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五十三章 陪酒
最高级的猎手，往往会以猎物的形式出现。
当这帮老棒子觉得张远就是块砧板上摇摇晃晃，肥嘟嘟的鱼腩时。
其实他们就都已经进入了自己设下的圈套。
还想联合起来玩我？
那我就让你们自己先打一场内战再说。
至于mBC和sBs。
打从投资《不能说的秘密》那会儿开始，也就是从谈合作起，向江老板提出自己要分到棒国的全部版权时，他双目所及，便从来不是棒国那几家影视公司能给自己带来的微薄版权收入。
就算不坑自己，他们那巴掌大的市场，最多也就能给个几百万，否则就亏了。
几百万我还用你给？
所以他的目标，一直就是这两家电视台。
不过这些影视公司他也用得上，能为自己抬身价，所以也愿意与他们接触。
而至于mBC的《无限挑战》和sBs的《runngman》，这俩在国内的版权自己要哪个？
只能说，小孩子才做选择。
我全都要！
好不容易来一趟，不多带些“伴手礼”回家怎么行。
所以一睁眼就接到mBC朴社长电话这事，让他非常满意。
就是要让你知道我和你们台的死对头接触过了。
你不屌的很，还要评估一下这笔合作合不合适吗？
大家一起评嘛！
朴社长知道这笔生意好。
张远知道朴社长知道这笔生意好。
我的理解在你之上，怎么输？
现在我成了庄家，朝南坐。
你们来争吧。
这几家电视台之间互相都有内应，否则节目怎么会抄来抄去。
电视台之间也经常发生人员流动，互相跳槽，价高者得。
有时候甚至会不理性的加价，就为了挖人气对方。
张远现在是坐山观虎斗，先看你们撕吧一阵再说。
不光mBC的联系了他，sBs的李社长也给他来了电话，约着再吃个饭。
但他丝毫不急，打算晾一晾对方。
而且来找他的，还不止两家电视台的人。
三家大影视公司那边在得知他的行程后，赶忙派人调查。
得知张远与对方的商谈内容后，立马慌了。
到嘴边的肉要跑！
也纷纷派人联系了他。
且来联系的，都不是之前的次长一级，最次的都是部长，还有理事亲自出面。
都说要约自己聊聊，吃饭，谈事。
东亚文化圈的套路还是一样的。
谈事离不开吃喝与酒。
张远心说孩子死了你来奶了，大鼻涕到嘴你知道甩了。
前据而后恭，思之令人发笑。
小国寡民，办事不沾一点大气。
虽然心中不喜，但就和刚来时一样，还得与他们接触。
不能这会儿就不理人。
至少在事情彻底敲定，合同签下后，不能摆出笃定的样子。
这帮人本来就颠，不知道人家会干出什么事来。
好歹给他们留个念想。
围三缺一，不能死斗，以防狗急跳墙。
这就一一与几家公司碰头相聚。
这回再见面，对方的态度如沐春风，和气的不得了。
说话也好听。
大谈合作，未来，长期绑定等一系列话题。
张远做出非常感兴趣的模样，实则心中冷哼。
就你们这破地方，老子还看不上呢。
一共5000多万人，有1000多万都挤在首都。
人口分布都不平衡到这种程度了，你们这市场的潜力也就那么回事。
但后来也有过一阵“韩风”。
不是演艺圈或者影视圈的，而是投资圈的。
一大帮公司，桦宜，博纳，万达，阿里，企鹅，搜狐，百度……大量华夏公司入股，甚至收购了棒国的知名娱乐公司。
当然，这些收购大多发生在17年之前。
因为17年发生了乐天事件，让棒子文娱产业遭到了来自天庭的降维打击，导致这帮投资者大多都亏了。
该啊！
谁让你们把国内挣得钱都往国外投的。
反正乐天与好丽友这两家都找他吃吃喝喝，聊的和欢快了。
席间还请了不少女人作陪。
张远是一个都没敢碰。
一来他不喜欢整容脸。
二来棒国女人不整容，好看的就没几个。
这两件事就茬住了，互防。
而最重要的，还是怕对方下套。
到时候我一睡，你一拍照。
再用照片威胁我，我不就失去了主动权。
拍照还算好的，万一给我饮料里下点东西……
永远不要高估这帮人的底线。
大大小小跑了一圈后，轮到了最大的Cj找上门。
这家直接让一位次长到酒店来接他。
