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8章 意外的大鱼(二合一)
第298章 意外的大鱼(二合一)
顺化的京汉高门对于莫子布来说,就是一盆美味的水煮鱼。
虽然鱼肉里面会有刺,生姜刺客偶尔会鱼目混珠骗过你,不小心吃到一口花椒更会嘴巴发麻。
但剔除这些小小缺点后,它仍然是一道难得的美味佳肴,甚至有这些缺点,也不妨碍它的价值。
所以陈太理被逼着回去清理门户的时候,不但顺化左卫和中卫的卫所军去了,莫子布还让负责管理卫所军的兵部专门派右侍郎武长竹去督军。
就是怕左卫和中卫的官兵们做的太过火,把不应该扩大的矛盾扩大化了。
此时的兴唐王国中,兵权是分成了三部分的,卫所军这样形同预备役的屯垦兵由兵部管理。
嘉定镇、唐山镇这样的国家支柱武力,基本由五军都督府管理。
加了近卫称号的绝对精锐,则是由内司的参谋军官处负责调遣。
看起来好像有些令出多门,容易造成各军之间配合不到位甚至互相敌视的情况,但实际上这些权力都捏在莫子布自己手中。
兵部管着的屯垦兵是莫子布亲自安置的,其中好多都是退下来的有功之臣,他们大部分人的土地、房屋,完全都是以大王赏赐的名义交付的。
因此这些人对于莫子布,那是五体投地一般的崇拜,有他们在,别说地方上有人造反,就是有人说了莫子布一句坏话,他们都要冲上去给人两巴掌。
五军都督府就更不用说了,堂堂一个五军都督府,但是却连一个都督都没有,最高的官职就是几个佥事,且独立对莫子布负责,所以这就是一个大都督府,莫大王就是那个大都督。
至于内司的参谋军官处,基本等同于一个弱化版的枢密院,直接由莫子布指挥,近卫军两团两营从军饷到赏赐,都是莫子布自己掏腰包,这就是他的私人武装。
之所以要搞得这么复杂,除了莫子布麾下人多且成分复杂,需要分散方便控制以外,最主要还是收入的问题。
兴唐王国的财政收入太少了,莫子布又不能直接把自己的产业充公,于是就只能把最精锐的部队转化成私兵,以王室的财产,来养最精锐的部队。
而说到钱,兵部右侍郎,边和伯武长竹看了看直接被抄家,男女老少哭嚎着被锁拿出来的顺化京汉高门摇了摇头。
真是何苦来哉,也太没眼力劲了,把洪武皇帝这号子的狠人当成孝宗弘治皇帝这样的老好人来欺负,你不死谁死。
“世叔,你这完全不够啊,才交出来两千斤紫铜,五千斤黄铜,要是这样的话,小侄我可没法在大王那里帮你脱罪咯。”
被擒到武长竹面前的甘露社李家族长听到武长竹这么说,顿时睚眦欲裂的嘶吼了出来。
“寻常一贯钱不过七八斤,两千斤紫铜就是全部用来铸钱也有近三百贯。
何况这是紫铜,一贯钱中最多加个二三两调调色,两千斤紫铜足足可铸数万贯钱。
我甘露李氏乃是李朝太宗苗裔,家族数百年积累方有这点积蓄,你们全拿走了还不知足,我看是存心要我们李家的命!”
武长缵十分无语的冷笑一声,“世兄明算倒是学的挺好,铸钱的门道更是信口拈来,如此聪明才智,用错地方咯,若是能多研习圣人大道,知道忠君爱国,哪会有今日!”
“刘佥事,这就得麻烦你们了,如今国家初立,各处都要用钱。”
被武长瓒称作刘佥事的男子咧着嘴嘿嘿一笑,只是这个笑容比哭还难看,怎么看,怎么渗人。
“爵爷放心,来的时候,按察使梁大人就吩咐过,让我们提刑按察司的吏员拿出百分百的手段来,保管没有撬不开的嘴巴。”
李家族长猛地一抖,绝望的看向了武长竹身边的陈太理长子陈太兴。
在兴唐的官场上,人人都知道驸马都尉、银川侯李献文的来历。据说他家有李闯传下来的祖传夹棍,乃是地狱鬼差所赠,往手上一夹,能把人痛的三魂七魄都离体。
而如今的归(仁)顺(化)二道提刑按察使就是李献文的妹夫梁文英,他与李献文一样,祖上皆是让人闻风丧胆的闯贼。
“仁弟!”想到这些,李家族长痛苦的朝陈太兴嘶吼了一声,怀着万千期盼的看着他。
陈太兴面色苍白,李家跟他们陈家,可是好几代人的姻亲啊!
