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风烈烈起南洋人到中年纸老虎

第182章 历史的车轮(二合一)

阿瓦城,白象王从惊恐的噩梦中醒来,他大叫一声,周围侍立的卫士和宫人赶紧跪了下去。

冷汗,从这位自继位起就战无不胜的君王额头上簌簌而下。

他把手放到了腰间,那里有一柄镶嵌着名贵宝石的燧发手铳,已经装填完毕了。

呃,不愧是一位真正的君王,跟我莫大王一样,睡觉的时候床头摆放着钢丝锁子甲,触手可及的地方放着燧发手铳。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禁卫军大将舍瓦利耶.米拉尔快步跑了进来。

看见一头灰发的前法国海军军官出现在自己眼前,白象王长长的松了口气。

这位长相清秀的法国人不但和他关系暧昧,同时又不属于贡榜王朝任何派系,权力全部来自白象王的支持。

因此,他是白象王认为最值得信任的人。

历史上,舍瓦利耶.米拉尔与白象王的关系亲密到同睡一间房,甚至是同睡一张床,看不到他,白象王几乎不能入睡。

在历史上的清缅战争中,舍瓦利耶.米拉尔成功说服了本地治理的法国总督,在战争即将结束的1770年,使缅甸与法国恢复了商贸关系,并使法国人登陆仰光,开始为白象王建造舰队,巩固海防。

可以说,历史上白象王一顿瞎操作之后,历经动乱的贡榜王朝,还能在白象王孟驳的弟弟波道帕耶孟云手中复兴,舍瓦利耶.米拉尔功不可没。

但现在,他面对的是天降豪杰莫大王,贡榜王朝和法国和解的路,直接就被堵死了,这使得贡榜王朝处境,比历史上要艰难的多。

“至高无上的王,你怎么了,是身体不舒服吗?”舍瓦利耶.米拉尔用已经非常熟练的缅语,轻柔的问道。

白象王挥了挥手把侍卫和宫人赶了出去,又摇了摇头示意自己没问题,然后任由舍瓦利耶.米拉尔亲手用毛巾擦掉他脸上的冷汗。

白象王当然不会说,因为他梦到自己变成了东吁王朝的莽应里,被四国联军堵着阿瓦城攻打。

他在城头哭着跪求父亲雍籍牙降临拯救他,但却被人从后面推下了城墙。

“巴拉敏丁!”白象王咬牙切齿的低沉呼唤着这个叛徒的名字,他其实可以原谅巴拉敏丁被击败,因为敌人十分强大。

但是他不能原谅巴拉敏丁直接畏罪潜逃,这让白象王根本不知道下缅甸发生了什么,以至于让高棉军队攻入了腹地,把事情变得如此糟糕。

嗯,白象王当然知道河仙鄚家,所以他断定是河仙鄚家为了从满清得到高棉王的册封,而选择听从满清的号令来攻打他。

“王,让我去拦截吧。”舍瓦利耶.米拉尔单膝跪地请求道:

“如果将城内的罪犯和贵族家的奴隶,以及城外的农奴都集结起来,免除他的罪责和奴隶身份以及所欠税款,至少能得到一万五千人。

高棉人的军队并不多,肯定没有八万人,臣估算最多两万人,其中的精兵不会超过六千人。

臣虽然不能保证将他们击败,但至少可以阻止他们靠近王城。”

要是别人这么说,白象王会考虑他的动机,但舍瓦利耶.米拉尔这么说,肯定是出于真心。

但白象王思考了一下后,直接拒绝了。

“我忠诚的米拉尔,现在还没到这个时候。”

白象王从噩梦中恢复了神智,他走到地图上,在卑谬点了点。

“这些高棉人的军队一路烧杀抢掠获得了大量的钱财,现在他们在卑谬一停就是十几日,我看,他们是走不动了。

当军官和士兵们都获得了太多钱财之后,他们只会想着把这些东西运回家好好享受,不会有多少心思打仗的。”

