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风烈烈起南洋人到中年纸老虎

第295章 试看今日之南洋,是谁家天下(二合一)

第295章 试看今日之南洋,是谁家天下(二合一)

“什么,愿上帝保佑我们?”

阿德里安上校几乎快被气疯了,他愤怒的看着面前这个为他送来海军已经决定撤退消息的信使,

“这一定假消息,舰队书记官不会下达这样的命令,他知道坤甸以及泗水团对于公司来说有多重要。”

阿德里安上校咆哮着,他其实真正想说的是,书记官知道他有多重要,不会也不敢把他轻易抛下的。

因为从名字就看得出来,阿德里安上校与总督夫人阿德里安娜.约翰娜.贝克的关系非常亲近。

或者说,应该叫血浓于水。

阿德里安上校是总督夫人亲妹妹的儿子,同时在阿德里安上校幼年丧母之后,总督夫人又把他收为了养子,有财产继承权的养子。

在名义上,阿德里安上校甚至可以说是总督彼得鲁斯的儿子。

这也使得他成为了整个巴达维亚陆军中,仅仅排在威廉.奥托恩准将之下的二号人物。

“命令是亨德里克少将亲自下的,无需通过书记官。当然,舰队虽然走了,但接走几位重要人物还是没问题的。

上校,请收拾一下行李吧,外面还有一条船在等候,瑞恩斯坦准将已经同意你离开了。”

听到是亨德里克少将亲自下的命令,阿德里安上校才不得不接受了这个事实。

但沉默半晌后,他摇了摇头,“我不走,我不会丢下我的士兵,以这种耻辱的方式离开。”

充当信使的牧师看着这位属于裙带关系户,但却确实有些能力的上校,只觉得脑袋一阵阵发胀,他苦口婆心的劝说道:

“上校,这并不是耻辱,而是命令,总督大人亲自下令你可以撤退的。”

牧师不说这个还好,一说这个,阿德里安上校就更不会离开了。

因为巴达维亚人人都知道他和总督的关系,所谓总督下令撤退,在别人来说是求之不得的遮羞布,但对阿德里安上校来说,更像是当众给他两耳光。

“我不会走的,那位瑞恩斯坦准将已经送来了挑战书,他想要用一个团的兵力与我打一场骑士之间的决斗,我不能在这时候离开。”

所以,面子上很有些下不来的阿德里安上校选择了拒绝,且拿出了一个看起来很高尚的借口。

按照欧洲的标准,充满贵族味道的骑士决斗,只要答应了,就决不能轻易退缩。

“上校,这很可能是个圈套,兴唐王是东方人,他们不具有骑士精神,瑞恩斯坦准将也并非军队的实际控制者,你没必要上他的当。”

“我不同意你的说法!”阿德里安上校再次拒绝了,“就算这里面有阴谋,那也可以让所有人看到兴唐王的无耻。

神父你可以离开了,请回去告诉总督大人,我阿德里安以及泗水团的官兵们,决定用鲜血捍卫voC公司在东方的荣耀!”

牧师叹了口气,离开了坤甸城。

他现在需要立刻去拜见瑞恩斯坦准将,因为阿德里安上校不能死在这,不然他就拿不到调停战事的酬谢了。

“刘,这就是现状,看来兴唐王是不会给你们活路了,把你的人加入到泗水团里面来吧。”

牧师刚走,阿德里安上校就打开了一道暗门,刘耀宗脸色十分难看的站在门后。

“我还能控制四百人,他们都不在莫五的赦免名单之内,可以相信。”

