的人了?论打听消息,卢才人应该让小融子去才对。

    见秋玲端着茶水要进内殿,云姒立即给小融子使了个眼色,小融子意会地接过秋玲手中托盘。

    秋玲一愣,皱眉想说点什么时,忽然听见一道轻声:

    “秋玲,我有点事想问你。”

    秋玲身子陡然一僵,她骤然想起小融子和云姒的关系,虽然这二人在进了和宜殿后一直有意保持距离,但她也曾在中省殿待过,自然知道小融子简直是对云姒唯命是从。

    秋玲紧张地咽了下口水,她看向云姒的神情有点僵硬,低着头:

    “姐姐,我还得进殿伺候主子呢。”

    云姒语气温柔却意外的强硬:“耽误不了你多久的,而且还有小融子在。”

    秋玲哑声,她蓦然对上小融子阴冷的眼神,打了个寒颤。

    殿内伺候的四个人都在,陆淞见状,不解发生了什么,却是垂着头没有阻拦。

    秋玲意识到什么,视线在云姒三个人中转了转,额头溢出了冷汗,她没再反抗,老老实实地跟着云姒到了长廊处。

    世态炎凉,和宜殿失宠后,花房的人对和宜殿都不怎么上心,长廊外的半枝莲花期早过,却仍旧被留在原处,无人询问,秋玲和云姒站在长廊中,秋玲不安地看向云姒。

    云姒垂眸,拨了拨手中的锦盒,她什么话都没说,秋玲却不由得吞咽了下口水。

    须臾,云姒终于问:

    “关于这个锦盒,你有什么要和我说的么?”

    秋玲含糊其词,想要敷衍过去。

    云姒忽然打断她:“你知道颂茸为什么会失去主子信任吗?”

    秋玲一怔,随即,浑身都打了个冷颤,她一直觉得殿内颂茸最是霸道,不许旁人在主子面前露头。

    但听云姒的话,真相却不是这样。

    秋玲忽然意识到一件事,颂茸失去主子信任后,最大获利者根本不是她这个得以进内殿伺候的人,而是云姒。

    云姒猜到她在想什么,却没有打断她的胡思乱想,颂茸一事不是她做的,但云姒却是隐隐知晓,必然是小融子在其中做了什么手脚。

    这个时候,让秋玲对她生出几分惧怕的情绪也不是什么坏事。

    等秋玲回过神时,她抖着唇,很快道:

    “云姒姐姐,我什么都没做,和我无关啊。”

    听见她这句话,云姒一颗心直接沉到了谷底,卢才人到底想做什么,秋玲才会这么慌乱?

    “说。”

    秋玲眼神闪烁,吞吞吐吐道:

    “主、主子……让你去见的人是、是……是常公公!”

    到最后,秋玲知道瞒不住她,心一横,闭眼将常公公抖了出来。

    她还在说什么,云姒却是什么都听不进去。

    和秋玲不同,云姒早就知晓常德义是什么人,在中省殿时,刘公公怕她不知事,又怕她容貌惹人,特意将常德义私底下做过的事告诉过她,叮嘱过她许多次,不要靠近常德义。

    这一刹间,云姒恍惚间又回到当年站在木屋外听见陆伯伯和陆婶婶对话的时候,情况不同,却又同样让她觉得恶心,四肢百骸中鲜血仿佛逆流,浑身都在发冷,如坠冰窖。

    她面无表情地站在原处。

    第30章 借刀杀人【1更+2更】

    游廊中安静, 秋玲回了殿内伺候,只剩下云姒一人。

    小融子见她久不回来,担忧地寻过来:“姐姐, 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小融子低头看向姐姐手中拿着的锦盒, 心底的疑惑一个跟着一个往上冒, 谁知, 他话音刚落下,眼前人蓦然掉了一串泪珠,小融子整个人都呆滞在原地。

    他和姐姐相识许久,将近一年光景。

    小融子从未见姐姐哭过, 中省殿是多好的地方, 刘公公偏心姐姐,什么东西都是姐姐头一份,她常年都是黛眉含笑,仿佛没什么在意的事。

    云姒骤然偏头, 她深呼吸一口气,擦拭掉脸上的泪痕, 她没说话,却让人心底不断溢出难过心疼。

    小融子彻底慌了:“姐姐你说话啊,到底出什么事了!”

    许久, 云姒才堪堪咬声:

    “我后悔了。”

    小融子不解地看向她, 云姒没看他, 扭头朝闲庭看去, 她擦掉不断涌出的泪珠, 声音中透着些许哽咽却一点点放缓, 不想让人听出情绪, 她说:

    “你说得对, 本就不是忠心要做奴才,她也不该是我的主子。”

    她袖中的指尖直直掐在肉中,刺疼传来,让她忍住心底不断翻涌的嫌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