没有去公司，而是来到了一家高级会所当中。
“丹丹，你别进去了，在外边守着。”
“好。”
张远看这架式，便知道里面不会有什么好事。
助理是个女生，这几天跟着他跑下来，已经“开了眼界”。
还是少让她的三观再受冲击为妙。
关键这帮老棒子喝多了后也都狂的很，还动手动脚。
助理又是练武的。
万一占便宜占到了她头上，再给人家揍了……至少现在不能揍，容易坏自己大事。
他领着翻译小哥，一块进了超级豪华大包间。
进屋坐下后，几万一瓶的就随便开，随便倒。
看到翻译小哥直眼馋。
毕竟他不能喝，否则还怎么翻译？
就算未必馋酒，但看到高价的好东西，总是还想尝试的。
殊不知他眼中的好东西，在人家这里，只是随便消费的消耗品。
聊的内容还是那些事。
无非是想拿下版权。
那你倒是显出诚意，加钱呀？
就加了一点点，仿佛没加。
就靠嘴上忽悠。
还是长期合作之类的套路。
好像你愿意和我合作，就是一种恩赐。
在谈条件的正道上，对方是一点不努力。
虽然努力了也没用，他也不在乎。
但在邪道上，对方还是很用心的。
酒过三巡后，就见到Cj的这位中年理事拍了拍巴掌。
张远转头一瞧，一位次长小跑着出门。
张远：……
我还以为你拍巴掌会有什么特效呢，结果不还是要人出去安排。
合着你的巴掌就是铃铛是吧。
没多久，这位次长便领着一排打扮靓丽年轻女孩。
妆容是很韩风的那种。
张远没在意，莫说国外了，国内会所也是一排排的让人选，不稀奇。
可他却看到，自己身边的翻译小哥眼睛直了。
“喂喂……”张远推了推他。
心说这几天你跟着我也见了不少女人，至于这幅没见过女人的模样吗？
“收收下巴，别丢人。”
“不是，远哥……”这位扶起下巴后，转过瞳孔地震的双眸，看向自己。
“她们是gavynj！”
“谁？”张远没明白。
“女团！”小哥虽然压低嗓子，但还是用力说着：“很有名的！”
他是韩语专业的，对棒国本就好感满满。
对他们的流行文化更是熟悉。
所以一眼就认出了这个棒国的女子团体。
张远想了想，好像也有点印象。
他记得这团体挺长寿，不过成员换过好几批，这些位应该都是初代。
从长相上就能看到出来。
早年间的棒国女团走的都是魅惑性感风，后来才变为纯甜青春风的。
翻译小哥带上了痛苦面具。
这些日子跟着张远到处跑，所以他知道，这个时间，这个地点，这帮人出现，是来干嘛的。
自己心目中的女神，如今却要……
理事一挥夹着香烟的手，几位女生便立马来到张远面前，随后一鞠躬。
鞠躬力度之大，让几人的马尾辫都上下飞扬。
用韩文自我介绍，打过招呼后，几个女人便坐到沙发上，挤在他的身旁。
“欧巴，你喝酒吗？”
“我可以用嘴喂你。”
张远：哪张嘴？
“欧巴，你看小节目吗？”
“我会用嘴开酒瓶。”
张远：哪张嘴？
翻译小哥都快崩溃了！
自己幻想的对象，如今就在面前。
只不过在幻想中，是女团们都围着他。
而现在他则只能看着女团围着张远。
有种虚空当面被绿的感觉。
殊不知他眼中的女神，在人家这里，只是随便消费的消耗品。
而且看着几个女人的表现，喝酒时的样子，笑脸相迎的态度。
一看便知，平时可没少干这事！
老接待了。
什么叫台上一分钟，台下十年功啊。
那酒量和划拳时的手法，一看便知道，没几年功夫练不出来。
张远早听说棒国和岛国那边的女团时常被当做玩具使。
没想到今天自己碰到了。
张远摆出逢场作戏的态度，与一众女人嘻嘻哈哈的同时，并没有太过分的举动。
毕竟几人挤上来的时候，他的胳膊都感觉有种在看中超的既视感。
都是假球啊！
翻译小哥在旁既崩溃又羡慕。
心想我求都求不到，张远被几个女人来回蹭却还云淡风轻。
这么看不上我的女神吗？
不过他很快发现，张远的表情也逐渐迷茫，甚至有些狰狞。
我说吧！
他定力也没有那么好，肯定上头了……翻译小哥如此想到。
但他不知道，张远并非上头了，而是快下头了。
刚才女人排排站，他没看的太清楚。
这会儿都坐下了，离得近，他无意中扫过一位坐的稍远的女人后，便愣住了。