我莫大王既然是要收西婆罗洲华人矿奴和农奴的心,自然就不会饶了这些黑心矿主、庄园主和他们的打手。

是以虽然坤甸没被围死,但仍然还有几百人跟在刘耀宗身边没有离开。

。。。。

腊月二十九,明天就是除夕了,但瑞恩斯坦显然不想让刘耀宗等人过了这个年。

从三天前,已经到位的兴唐军炮兵就不断在炮击坤甸城。

同时,接到莫子布命令的元从近卫团也听从了瑞恩斯坦的指挥,开始在城南单独列阵,准备来一场一对一的决斗。

陈光祖举着望远镜目不转睛的观察着坤甸南门的情况,他身后元从近卫团一千四百人也已经列阵完毕。

团属炮兵连被安置到了一个小山包上,由炮兵上校让.皮埃尔指挥。

这位是莫子布亲自从不列颠人手里救回来的法军近卫炮兵军官,可以算是元从之一。

从龙骧近卫骑兵营抽调来的骑兵连,则藏在了线列步兵的身后,率领他们的是兴唐军第一骑将,历史上拿破仑骑兵元帅让.内伊的父亲,骑兵中校皮埃尔.内伊。

而在线列步兵身前做散兵状,拿着线膛枪的一个猎兵连,由客家神枪手李全率领。

这是兴唐军中的第一个猎兵连,里面全是百发百中的神枪手。

裴长武、陈光祖、王无楚等悍将都先后在这个猎兵连中做过百总,可见战斗力之强悍。

分散在线列步兵两侧的高大掷弹兵们,由来自荷尔斯泰因的日耳曼军官弗雷德里克少

校指挥。

他是莫子布第一支掷弹兵连的指挥官,此人非常英勇,如果不是因为文化太低又不肯学习,早就高升了。

要知道曾经由弗雷德里克亲手教出来的疯狂掷弹兵阿刚,如今已经是边和团的千总了。

可以说,元从近卫团的这份配置,不但在兴唐军中堪称恐怖,就是拉出来与满清的健锐营精兵对打也不会落于下风。

或许只比如今风头正盛的腓特烈大帝的普鲁士近卫军稍弱一些,就是遇到法国和不列颠的近卫军了,也能斗个旗鼓相当。

“荷兰人有胆量出来吗,如果他们知道我们是谁的话?”络腮胡子被烧的总是参差不齐的弗德里克少校策马过来问道。

陈光祖放下望远镜微微一笑,“不管荷兰人敢不敢出来应战,他们都是输。

因为他们不出来,就明显是怕了我们,如果他们出来,则会被我们无情的击败!”

陈光祖非常有信心,这种老子天下第一的豪情,就是真正精锐该拥有的。

看到元从近卫团所有官兵的视线都集中在自己身上,陈光祖人来疯的策马奔驰了几步,随后大声吼道:

“但我希望他们来,因为吾辈,正缺少一个扬名天下的机会。

而击败这些荷兰人,就是最好的试金石,杀光他们,荣耀就全归我们了!”

陈光祖的一席话,说的元从近卫团的官兵们心潮澎湃,恨不得荷兰人现在就出城来让他们大杀特杀。

而仿佛上天也在帮助他们一般,随着坤甸城传阵阵鼓声,破旧的坤甸南门缓缓打开,穿着墨绿色上衣和白色裤子的东印度公司巴达维亚陆军出现了。

“大王有教!”一看敌人出来了,内司参谋武性立刻高举手中的黄色绢布大喊一声。

轰隆一声,周围所有的官兵立刻都半跪下了。

“承天应命兴唐继汉仁德大王莫昭教旨,曰:

南洋者,南中国之洋也。

自汉唐始,宋末盛,祖先破海斩浪至此,披荆斩棘,立屯垦,行教化,建邦国,遗泽我等,看似异域,却是乡土。

惟愿元从团上下,不负祖先重托,以我戈矛,使四方各邦周知,今日之南洋,究竟是谁之天下!”

陈光祖半跪接过教令,“请大王放心,元从近卫团必不负祖先,不辱使命,万岁!”