舍瓦利耶.米拉尔的脸上,露出了敬佩的神色,“您说的对,王上,吃饱的猎狗,是很难驱使他们继续打猎的,那位精明的高棉王子,应该清楚的知道这一点。

而且打到卑谬,已经足够他和清国交代了。

只要这些高棉人不继续深入,对我们的影响,就不会太大。”

。。。。

嗯,是影响不会太大,就在李献文派船把金银、女奴、布匹、牲畜、铁制农具等一切有用东西运走的时候。

莫子布已经大概完成了整风运动。

当然,与历史上的整风运动比起来,莫子布这狗屁都不算,只能算是统一思想和强调纪律的座谈会。

但效果还是显著的,至少下面的士兵,对交出财物按照战功分配,没有太大的抵触情绪了。

同时,也对莫子布提出打下阿瓦后,再从阿瓦往回一路劫掠的策略表示了认同以及兴奋。

稳定了主力的士气、人心之后,莫子布又迅速给一万辅兵和两万民夫、船夫中的强壮者画饼。

把他们原本一文钱战利品都得不到的待遇,提升到了主力的五成。

個别英勇者立下功劳之后,甚至能获得与主力一样的战利品分配,乃至爵位封赏。

给这些人把帐算明白之后,他们的战

斗力和士气,也上了一个台阶。

最后,莫子布又把上次就跟他勾结过的缅奸,全部就地提拔了起来,同时在卑谬开仓放粮,吸引了大量的缅人百姓前来。

此时的贡榜王朝看似打遍东南亚无敌手,连满清都可以绊倒几次,强则强矣,但百姓过的那是真的苦,说声衣不蔽体、食不果腹绝不夸张。

所以,哪怕是莫子布这种口碑并不好的外人开仓放粮,仍然有大量的贫民冒险从几十里外赶过来。

他们中有些赤贫的,甚至都连布袋子都没有,背着用棕榈叶编制的篮子、大小筐,拖家带口的赶到卑谬。

莫子布在城头看见了一家六口,男主人扛着一个比他人还大的破布包,女主人和孩子们也用在尽全力拖拽着分发下来的粮食。

连一个看起来只有五六岁,勉强能动的小女孩,都背着一个跟她身体差不多大小的一包米,小脸憋的通红,艰难的跟上父兄的步伐。

莫子布指着这一家人,对身边的芒洛说道:“白象王犯下的罪孽,太过深重了。

他不但害苦了暹罗人、孟人、克伦人,还把自己的百姓也陷害到了死亡的边缘。

所以,我才会率领大军,配合大清、暹罗等国的正义之师,前来消灭他。

我们是吊民伐罪的正义之师,定然会胜利!”

人呐,就是这样,我莫大王指挥士兵们抢劫缅人,女奴都抓了好几万的时候,没见他有半分的仁慈。

但是现在,看到这为了生存挣扎的一家六口,他突然就仁慈了起来。

芒洛能说什么呢,您老枪炮犀利,大军无往不胜,那就是正确的,而且他从莫子布的口中,明确听到了白象王的未来。

但,这个恐怖的君王,给芒洛的印象太深刻了,曾几何时在阿瓦的王宫中,芒洛觉得白象王就是神佛,是不可战胜的。

当然,此时的莫子布,也让他开始有这种感觉了。

是以,他难以置信的接口问道:“王,辛骠信(白象王)真的会像南达勃因(莽应里)那样走向末路吗?”

“肯定会!”莫子布斩钉截铁的点了点头,“因为大清皇帝,暹罗王,我,以及你父亲和苏基将军,等等这些被白象王穷兵黩武迫害的人,都不会让他活着。”

说着,莫子布拍了拍芒洛的肩膀,看着被莫子布一指,以为要大祸临头,已经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的一家六口说道:

“如果你们父子能善待他们这样的人,卑谬城,就一定可以成为你们家族永远的封地。”

芒洛大喜,追上莫子布问道:“王愿意把卑谬城给我们?”

