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8章 谁招惹我,我就打谁
冯晓萱翻身下床,轻轻推开窗户,向外望去,心中满是疑惑,不明白宋阳为何能如此准确地预测天气。
她哪里知晓,宋阳上辈子作为一个放羊娃,拖着瘸腿在风雨中奔波,没少被天气捉弄。
正纳闷时,隔壁传来宋阳的声音:“晓萱,好好休息,明天可以睡个懒觉啦!”
“你怎么知道会下雨?”冯晓萱小声问道。
“这是老辈子传下来的说法,那个风圈,也叫晕,日晕三更雨,月晕午时风。不过不是每次出现晕就一定会刮风下雨,一般月晕出现时,下雨的可能性比日晕出现时小,多是刮风天气。我只是出来时突然觉得冷,就猜可能会下雨,瞎蒙的。”宋阳简单解释道。
冯晓萱像是突然想起什么,一阵衣物摩挲声后,便噔噔噔地跑过楼板。
“怎么了?”宋阳奇怪地问。
“回来时,我随手把装寒号鸟的袋子挂在墙上,忘了把它们放进山洞了!”冯晓萱语气焦急,“在袋子里装了那么久,都不知道还活着没!”
宋阳听了,也急忙起床,拿起枕边的手电筒跟着下楼。回到家后,忙着吃饭、晾五灵脂、栽崖柏……一家人竟把这事儿忘得一干二净。
他跟着冯晓萱来到屋外,四周漆黑一片,透着阵阵寒意,好在雨不算大。
只见冯晓萱心急火燎地从墙上取下袋子,打开袋口,用手电筒查看里面的两只小家伙。
宋阳凑过去,见两个小家伙挤在一起微微颤抖,看起来并无大碍,便说:“应该没什么事!”
“要是把它们弄死了,可就太作孽了!”冯晓萱长舒一口气。
“你赶紧回去睡觉,别着凉,我送它们过去就行!”宋阳提起布袋,冒着小雨,顺着铺好的石头小道,朝山洞跑去。到了洞口,打开门,把两只寒号鸟从袋子里倒了出来。
宋建国和王静雅回家后,见宋阳和冯晓萱还没回来,便专门上山折了一大捆柏树枝叶放在洞里各处。
宋阳用手电筒往里照,正好看到三只小寒号鸟在欢快地采食枝叶,一见到光,便迅速顺着崖壁爬到高处,十分活泼。
他把两只新来的小寒号鸟放出来,它们先是蹲在地上一动不动,随后快速跑进山洞,也顺着石壁爬到高处。
看起来确实没什么问题,至于具体情况,只能明天再看了。
宋阳转身出了山洞,关紧门,回到屋子边时,冯晓萱还在门口张望。
“应该问题不大,能跑能跳的,明天早上再去看!”宋阳揉了揉冯晓萱的脑袋,小声安慰,关上门后,便牵着她的手上楼。
只是,到了楼上,宋阳拉着冯晓萱就往自己的卧室走,冯晓萱用力挣扎,见挣脱不开,直接抬脚朝宋阳踢去。
楼下餐厅后面的卧室住着宋建国和王静雅,宋阳可不敢闹出大动静惊动他们,弄得大家尴尬,只好赶忙松手,躲开冯晓萱。
冯晓萱却不肯罢休,一脚接着一脚,像赶鸭子似的,直到把宋阳赶回卧室,才回自己房间睡觉。
这下,一个老实了,另一个回到床上,心脏却砰砰直跳。
宋阳一觉睡到自然醒,听到外面雨打枝叶的声音,也听到了厨房里炒菜的声响。
他惬意地伸了个懒腰,穿衣下床,见父母都在壁炉前烤火,一个在喝茶,一个在做针线活,在厨房里忙碌的,自然是冯晓萱。
雨一直下个不停,没法去上工,倒也难得休息。
宋阳先到门口看了看昨天栽下的崖柏,回屋后倒水洗漱,随口问道:“爸,地里的玉米收完了吗?”
“还有二十多亩,本来一天就能收完。按我之前的计划,大家要是肯出力,早就提前四天收完了……这一耽搁,都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接着收。看这天气,怕是得下好几天!”
对于村民磨洋工的情况,宋建国也很无奈。
当然,他理解大家的心情,只要天气好,就没有一天不干活的,除了积肥、播种、养护这些农活,还经常得出义务工,一年忙到头,温饱都勉强。
换作宋建国没当队长之前,他也是这么干的。
“等玉米收完,还要晾晒、脱粒,明天就是霜降了,又得抓紧时间挖红薯……事情不少。收回来的玉米放在仓房里倒没什么,就怕地里剩下的那些,被雨一淋发霉发芽,那可都是粮食啊!”王静雅在旁边说道。
宋阳微微点头:“以后会好的!”