但是,他们的胆子太大了,竟然敢组织商队绕过灵溪长墙去跟北河乂安的人联络,据说还有输送军械到北边的罪证,属于肯定全家死光光的那种。
“李兄,国法森严,无论谁干犯国法,都是要以律严惩的。”陈太兴努力绷着脸,缓慢又苦涩的说道:
“我们陈家也是一样,兄长还是早点交代吧,我尽力向王上求情,给李家留个后。”
“陈太兴,你这忘八东西,你出卖我们,你们陈家出卖我们,你记着,我们李家没了,陈家也落不到好的,莫五这狗贼不会放过你们的。”
陈太兴本来没什么,但听到
出卖两个字,脸上却出现了奇怪的表情。但很快就消失了。
“丢你老母!”几个士兵听到李家族长骂莫子布,拿起包了铁皮的短棍,对着他的嘴巴就是一顿猛抽,只打的满嘴鲜血,牙齿飞落,妻儿子女一阵阵惊恐的大哭。
陈太兴不忍再看,他刚要转过身去,就看见边和伯武长竹,自己的女婿顺化中卫千户李卓,似笑非笑的看着他。
陈太兴吸了口气,硬生生止住了转身的动作,目送着已经被打断双腿,由两个士兵拖着向远方去的李家族长。
“世兄不必怜悯这样的蠢材,读了几十年圣贤书,心中却没有半点家国天下,还看不清形势,有什么资格称为高门。”
武长竹终究还是属于京汉高门的一员,看到陈太兴这样,怕他也搞不清形势,于是低声劝解。
“伯爷说的没错,外父大人,王上英明神武,是天命的真主,未来是要一统南北的,咱们这些人,都要跟着鸡犬升天了。
现在剔除了李家这样的蠢货,才能好好辅佐王上成千秋伟业。”
听到李卓叫自己外父,陈太兴一万个不适应。
他的次女琴棋书画无一不精又兼贤良淑德,本想嫁一高门,但没想到却要嫁给一个矮壮的上岸海盗,真是.。
“我自然省得,陈家也都是知道家国天下的。”心里虽然不舒服,但陈太兴知道这个强塞过来的女婿说的是有道理的。
因为他很明白,莫大王没有要把他们赶尽杀绝的意思。
只不过以往那种一家几百甚至上千口人聚居在一起,阡陌连片,控制几千上万佃农的人身,使得乡间只知大户,不知大王的日子不可能再有就是了。
而整个顺化的京汉高门是涵盖非常广的,其中有李家这样胆大包天不知死活的,也肯定有走错了棋但转弯转的非常快的。
蓬山陶氏就是这样的,家主陶维德虽然被士兵押着,妻儿子女都被锁拿在庄园里,随时准备像李家那样全家下狱,但他并没有慌乱。
“武氏子,你们这些南八营的倒是好命,得了从龙之功还能保有食地。”
陶维德身材高瘦,穿着一件葛布长袍,浑身尘土,颧骨高突,头发也只是胡乱束了一下,看起来不像是个京汉高门的家主,而更像是个老农。
他被士兵推搡着往这边走了几步,就看到了一脸难受的陈太兴,陶维德叹息一声。
“你父亲不容易啊,咱们这一代人被张褔峦害了不少,有能力的都死了,剩下就没几个出挑的了,只能让他老人家年近古稀还要硬挺着。”
“看到先生,我就知道忠良公的风范尚在,只是为何也一叶障目呢?”