他与父亲巴拉敏丁商议后认为,莫子布最多给个小城让他们安身,毕竟,谁也不会舍得把好地方给被迫来降的新人。

“你父亲应该离此不远吧?”莫子布回头看着跟上来的芒洛说道:

“我不是白象王那样的残忍的君王,不会随便杀害一位有名望的贤臣。

让他放宽心,抓紧时间,在我离开之前到卑谬来。

如果你们家族能在消灭白象王的战斗中,立下功劳,卑谬城以及周围二十个城镇就属于你们家族了。

我是高棉人和孟人的王子,不是缅人的王子,这些属于缅人的地方,最后都会留给你们缅人自己统治。”

芒洛脸上浮现出了惭愧的神色,他父亲巴拉敏丁,确实就在距离卑谬的三十多公里外的村子中隐藏着。

他更听懂了莫子布的言外之意,这位高棉王世子所要达成的目标只有两个。

一是处死白象王,使之不会在威胁到他。二是抢走足够多的金银以犒劳军队。

至于土地,他不打算占据,给谁都是给,只要他们家族愿意在表面上臣服,那就能得到大片的土地。

说话间,莫子布走到了这一家人面前,他再次把手一指,侍卫将这家的一个儿子拎了起来。

小崽子并不怎么黑,面孔更类似华人,可能有傣族人血统。

莫子布满意的点了点头,相貌,自古以来就是非常重要的。

骤然被人拎在了空中,小崽子虽然只有十岁左右,也很害怕,但依然凶猛的反抗着。

他拳打脚踢上嘴咬,不停的挣扎,哪怕立刻被啪啪打了两个耳光,又被摁进了尘土中,依然像是一头野兽般,绝望的反抗着。

母亲大声哭嚎了出来,父亲则看着周围其余的几个孩子,眼神逐渐从凶狠,变成了乞求。

周围的来领米的缅人百姓也被吓坏了,纷纷跪在路边,无声的祈求者。

莫子布走过去,拨开了侍卫的手,将一块糯米糍粑递给了尘土里的小崽子。

小崽子停下疯狂的挣扎,在灰头土脸上中,惊讶的抬头看着莫子布。

很快,他的注意力就被这一块有他手掌大小,沾满了糖浆,看起来就非常美味的雪白糍粑给吸引了。

他迟疑着,缓缓爬起来,好像生怕惊扰到莫子布,就会使得这块美味糍粑被收回去一般。

吃吧,这是给你的。”莫子布脸上浮现出了无可挑剔的温柔笑容,就像是一位慈父,看着自己的儿子一样。

莫子布的缅语不太熟练,但最简单的交流没问题,小崽子听懂了莫子布的话,他张开嘴巴,就要往嘴里面送,但突然停住了。

他小心翼翼的爬过去,把其中一大块狠狠扯下,塞进了最小的妹妹嘴里,然后是母亲、父亲、兄长和弟弟。

等轮到他自己的时候,就只剩下了手指上沾着的蜜糖可以舔舐了。

他快速把每个指头都嗦了两下,又飞快爬了回来,跪倒在莫子布身前,眼睛里充满了渴望。

莫子布更满意了,他大笑起来,走到这家男主人的面前,将一把安法大宝铜钱扔到了地上,大约有四五百文的样子。

“你的儿子与我有缘,从今天起,他就是我的奴仆和卫士了!”

男人听完,立刻跪下急速说了一大串,莫子布有点听不懂了。芒洛则赶紧过来翻译道:

“他说他养大一个九岁的儿子不容易,请王再添一点。”

莫子布点了点头,“那就给一两,我要二百个孩童。”

“阿楚,你配合芒洛挑选一下。”