“万岁,万岁,万岁!”官兵们三呼万岁,随后起立,各自归位。

而与元从近卫团比起来,荷兰人的泗水团虽然也称精锐,但本部核心只有不到六百白人陆军,其中线列步兵四百,掷弹手数十,炮兵数十。

其余一千余人,都是泗水土著组成。

泗水城是较早被荷兰人统治的地区,因此土著被驯化上百年以后,利益基本与荷兰人一致,战斗力也算可以。

至于刘耀宗的三四百人,则被放在了中军,阿德里安上校希望他们能在战斗中直冲元从近卫团。

你们不是喜欢肉搏嘛,那就让你们肉搏。

听到对面山呼海啸的欢呼声,看着清一色的红色鸳鸯战袄和朱漆勇字盔,阿德里安上校忍不住有些手心冒汗。

他虽然素称骁勇,看起来也很有能力,但荷属东印度公司这些年没打过什么硬仗。

也就是说,阿德里安上校的骁勇和知兵,还未经过艰苦战斗的检验。

这还是一个半菜鸟,不是陈光祖这种跟着莫子布南征北战六七年,还打过灭国之战的百战宿将。

“他们人多,一定会主动来进攻的。”武性传完莫子布的教旨之后,就一直跟在陈光祖身边。

陈光祖看了看这个被重点培养的汉化京人一眼,板着脸说道:

“战场上第一要务,判断一定要有依据,不能凭自己的以为,比如现在,我知道大概率荷兰人会主动前来,但万一他们不来呢?”

陈光祖把手一挥,“所以要用实际行动逼迫他们上来,不要用以为。”

“传令,让李全的猎兵连上前袭扰。线列第三、第六两个连做好策应准备!”

随着命令下达,荷兰军队还在摆阵型的时候,李全的猎兵们就开始以散兵队形向前出击了。

他们的腰间武装带为白色,非常容易辨认,不会让线列步兵以为要开始出击,也使得指挥官能在烟火缭绕的战场上敏锐发现并调动他们。

阿德里安上校还在按照欧洲以前的打法,即主动进攻的一方将带炮车,能快速移动的野战炮推到第一线。

先与对方进行炮战或者用火炮轰击对方的线列步兵,迫使他们按照自己的预想移动,然后再按部就班的到指定位置进行线列步兵的排队枪毙。

此时见到元从近卫团中散出一百余人,也没有个阵型,稀稀拉拉的就往自己这边来,阿德里安顿时有些猜不透对面的战术。

难道他们想上来打自己的炮兵?

阿德里安上校很快又摇了摇头,燧发枪的有效射程也就最多一百三十码(一百二十米)左右。

而他

装备的三门六磅野战炮有六百六十码(约六百米)的有效射程,这显然不足以让步兵打到炮兵。

迟疑之间,阿德里安上校没有做出合适的安排,他的军队也处在调动之中,到处嘈杂一片,许多人就这么看着敌人快速靠近了。

李全拍了拍手上的步铳,这是一杆不同于兴唐军现在使用的褐贝斯燧发枪的火铳。

因为它是一杆线膛枪,脱胎于奥地利猎兵使用的线膛枪,到了南洋之后,莫子布又改进了膛线,完全用人工打造,被命名为神机。

“准备装填,各自散开,先打军官,打不到军官才许打士兵。”李全低喝一声,从腰间的武装袋中摸出一颗铅弹。

这种铅弹经过统一精致的模具浇筑,每一枚的弹丸大小都基本相同,然后再于铅弹表面包裹皮革,以增加气密性,提高精度和射程。

四百五十码(四百一十米),看着鬼鬼祟祟,分散而来的兴唐猎兵,已经列阵完成的荷兰士兵们大声哄笑了起来。

一个镶着金牙的炮兵上尉得意的高昂着头,“你们这些该死的东方猕猴,法兰西的猪猡们就是这么教你们打仗的吗?”

