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6章 旧公路的搬迁费

村民们见状,纷纷倒吸一口凉气,脸上的愧疚愈发浓重。

“这……这可咋整啊,温姑娘,都是我们的错,让您遭这么大罪。”一位头发花白的村民满是心疼,眼眶泛红,声音也微微颤抖。

男孩看着温婉的伤口,泪水再也不受控制,“哇”的一声哭了出来,哭得肩膀一耸一耸,满心自责,“温姐姐,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我太坏了。”

刘禾生满脸懊悔,重重地拍了下自己的大腿,“都怪我,没把大伙管好,让温姑娘受了这无妄之灾。”说着,他转身朝人群喊道:“还愣着干啥,赶紧去卫生室叫医生,拿药来!”

“还有,让人开辆三轮车过来。”

推伤温婉的男孩立刻拔腿就跑,不一会儿,就气喘吁吁地带着村医赶了过来。

村医赶忙蹲下身为温婉处理伤口,先是用生理盐水仔细冲洗,每一下都引得温婉微微皱眉,罗敏君在一旁紧紧攥着拳头,眼眶里也隐隐泛起泪光,既心疼又气愤。

“温姑娘,这伤口看着吓人,好在没伤到筋骨,只是皮肉伤,按时上药,好好养着,过段时间就好了。”村医一边包扎,一边安慰道。

这时三轮车也开来了,罗敏君扶着温婉坐上三轮车,心里却又开始后怕,万幸下面没有石头,要不然岂止是膝盖擦破皮,说不定连膝盖骨都得碎。

太可恶了!

温婉看出罗敏君的不快,用包扎好的手拍了拍她的手,“敏君,是不是觉得我脾气太好,被伤成这样还想继续帮他们?是不是觉得他们又活该这样去穷?”

罗敏君沉默,她确实是这样想的。

“你知道吗?在宁县的时候,也发生过不少类似的冲突,老百姓因为不理解,因为误会因为不接受,也做过不少让人伤心的事。”

“可我们的工作是什么?我们是要发展整个河洛,我们不能因为他们而停下自己的脚步。他们今天会这样对待我们,这其中肯定有误会,找出问题,解决它,是我们当下该做的。”

罗敏君咬着下唇,眼眶里气闷仍未消散。

温婉见状,轻轻叹了口气,语重心长地说:“敏君,‘为人民服务’,这是公职人员的根本宗旨,也是我们工作的核心。咱们既然选择了这份工作,穿上了这身‘责任的外衣’,就不能因为一时的委屈和困难而退缩。”

“再来,村民们并非有意伤害我们,他们只是被过去的遭遇吓坏了,才会如此警惕。我们的职责就是要消除他们的疑虑,帮助他们过上好日子。要是因为这点挫折就放弃,不仅违背了我们的初心,更辜负了国家赋予我们的责任。”

罗敏君听着,心里的那股气慢慢消了,可还是忍不住嘟囔:“可他们也太冲动了,哪能不分青红皂白就动手呢。”

温婉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耐心解释:“他们信息闭塞,见识有限,再加上之前可能有被欺骗过,才会这么草木皆兵。我们多换位思考,多些理解和包容,事情就好解决了。”

“敏君,我知道你心疼我,也很感动,可从我们的职责上来看,我们需要摆正自己的位置,我们从来就不是老百姓的敌人,明白吗?”

罗敏君闷声道,“明白……”

温婉笑,“你换个角度想,如果我今天受这个伤可以打开他们的心结,解决问题,也不亏。”

罗敏君嘟囔着不满道,“哪能这样算账的,您就知道委曲求全。”

“我没觉得委屈,真的!”温婉保证道,“我也不会让自己白受这个伤。”

说话间,三轮车也停在了青岩村的村委会门口。

保镖和罗敏君小心地扶着温婉走进去。

受伤的地方在膝盖,走动时关节每屈伸一下,都扯动着伤口,传来钻心的疼痛,温婉的额头上沁出细密的汗珠,却仍强忍着,神色平静。

刘禾生连忙搬来一把椅子,“温姑娘,您快坐下,可千万别再累着伤口了。”

其他村民也纷纷围上来,脸上满是关切与愧疚。

“温姑娘,都是我们不好,您受苦了。”一位大妈眼眶泛红,声音带着哭腔。

“是啊,我们真不该这么糊涂,您可一定要原谅我们。”众人附和着。

“大家都坐下来谈吧!”温婉淡笑,“你们总得让我明白我是被什么事情拖累了,才会受这个伤,不是吗?”

温婉的话出来,所有村民面面相觑。

刘禾生摸了摸兜里,抽出一根烟吸了一口,才缓缓道,“温姑娘,您记得你们第一次来青岩村看的那条废弃多年的公路吗?”

温婉微微点头,眼中闪过一丝了然,“当然记得,那公路虽荒废,但路基还在,若是修整一番,能极大改善村里的交通状况,这也是我们计划中发展村子的关键一步。

刘禾生苦笑着摇头,“温姑娘,如果今天来的人不是您,我们绝对不会和你说这些事。”

刘禾生说话时,已经有几个村民下意识站在门口或窗口往外探,警惕性很高。

温婉几人也注意到了。

所以高宇在青岩村走街串巷没找到人说话,也是这个原因?

他们都在防备什么?

刘禾生道,“十一年前,那条公路还不是这样,市里派人下来,说要规划在青岩村南边修一条路直通省道,修好后不仅可以改善青岩村闭塞的交通环境,也能给大家伙带来更好的经济发展。当时大家都很高兴,也很配合。”

回想起当年发生的事,刘禾生依旧历历在目。

他又抽了一口烟,烟雾缓缓呼出,压抑着个中的悲伤,继续道,“公路的路线规划好后,有些村民的住房卡在其中,需要村民搬迁,大家伙儿虽然不舍,但一想到是为了村子的长远发展,都咬咬牙同意了。可谁能想到,那些承诺给我们的补偿,到最后连个影子都没有。”

“当时政府没给搬迁费吗?”温婉心下一沉,又看刘禾生他们神色悲哀,似乎还不仅仅没给搬迁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