王无楚大声应命,他知道莫子布的意思,挑选的意思就是不要那么黑的,长相更类似华人的。

莫子布之所以要在缅甸招募两百孩童,绝不是临时起意,而是早就准备好了的。

东南亚这片,要想控制住南洋,湄南河平原和湄公河平原必须要实控,这样才有充足的人口和物资调派,不用什么事都需要从本土万里赶来。

要控制印度洋,影响、钳制印度,缅甸就需要实控。

但缅甸这地方华人太少了,没有湄南河与湄公河那样的条件,那就得慢慢埋钉子,每年挑选几百孩童回去培养。

而这一个孩童背后,就是一个家庭,他们的父母兄弟在未来,会非常容易成为带路党,日后等恢复山河以后,再来控制缅甸,就要轻松多了。

说不定把古羌人这个说法搬出来,可以慢慢同化了他们。

。。。。

清迈,莫子布这边进展顺利,以至于劫掠的财物太多,只能开战整风、座谈会来稳定军心,郑信这边则是亏的要掉眼泪了。

作为一块不能牢牢控制,在缅人手里算是养不熟的狗的兰纳国。

白象王在进攻暹罗的时候,自然要好好搜刮这里,让兰纳人为贡榜王朝狠狠效力。

所以,郑信接手的,是一个比他吞武里王朝还要百废待兴的穷破兰纳国,甚至可以称得上饿殍遍野了。

见到这种情况,想要收拾兰纳人心,把他们融入暹罗的郑信,只能咬着牙从吞武里调来大批物资,救援兰纳的灾民。

同时,他还不得不开始组建一支精锐部队,因为满清的使者就在军中等着呢。

莫子布可以不在乎请封,因为难度大,他本人也不想受封。

但郑信想啊,他一个严格来说纳真都算不上的华人,要坐稳暹罗王的位置,来自母国的支持极为重要。

那么作为目前中央朝廷的满清,册封他为暹罗王,就是最明确的支持方式了。

郑信现在,无比的想念莫子布,他需要人来给他解套。

因为只要郑信呆在兰纳,就必须要为目前兰纳的穷困潦倒负责,把本就不多的资源,源源不断调往清迈、南奔等地。

如果郑信不在这里而是在吞武里,那么大可以硬下心肠有选择性的救援。

出了问题,那也是下面的人办了坏事,他这大王还是好的。

同理,郑信如果在吞武里,那么率军走掸邦高原去夹击贡榜王朝,配合清军战略的军事行动,就可以让麾下将领去。

万一没完成,那也是下面人办事不力,他这暹罗王是尽力了,对大清忠心耿耿啊!