另一个火炮手也跟着附和了起来,“听说高卢鸡们在欧洲被酸菜们打的精神失常了,现在看来是真的,因为他们在东方就教出了一群精神失常的瓷娃娃。”

酸菜指的是日耳曼人,算是欧洲最早的地域歧视了。

而在南洋,欧洲殖民者很喜欢用英语ChinA这个词来一语双关,称中国人为漂亮但很脆弱的瓷娃娃。

听到这些调侃的语气,荷兰人战前的紧张一下消散了许多,为了压制即将到来的生死决战,许多人更是刻意癫狂的大笑了起来,还边笑边前俯后仰的。

砰!

炮兵上尉正在前俯后仰的后仰状态时,李全开火了,一枚包裹着牛皮的铅弹从枪口激射而出。

炮兵上尉大头猛地向后一甩,人急速往后一仰,双脚离地飞向天空,然后重重的摔倒在了地上,看起来好像是他后仰太过用力,而让自己摔倒了一样。

人群的笑声戛然而止,如同一起得了失语症一般。

噗通,一门火炮的火炮长难以置信看着自己胸前,白衬衣突然就被鲜血染红了。

中弹了,火炮长心里一惊,他猛地用手按住温热的伤口,转身就想往后跑,但只走了两步,他就全身无力,左脚踢右脚,如同醉酒一般的倒下了。

“发生了什么事情?”距离他们最近的一个线列步兵中尉也发现了不对,他大喝一声向前走了几步。

然后一颗铅弹准确的命中他,中尉踉跄了两步,也一头栽倒在了地上。

紧接着,一个举着旗帜的少尉也摇晃了两下,歪歪斜斜的就倒下了。

“他们都怎么了,中国人在施展魔法吗?”有人惊惶的问道,整个战场上充斥着诡异的气氛。

荷兰士兵们向远处看去,四百码以外的兴唐士兵全部都蹲下去了,好像是在装填。

“少校,亨克中尉是被铅弹击中了心脏,这不是什么魔法,是中弹了!”有人惊叫着,用手指着地上的亨克中尉大声报告着。

还没开战就莫名其妙失去了四五个军官,这让指挥着两个连的大卫少校极为恼怒,他从人群后面快步跑到了第一线。

一名兴唐兵神射手发现了他,眼里冒出了兴奋的光芒,平日里非常难以装填的线膛枪,竟然出奇的变的快速了很多,神射手取出通条,飞步向前跑去,四百五十码的距离上哪怕是神机铳的杀伤力也还是太低了,精确度也不够,刚才全连齐射,七十发铅弹竟然只打死了六人。

大卫少校刚刚确认了亨克中尉的伤口的确是枪伤,他的余光就看见一个红色的身影在向他靠近。

一种直觉让大卫少校觉得这人是冲自己来的,但是现在还有最少两百七十码(两百四十五米),应该是安全的。

然而,这个念头刚刚升起,橘红色的光芒一闪而过,啪的一声,铅弹准确的命中大卫少校左肩。

他惨叫一声,一下就蹦了起来,随后三两下跑到了呆立的线列步兵后面。

“快,向前进,他们手里有射程非常远的卡宾枪!”

大卫少校明白了,虽然有点晚,可是惊慌中,他的命令下达的有些莫名其妙。

这两个连的大部分人没有听到‘射程非常远的卡宾枪’这句话,他们只看到主官被击伤,然后命令前进的鼓声就响起了。

在平日里训练的肌肉记忆驱使下,这两个连队的荷兰士兵,立刻组成紧密的线列队形开始向前。

而这样的队形的线列步兵,就是猎兵的最爱,几乎不用瞄准都可以打中。

一百余人装填一发,奔到两百四五十米之后,线膛枪的精准度立刻就大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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枪声阵阵,大卫少校的这两个连,立刻就像是被砍倒的甘蔗一样,接二连三的不停倒下,不一会就被杀死了二三十人。