李家的族长武长缵可以随便羞辱,因为李家的高门不过是靠着血脉和巧取豪夺弄来的。
陶家则不一样,他们祖上陶维慈是南阮的开国谋主,此人出身倡优之家,硬是靠着才华坐上了阮氏第一谋主的位置。
其在朝能国富民强,挫败强敌,在野是著名诗人和戏曲家。擅写诗词歌赋,著得了兵法策论,名声响彻安南南北,有安南诸葛亮之称。
他传下来的蓬山陶氏,是靠功勋和做学问保持住高门身份的,在安南南北都有些名声。
是以武长竹丝毫不给李家面子,但面对陶维德,还是要恭敬一些。
听到武长竹的疑问,陶维德掸了掸身上的破旧葛布衣服,苦笑一声。
“子孙无能啊,除了读书,什么也不会干,家里几百上千口人开销颇大,四处都要用钱维持。
且铸私钱这事,咱们干了几十年了,谁能料到雷霆变幻莫测呢。”
武长竹点了点头表示理解,陶家这是缺了在上层活动的族人,导致没法看清最上面的政策而栽进坑里面了。
“既然是陶公问我,晚生后辈那就直言了,陶家几百口人世居一处,子弟中知书、知兵者不知凡几,进可把持朝政,退则虎踞一方,这对国家,对陶家都不是好事。
分家吧,去西婆罗洲,去那里屯垦,文华长房留在顺化效命朝廷,偏房支脉去西婆罗洲生根发芽。
把顺化的大部分土地都交出来,换取西婆罗洲一部分庄园熟地和大片生地,只要陶公愿意,后辈这就去求大王,总要给陶家安排的妥当一点。”
陶维德脸色灰白,忍不住长叹了一口气,“就没有别的办法了吗?”
武长竹坚定的摇了摇头,“就是这个办法,陶公也要纳个投名状,不然后辈可不敢去王上那里求情。
陶公,不要犹豫了,西婆罗洲虽然苦一点,难免要折损一点丁口,但只要坚持下来了,日后就是世袭的县令甚至太守了。
而留在顺化的,只要愿意出山,大王也还是要重用的。”
陈太兴看了陶维德一眼,突然压低了声音对他说道:“大王近日多与家翁谈及莫朝之事,言及王气风水。
曰:
中兴朝权柄皆操于下,王室如同豢养的豚犬,庄宗来历不明,身世多有诡谲莫测之处,如何能承天命称中
兴。”
黎利开创的这个后黎朝,国祚实际上是被莫登庸直接给打断了的,在事实上已经灭国。
但后来南阮的祖先阮淦与继承者女婿北郑初代目郑检,打着兴复后黎朝的名义把莫登庸的莫朝干翻,又夺回了王位。
当时阮淦和郑检拥护的黎朝庄宗大王黎宁,就成了黎朝的中兴之主,为了与之前区分,自黎宁后,后黎朝就被称为了中兴朝。
也就是说,黎朝自中兴开始,国王就没有任何一点权力,完全是傀儡。
且中兴的庄宗黎宁身上还有一个大Bug,那就是按照越南自己的记载,庄宗黎宁的父亲昭宗黎椅只比他大九岁。算上十月怀胎,这要是是真的,那就是黎椅八岁就有生育能力了,这显然不可能。
所以安南民间一直认为中兴的庄宗黎宁是阮淦用儿子假冒的,后黎朝的宗室早就断绝了。
陶维德听完,露出了极度震惊的神色。
因为莫子布的这个表态,代表着这位兴唐大王未来进了东京后,不会像郑阮两家这样继续玩幕府僭主政治。
而是要自开一朝,所以要提前布局,在文化上动摇中兴朝的法理。
“贤弟,为何不早说!”震惊过后,陶维德就有些咬牙切齿了,因为要干这样的事,必须要他们这些高门才行。
早知道莫大王有这样的野心和欲望,有这么重要的地方用得着他们,谁他妈还在乡野间跟老鼠一样铸私钱啊!