特别是眼目前下,几乎所有的将领都反对出兵掸邦高原。

这块地盘在后世大名鼎鼎,什么佤邦、小勐拉、果敢、腊戍、大其力等等,全部都在这地方。

此时的掸邦高原,形势非常混乱,生存着大量傣族(掸族)、佤族土王,他们风吹两边倒,立场极不坚定。

同时由于四次清缅战争已经把他们给祸害的应激了,因此他们此时非常排外,极为反对暹罗军从此过境,郑信派了好几拨使者都谈不拢。

同时,这里还残留了大量的华人势力,他们一部分是昔年李晋王不肯降清的部将子孙,一部分是在掸邦高原银矿、锡矿中工作的华人矿工和商人。

一个听起来很黑色幽默的事情是,李定国这个名字在如今满清控制的大陆,几乎已经无人知晓,就算记得,浮现出的影响也大多不好。

但是在掸邦高原,不管是傣、佤等大族,还是克钦、德昂、苗等族,除了本族供奉的神仙以外,最崇拜的人竟然是诸葛亮和李定国。

据说诸葛丞相出师表中说的五月渡泸,深入不毛的不毛,并不是指不毛之地,而是八莫,也就是现在清

军和缅军对峙的新街、老官屯附近。

如今的掸邦高原,也四处可见诸葛丞相的庙宇,纪念李晋王的望乡台以及庙宇。

写下‘读罢残碑呼雄鬼,生死都从李晋王’的刘彬,便是从此地北返的,崇拜李晋王的风俗,也一直是在此地保存。

后世英国人侵略此地的时候,各地佤族土王,也是用诸葛丞相的名义发布檄文,表明立场,凝聚人心的。

而眼目前下,这样的人,莫子布是最喜欢的,因为可以很容易的把他们变成志同道合的同志。

但对于郑信来说,他一来并不想与反清势力有过多的交集,二来掸邦的主体掸族其实就是傣族。

他们对贡榜王朝戒心极大,对傣族南迁形成的泰人暹罗国戒心也很大,他们害怕郑信借路是假,假途伐虢是真。

在这种情况下,郑信根本不敢兵出清迈,出了清迈,大概率就要跟傣、佤等族的土王开战了。

他这吞武里王朝的开国大王要是为了册封,把自己陷在了掸邦高原,那乐子就大了。

退一步说,吞武里王朝国内并不平静,郑信此刻离境冒险远征,也是在给心怀不轨的递刀子。

所以,现在郑信就尬住了,他不管是从眼前还是未来,都无法领军进入缅甸。

但他要是不去,满清的使者就在军中,连回旋的余地都没有。

所以郑信很想莫子布在身边,要是莫子布在这,不管是真去,还是假去,都可以为他解决问题。

不过莫子布此刻远在卑谬,肯定无法为郑信排忧解难,于是,另一个有心人出现了。

已经被郑信打发到柯叻城镇守的通,靠着在郑信身边做贴身侍卫的弟弟刍知,准确捕捉到了郑信的难题。

于是,他先命人飞马到清迈向郑信报告,做出国内有人造反的假象,且大张旗鼓,三日一报,好像很紧急的样子。

郑信正是进退不得,一看报告就知道怎么回事了。

因为要是真有动乱,应该是负责留守的郑敏成,或者宗室耆老郑莫赛来报告,不会是在东边镇守的通。

于是郑信也开始大肆炒作国内动乱,摆出不得不返回的样子。

满清使者傻眼了,你总不能拦着不让郑信回国处理叛乱吧,可要是郑信回去了,那谁去帮助大军夹击缅人?

在此时的满清使者看来,暹罗是南洋大国,郑信的暹罗军,才是夹击缅军的主力,莫子布那只能是小打小闹,做做样子。

不然也不会让李与隆去跟着莫子布,而傅恒的心腹戈什哈是跟着郑信的。

于是,在满清使者堵门的半是威胁,半是恳求下,郑信‘把牙一咬’,当即留了八千军队在清迈,并调自己的悍将披耶柯叻-通,率三千本部北上。

用这一万一千人,前去缅甸策应清军,他自己则率一万人左右的主力,返回吞武里。

果然,历史的车轮,还是要滚滚向前的。

郑信身边,除了莫子布,就没有任何一人能与通相比,不管是从能力、关系还是其他方面。

是以在莫子布离开之后,通的地位,仍然会不停地水涨船高,因为他是极少数能单方面、全方位为郑信解决问题的人。

同样的,历史的车轮,也开始在满清大营中开始转动了,瘟疫之神在它注定的时间,猛然来袭。

最开始不过是索伦兵营爆发了以拉肚子为主的疫病。

傅恒知道后,倒是第一时间就把他们进行了隔离,这点简单的常识,满清的统帅们还是有。

但是,太迟了。

隔离数百索伦兵后不久,与索伦兵营并不相接的福建水师兵营突然也爆发疫病,随后是云南绿营,搞得全军人心惶惶。

十余日后,至乾隆三十四年,公元1769年底。

傅恒的心腹,刚刚擢拔为云南丽江镇总兵的吴士胜。

刚由台湾镇总兵,因功提拔为福建水师提督的叶相德。

相继因为急速腹泻不能止而病死。

同时,满将护军统领伍三泰,加提督衔本进忠等大小将官十余人,也接连染病。

清军至此,完全失去了进攻的能力,军中将官不停暗示甚至明示傅恒,要求退兵。

傅恒深知乾隆脾气,打到此刻了再要退兵,无疑是在打乾隆的脸,因此强硬表示不能退兵。

但傅恒也知道,清军打不动了,于是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了莫子布和郑信两路援军身上。

他派出投靠满清的佤、克钦等族的本地人,走掸邦高原寻找这两路援军的动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