这一下所有人都明白了,对面那些鬼鬼祟祟的家伙手中,有射程非常远的燧发枪。

这些可怜的荷兰殖民地陆军,虽然他们看上去像是一支欧洲军队,但实际上绝大部分的人最近十年都没有在欧洲。

他们根本不知道在欧洲,猎兵已经开始成为新的,重要的兵种了。

阿德里安上校有些心虚的摸了摸额头的冷汗,他倒不是不知道有猎兵的存在,他听过,但完全没当回事,认为那不过是奇淫技巧。

这是受了荷兰国内不重视陆军,保守呆板风格的影响,此时从海上马车夫位置上疯狂衰落的荷兰与我大清,在某些方面可谓难兄难弟。

“刘,让你的人上,把这些家伙给赶回去!”

百多杆线膛枪在两百多米外自由射击,没人扛得住的,看到自己刚开打就损失了好几个军官,大卫少校也失去了指挥能力,他的两个连更是被打的人心惶惶。

阿德里安立刻决定把刘耀宗的人往前面顶,为他争取调整的时间。

刘耀宗也没有办法,现在他能依靠的,只有荷兰人了,根本没有选择的余地。

而在嚎叫着的黑心矿主和打手们,身着黑衣,手持刀枪越众而出之前,李全就做好了准备。

因为明摆着,荷兰人被他打的两个连队死伤惨重退了下去,炮兵还被打死了十几个,肯定是要来驱赶他们的。

于是,李全大声吹响了口中的铜哨,原本分散的猎兵们迅速集合到了一起。

刘耀宗等人从荷兰线列步兵后面扑出来,立刻就一头撞到了列阵好的猎兵们枪口上。

虽然猎兵们的神机线膛枪来不及装填,但他们人手一把手铳。

等打手们争先恐后冲到五十米上,猎兵们立刻抽出一百多把手铳,分两段击发,顿时就把他们打的人仰马翻。

这些人虽然凶残,但并没有见识过正规军的阵仗,猪突般冲过来的快,瞬间死伤一二十人后,跑回去的也更快。

随后,李全追赶着他们的脚步,猎兵们冲到两百二三十米,再次装填,一轮齐射,打的还没撤下去的两个荷兰连死伤更加惨重。

李全甚至有种让猎兵们冲上去发起万岁突击的冲动,但在最后,他明智的下达了后退的命令。

因为阿德里安上校已经借此机会,完成了基本的队形调整。

前面被猎兵们打的失去战斗力的三四百人被撤了下去,后面队形严整的线列步兵开始大踏步向前。

轰!轰!

两门荷兰野战炮开始轰鸣,呼啸的炮弹明显是往猎兵们砸过去的,李全身边的亲随立刻吹响了海螺号角,线膛枪装填太慢,此时猎兵们该后退了。

眼见赶走了讨厌的猎兵,生怕对面又出什么幺蛾子的阿德里安上校,直接命令全军压上,企图利用人数优势直接决战。

“猎兵连到左翼,准备集中打击敌军右军。”

“右翼第八,第十一,第十七三个连迂回,斜线前进,枪击敌军左军!”

“炮兵直接猛轰中路!”

“骑兵继续卧倒,不要让敌人发现。”