这可是为新朝奠定法理的超级大功,足够子孙后辈躺在功劳簿上吃一辈子。
而听了陶维德的责问,陈太兴有些兴奋又有些痛苦的一笑,“太祖大王是驱逐大明驻军而建这份基业的。
要推翻他后嗣的法理,寻常庸主可做不来这事,我们陈家也是最近才准备出手的。”
在此时的安南,黎利起兵掀翻大明的直接统治,是属于最高级的政治正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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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也是莫登庸为了稳住地盘,举安南国内附之后,反而更难维持统治的重要原因。
所以要动黎中兴朝的法理,是一件非常冒险,具有很大挑战性的事情。
这自然就不可能上边给点好处就主动去做,你还得看看要搞事的人,是不是有这个能力才好决定是不是下注。
“太公好好厉害的心机!”陶维德沉默半晌,一股寒意从心底直冲头顶。
难怪陈太理做了次辅协理大学士后,没有半点压制、规整顺化高门的动作,原来就是在这等着呢。
顺化这直接控制几十万,间接影响上百万人口的高门,已经盘踞在此百多年了,连张褔峦实际上都属于这个圈子。
历来阮主对他们都只能哄着,非真正的雄主狠人,是没那个狠劲,也没那个能力来犁庭扫穴整治的。
陈太理放纵下面的京汉高门作死,就是要看莫子布敢不敢收拾这些人,如果莫子布连顺化高门都收拾不了,那就别提挑落黎朝法理的事了。
只有莫子布显现出一个真正雄主的本事,陈太理才会压上香茶陈家一千三百口的性命,来为莫大王办这个事。
现在试出来了,陈家立刻就决定开始下注,配合莫子布拿下京汉高门就是他们献上的投名状。
而以武家为首的南大营高门就更不用说了,他们的投名状顺化朝廷还在的时候,就已经交了。
“香云阮家要起事,他们已经联络了十几家人,凑了数千佃农丁壮,有火铳数百杆,老旧大炮十余门,还招募了一批上人生番,估计有三四千人。
具体时间我不知道,但我知道他们已经有很多人潜入了顺化,只等左中右三卫的兵到处去平乱,顺化兵力空虚之后,就会立刻起事拿下武库,号召所有高门起来,共诛北人!”
此时的安南京汉高门还没有像北边的满清儒生那样,完全丧失夏君夷民的教化功能。
这些安南高门手底下大多有自己的武装,家族高层多多少少也还懂点军事,直系丁壮学文的同时也还要学武,因此还有点战斗力。
武长竹大喜,有人在顺化西边的香云社密谋他是知道的,但还不知道是谋划的什么,以何人为主,现在有了陶维德的情报,马上就是大功一件到手了。
他冷哼一声,“蚍蜉撼树不知死活,不说别的,单就顺化三卫他们也打不过。”
“他们能成!”陶维德摇了摇头说道:“三卫在顺化周围不过两千余人,而哪怕只动用一半的高门,也有数十万人。
这些天,阮家他们一直在散布三卫官兵是外人,是来抢地的谣言,且三卫军中确有官兵耀武扬威甚至欺男霸女之事发生。
只要声势造起来,把怒火激出来,三千人根本挡不住几十万以为自己在保住家业,保护妻女的农夫。
大王始终是明香人,是北人,还没有完全成为南人。”
“不,我看他们根本就没指望能成事,他们想的只有杀了三卫兵,烧了顺化城。
在这些
人看来,大王不可怕,可怕的只有我们这些三卫兵,因为只有我们是真的在挖他们的根基,没了三卫兵,大王的力量,就永远深入不到最底层去。”
中卫千户李卓眼中射出了愤怒的火焰,他只听陶维德分析,就敏锐猜到了这些高门的心思。
武长竹此时也反应过来了,“原来如此,兴唐幅员辽阔,大王本就缺人,顺化三卫这三千官兵已经是砸锅卖铁抽调出来的,没了这三千,就控制不住顺化周围了。
到时候就算大军来血洗,他们还可以退到上人的地盘甚至北河去,而越血洗,仇恨就越深,还是不能实控,除非大王愿意把顺化这百万人杀光。”
这就是现实,在香云阮家这样的高门看来,莫子布把人杀光,顺化就不值钱了。
若是不想竹篮打水一场空,那么在已经不可能短时间控制顺化后,很可能会选择与他们妥协。
“他们一定还跟北河有联系,不然不会这么激进,陶兄,没必要藏着掖着了,宗室中是不是还有人在?”