理事一瞧他目光灼灼的看向一个妞，便大骂一声。
“混蛋，躲在一旁做什么，为什么不好好招待我们的客人！”
边说还边将自己手中的酒杯丢了过去。
你们国家的人是都有狂躁症吗……张远被这位的举动吓了一跳。
那女人也吓了一跳，赶忙起身坐到张远身旁。
几位女团成员还有些不情愿的让开位置。
离的更近了，张远也瞧得更清楚。
自己没看错。
这位不是女团成员，但是拍这个女团的mv出道的。
今天也被一块喊来做“招待”。
张远之所以能认识她，是因为这位出演过棒国版的《流星花园》，也就是《花样男子》。
她在里边饰演了几个女反派之一。
这位名叫张紫妍。
张远对她格外关注，并非因为她长的多好看，或者身材多好。
这位脸上和身上的科技不少，而且挺明显。
他之所以关注对方，是因为她很出名。
而其出名的原因，是那著名的“张紫妍自杀案”。
张远心里估摸着，再过个两年不到，这位就会在自己家中殒命。
其自杀的原因，是严重抑郁。
而严重抑郁的原因，是长期被迫陪酒和提供性服务。
棒国女星是一个高危群体，自杀率极高。
张远盘算着，从前几年的李恩珠，到这位张紫妍，再到后来的崔雪莉，金赛纶。
几乎每年都会有女星自尽。
而理由基本都差不多。
其中张紫妍算是最出名的一起。
出名的原因，是后世的文大统领，曾想要为其翻案，发动了重新调查。
该说不说，纵观后来的那些位棒国大统领，文大统领绝对是其中最像人的一位。
俗话说相由心生。
这位文先生腰背挺直，目光如炬，身上还略微带着那么一丝丝的正气。
文先生想要翻案，维持公义，满足群众的需求是一方面。
同时也想借此案撼动背后的几大财阀。
毕竟他们这里的案件，追根寻底，十有八九能算到五大财阀头上。
但结果很可惜，最终只抓了一个做伪证的前经纪公司成员，还只判了一年多。
可怕的，不只是草菅人命。
而是上下沆瀣一气，连草菅人命这种大事都不当回事。
“你好。”张远朝着对方点了点头。
“你好。”这位用很僵硬的中文回道。
面前坐着一位活着的死人，这种感觉……
他想着，这些位自尽的女星，哪一个不是和你们这几家最大的影视公司有关。
相较之下，华夏娱乐圈简直单纯的就像是小学生。
“混蛋，把衣服脱掉，跪在地上，向张先生道歉，表达对刚才怠慢的歉意！”那位理事又怒吼道。
“不用……”张远扶住了这就要遵命的张紫妍。
“呵呵呵，看来张先生是懂得怜香惜玉的。”
“一会儿让她跟你回去。”理事朝着他贱笑道。
“不必了。”
“哦，她一个不够对吗？”理事指了指在场的所有人。
“她们都可以跟你回去。”
“而且你可以放心玩……”这位凑近后说道。
翻译小哥听完这位的话，脸色煞白的对他说道。
“他说她们都有长期吃By药物，所以可以放心玩。”
“还可以给你提供助兴的药物和工具。”
张远揉了揉眉心。
要不怎么说汉江水一检测都是伟哥成分。
你们真的是……
“我的意思是，今天我的身体有些不舒服，可能是水土不服的关系，自己回去休息就好了。”
他也没瞎说，泡菜快给他吃废了。
“你的安排很好，我很喜欢。”
“不过得下次啦。”张远又补了句。
他不能助纣为虐。
人家都因为这事抑郁了。
不是小仙女那种玉玉，是真抑郁。
自己再重拳出击，不成杀人帮凶了。
但又怕自己拒绝招待，一会儿这位理事亲自上手泄愤，她们更难受。
自己至少还是人。
又喝了会儿，他便起身道别。
临走时，他拉起张紫妍的手。
张了张嘴，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好好活着……好好活着。”
最终也只挤出了这么几个字。
他能做能说的，也只有这些了。
离开会所，坐上车。
返回酒店的路上，他总觉得心口憋闷，只得打开车窗吹吹凉风。
“这就是发达国家？”
他只觉得，这破地方不适合自己。
还是早早办完事，尽快回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