陈光祖一道道命令下的非常准确,而这就是他最擅长的。

你要让他布置战略,自主带兵,指挥万人级别的战斗,他肯定会把事情搞砸。

但是带领一两千的精兵战斗,那他就是霍去病这个级别的。

陈光祖十分善于发现战场上敌人的小破绽,再骄傲的兵到了他手里,也会心服口服的听命,能做到上下一心,如臂指使。

元从近卫团有四门六磅野战炮,两门八磅野战炮,火力比起拿皇时期的法军千人三炮标准还要高出很多。

而荷兰人两千人却只有三门火炮,双方的火力对比,一下就被拉开了。

更糟糕的是,荷兰人在一开战就遭到了猎兵的打击,其中一门六磅野战炮的军官和火炮手都被打死了,这使得他们只剩下了两门四磅炮可以用。

而且荷兰火炮还是在行进中,需要慢慢摆好位置开炮,而兴唐军的火炮早已在山包上架好,立刻就能居高临下的开火。

五百米,兴唐军首先开炮,硕大的弹丸在精炼黑火药的猛烈推动下,呼啸着全部砸向了荷兰中军。

而这里的正是荷兰军的主力,五个白人步兵连,六门野战炮只往这一个点猛轰,立刻就对他们造成了极为恐怖杀伤。

凄厉的惨叫和残肢断臂乱飞,极大打击了士兵和军官的信心,使得他们的步伐慢了下来。

同时在右翼,李全的猎兵连又开始上前,不停对准泗水团的泗水土著们开火。

右翼的泗水土著根本承受不住这种伤亡,哪怕那些在荷兰人开办孤儿院长大的白化土著军官强令士兵上前,但他们仍然开始了不断后退。

而左翼的荷兰军则没有受到多少打击,因为这边的兴唐军三个连也是线列步兵,还没有开始进攻。

这么一来,本来呈中军在前,两翼在后的雁形阵,结果就剩下了左翼还在向前

,整个阵型已经完全倾斜了。

阿德里安上校在远处看的暗暗着急,他飞速让卫兵去通知左翼停止前进,并把预备队放到右翼,本人则直接前往中军,希望能稳住战线。

不然的话,兴唐军就可以把他右翼打凹进去后,直接包抄中军了。

只是,荷兰左翼停下了,与他们相对的兴唐军右翼却不会停下,士兵们在军官的激励下,万众一心的向着他们靠近。

荷兰左翼比右翼稍好,泗水土著的比例没达到百分之九十以上,战斗力还行。

他们看到元从团前来,指挥官立刻站到了前排,摆出一副毫不畏惧的姿态。

八十米,鼓点声中,绷不住的荷兰人放出了第一轮排枪,惨叫声响起的同时,黑烟遮蔽了他们的视线,好像敌人也消失了一般。

指挥官脸上都麻木了,所有第一排的士兵都在等着兴唐军开火的,但是等了五六秒之后,对面却没有哪怕一颗铅弹射来。

“他们一定是死伤惨重无法还击了!”有个土著忽然脑洞大开的叫道。

然后他突然嗷的一声惨叫,脑袋上突然冒出了一个巨大的血洞,真正的脑洞大开了。

六十米左右才可以开火,这是元从团的铁律!