武长竹和李卓不太了解这些人,但陈太兴就很清楚了,毕竟陈家正是他们中的一员。
“是宗室昇,他没有死,被黄廷宝带到了北河。”陶维德稍微迟疑了一下,还是照实说了,因为他知道,这就是他陶家的投名状。
交了这个投名状,他就可以跟陈家和武家一起来做挑动黎中兴朝天命这事了。
“这么大的事,你们竟然瞒着我们陈家!”陈太兴愤怒的低吼一声。
宗室昇叫做阮褔昇,是上上一代阮主武王阮福阔的第十八子,上一代阮主阮褔淳的弟弟,今年十二岁。
“仁德王还没入顺化,就到你们家去拜访了,他们自然要瞒着你们。”陶维德苦笑着回答到。
感情谁都不是什么好人,陈家把其他高门当试金石,其他高门就瞒着陈家在下面憋大招。
。。。。
会安,莫子布接到武长竹亲自赶来报告的消息,立刻就被吓了一大跳。
他是想钓鱼来着,但没想要钓一条鳄鱼啊!
武长竹看莫子布在思考,他还以为莫子布是在担忧是否走漏风声了,因此赶紧低声说道:
“王上请放心,臣已经让从兄假扮在顺化,对外就称感染了风寒,要静养一两天,而臣自己是藏在运碳车中出来的,绝对没人知道。”
说着,武长竹还故意伸了伸手,好让莫子布看到他手上、衣袖上乃至整个青袍上的木炭黑粉。
“士衡心细如发,又立一大功了,不过为了保险,你还要尽快赶回顺化,当做无事发生。”
莫子布非常赞赏,不管武长竹做的这个有没有用,他能做,就证明他是有这个警惕性的。
“你回去之后,立刻大张声势的把陶维德下狱,然后直接抄了陶维德的家。
另外还务必摆出一副南八营高门小人得志的模样,让人以为是你心胸狭窄陶维德才遭难,千万不要引起那些人的警惕。”
为我莫大王效命就是这么苦逼,武长竹刚到会安不久,立刻又要准备回去了。
陶维德纳了投名状都不够,还得上演一出苦肉计。
等武长竹离开之后,莫子布开始快速思考了起来。
本来他没准备把顺化高门惩治的太狠,毕竟影响太广,他是准备分几步慢慢消灭的。
但现在敌人已经主动跳出来,且跳到了一个这样的高度,那就没必要姑息了。
而且莫子布还想到了一个事情,那就是他足足布置了八个月,还让林通牵头,形同的锦衣卫的内司安全处都去侦查了。
结果铸私钱倒是摸的七七八八,但香云阮家要搞事的消息,却完全没摸到。
这足以证明,他现在的力量确实不能深入到最基层去。
铸私钱的事能搞清楚,很可能是这些家伙真的在心里觉得铸私钱不算多大的罪过,因为他们已经干了几十年了。
但莫子布这次的‘不讲道理’,却无意中实现了搂草打兔子的效果。
因为与香云阮家密谋的这些家伙,很多也在铸私钱,如果他们现在不起来动手,那搞不好有人因为铸私钱的事被抓,憋不住就会把事情给抖落出来,所以他们绷不住了,就准备提前搞事。
想到这,莫子布把身边的侍从参赞郑锦水找了过来,“你现在马上去顺州城,直接去找顺州镇守陈光耀,让他带兵去顺化,按名单锁拿,一个都不要放过。”
“那些铸私钱的呢,是否还按原计划抓捕?”郑锦水知道事情重大,因为作为天使去调动陈光耀这种大将,一般都是裴长武他们的去。
现在让他郑锦水这么个毛头小子去,显然是要掩人耳目,不让敌人起疑心。
“抓,但是不能现在抓,也不能严惩了。”莫子布叹了口气,这份主要对手又变化了,铸私钱跟造反一比,压根不算什么。
只要这些铸私钱的没参与香云阮家的密谋,那就网开一面吧,不然打击面就太广了。
有件事顺化高
门还真没说错,莫子布现在人少,还要进北河,还没有把顺化折腾成一片白地的资本。
更关键的是,阮褔昇被黄廷宝和阮文惠给带去了北河。
那么可以想象,下一次战事再起,北河的郑主就会披上黎朝的政治正确大旗,打着护送阮褔昇回来继位的幌子,挑动人心大战了。
所以,现在必须要快刀斩乱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