雷霆般的火铳声响起,荷兰左翼瞬间倒下了一大片,而在连续的火光闪动之后,万岁,万岁的呼喊声猛然响起。

元从团三个连的线列步兵立刻发起了英勇的冲锋,士兵们用紧密的阵型,十几秒中就跨过了六十米的距离,前排受到重大打击的泗水土著根本不敢进行白刃战,纷纷向后跑去。

“没活路了,跟他们拼了!”刘耀宗提着一把梭镖,看着身后几百个脸色惨白的华人人渣喊道。

“杀啊!”人渣们鼓起最后的勇气,猛地顶了上去,把他们必须帮荷兰人顶住左翼,不然就全完蛋了。

“万岁!”元从团的士兵们大吼一声,怒视着眼前的人渣们。

两股华人洪流一般的对撞到了一起,刘耀宗平举梭镖对着眼前一个元从士兵扎过去。

这个士兵经验非常丰富,看到刘耀宗的梭镖捅来他没有试图去躲避,而是大喝一声,也把刺刀向前一刺。

刘耀宗心里一喜,他的梭镖比对面刺刀长,对捅的话,这个元从兵必死无疑。

但就在此时,一股大力传来,他的梭镖被谁一抬,猛的就向上一偏,扎了一个空。

刘耀宗定睛一看,原来是另一个元从兵从旁边猛的磕了一下他的梭镖,刘耀宗大叫一声不妙,对着他扎的刺刀就已经到了。

由于此前刘耀宗很自信能捅死对面这个元从兵,因此根本没留后手,结果左肋就狠狠挨了一下。

他惨叫一声,想要退后,却被后面人挤得根本退不下去。

不过他对面的元从兵扎了他一刺刀后,却没有继续捅,而是非常迅猛的抽回然后向上一挑,将另一杆刺向他同袍的梭镖打偏。

几乎在这同时,打偏刘耀宗梭镖的那个元从兵双手一推一拉,刺刀猛地扎到刘耀宗身边。

那个梭镖被打偏的矿山打手胸口中刀,身体一抖,立刻就失去了战斗力。

然后下一秒,两把刺刀就一上一下捅向了刘耀宗,刘耀宗一把梭镖拿到手里,捅刺不是,格挡也感觉处处有漏洞。

人一慌,动作立刻就变形了,加上他刚被捅中,胆气早已泄露,根本无力招架,顿时被连捅两刀,根本没有还手,就身体一软,栽倒在了地上。

刘耀宗怎么也想不明白,他一身武艺,刀枪剑戟都耍,平日里闪转腾挪,寻常人根本刺不中他,为什么到了战场上,就这么普通两个士兵,一档一刺他却根本无法招架。

一个大脚当胸踩来,咔嚓的脆响响起,刘三少爷死不瞑目的抽搐了两下,彻底没了声息。

兴唐军的刺刀战术就是这么简单,两到三人一组,你帮我挡,我帮你挡,互相协作,管你什么高手,几个回合下来保管嗝屁。

特别是元从兵这样的百战精锐配合使用,威力就更大了。

阿德里安上校大急,他知道左右两侧都撑不住多久了,万一他们被打崩,中军立刻就会被合围。

“低地的勇士们,前进,先击退当面之敌!”恰在此时,兴唐兵的火炮停了下来,这让阿德里安上校升起了一丝奢望。

他或许可以靠这五百白人士兵击溃当面的兴唐兵,扭转战局。

但是他失算了,他对面的是兴唐军元从近卫团,近卫第五连,莫子布行五,所以兴唐军中,第五连一定是最精锐的。

六十米,荷兰人首先开火。

兴唐兵损失十余人,第五连视死如归,仍旧奋勇向前。

四十米,第五连开火了,一百杆燧发枪声动天地,荷兰中军立刻栽倒了三十余人。

“开火,开火!”阿德里安上校嚎叫了起来,四十米了,只要自己还能打一轮,对方也会承受不住这个伤亡的。

然后就在此时,爆炸声猛地响起,弗德里克中校的掷弹

兵冲了过来,正准备开火荷兰人死伤更加惨重。

“拉本,你的掷弹兵呢?”爆炸的气浪把阿德里安上校都掀翻在了地上,他扯着嗓子嚎叫了一声,被他点名的五十名荷兰掷弹兵鼓起勇气填了上来。

“骑兵,他们有骑兵,骠骑兵来了!”然后就在这个当口,大地震颤了起来。

陈光祖放出了他的杀手锏,皮埃尔.内伊中校的一百二十名骠骑兵。

方才这些骠骑兵让战马卧倒在线列步兵后面,因此阿德里安上校根本没注意到。

山呼海啸的万岁声响起,在声浪的助威中,左右两翼的元从团士兵不断把荷兰人往中间挤压。

而在这电光火石间,第五连让开了中间的位置,迅雷般的骠骑兵冲进了荷兰人的步兵中。

他们挥舞着雪亮的马刀来回冲杀,就像是犁地一般,来回不停扫荡。

阿德里安上校彻底失去了对所有人的控制,掷弹兵们甚至都来不及点火就被纷纷砍翻。

所有人都在逃跑,到处乱成一团,只有万岁的欢呼声伴随着荷兰语的惨叫声和马蹄的震动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