但他心里想的只有一件事,霜降一过,马上就是立冬,进入冬季,紧接着就是冬月初八,结婚的日子。
宋阳盼着能早点天晴,好为办喜事做准备。
山里条件差,办喜事也简单,有个肉菜,再加上几个小菜,就算完事。
但宋阳想办得隆重些,这是这辈子和上辈子都期盼的终身大事。
得想办法多到山里打点肉回来,还得去镇上想办法多弄些菜品,有得忙了。
接着,他到厨房看了看,见冯晓萱正在把洗好的折耳根掐断放进碗里,灶上的大铁锅里煮着冬寒菜,旁边碗里还有切好的熊腿肉和准备好的姜蒜。
一看到宋阳进来,冯晓萱立刻白了他一眼,随后指了指旁边竖着的一根崖柏:“吃完饭,帮我把这根崖柏收拾一下,我留着打人!”
打人?宋阳愣了一下,打量着那根崖柏。
根部木头有些扭曲,还有个小碗大小、满是榴包的木坨坨,接着是斜长、如蛇形微微扭曲的树干,是块成化料,稍微打理一下,就能做成一根漂亮的榔头拐杖,确实是打人的好东西。
“你这是要打谁啊?”
“谁要是招惹我,我就打谁!”
宋阳撇了撇嘴,很明显,冯晓萱防的就是他。
“不至于吧!”
“怎么不至于……谁叫你对我动手动脚的?”冯晓萱后半句话说得很小声。
被这样提防,宋阳一时无言以对,但仔细想想,有这么个趁手又结实的东西放在家里,要是遇到危险,用来防身也不错。
崖柏木头结实又沉重,那榴包敲在脑袋上能轻易把人敲伤。盘龙湾位置偏僻,确实有必要准备一下。
“那两只寒号鸟怎么样了?”
“早上我去看过,在洞里挺好的,能吃能喝!”
宋阳点点头,没再多说。
却听冯晓萱接着说:“早上我去割猪草,看到一个人提着枪,在院子旁边的林子里朝着我们这边看了好长时间,都不知道他想干啥,看着有点鬼鬼祟祟的。看到我回来了,他才钻进林子里走了……看样子不像是路过。”
“你不认识他吗?”宋阳微微皱起眉头。
冯晓萱摇摇头:“看着有点眼熟,但不认识!”毕竟她不是石河子村的人,为了避嫌,一直待在屋里,没在村子里走动过,也就认识几个来过家里的人,其他的都不认识。
宋阳也猜不出那人是谁,但心里顿时警惕起来,这盘龙湾又不是打猎的地方,有人跑这儿来,谁知道安的什么心思。
他出去看了看,还是想不出来者何人,估计距离远,连猎狗都没叫。
饭菜做好,一家人吃过饭后,宋阳把昨天弄回来的那些崖柏木料搬到屋里,用工具仔细清理木料的表层和腐烂部分,还专门披着蓑衣去桃源镇上,找铁匠买了些砂纸和打磨工具回来,认真打磨。
没有太多便捷工具,他只能简单抛光。
结果令人惊喜,这些料子表层清理干净后,露出了本来面目。
冯晓萱准备用来打人的榔头和另外两个木坨坨,都是红骨料。
骨料是崖柏陈化料的一种,它陈化到极致,历经岁月却坚如磐石,温润得如同美玉,堪称崖柏中的极品,其古朴的模样,给人一种回归本真的感觉!
骨料有好几种,宋阳听说过的有鱼鳞骨料、白骨料、红骨料和黑骨料,都是极为难得的料子。
他带回来的这些崖柏木料,有一半都属于骨料,其他的则普通些。
最让宋阳惊喜的是,其中还有一块顶级的黑骨料,他记得是从一个小石洞里拽出来的。
黑骨料的陈化时间比其他崖柏长得多。生长在深崖窝及崖洞深处的骨料,不受阳光直射,也淋不到雨,生长极为缓慢,陈化时间漫长,表皮经过岁月沉淀变成黑色,而且这块个头还不小。
没有过多加工,只是简单清理打磨,就让这些木头漂亮的木纹显现出来,打磨过程中,淡淡的木香散发出来,让人十分舒心。看看略显单调的屋子,宋阳把东西打理好后,挑了几个造型好看的留下,其他的送到仓房存放,就这事儿花了他一天时间。
第二天,他去竹林砍了些竹子。虽说没有木匠手艺,但他篾匠活儿干得不错。
他打算用竹篾编织一些托架,用来摆放这些木料,放在屋子、卧房里当摆件。
这是个精细活儿,好在下雨干不了别的,接下来三天,他几乎都在做这件事。
当细密竹丝编织成的托架放上这些崖柏料子,在客厅壁炉上面放两个,自己卧室里放最贵重的那块黑骨料,楼上客厅也放了几样,整个房间瞬间感觉不一样了。
直到第四天中午饭后,宋阳正在仔细打磨手头一小块比拇指大不了多少的黑骨料时,去山洞清扫杂物的冯晓萱匆匆走进屋子,一进门就说:“那个人又来了!”
宋阳没有立刻开门去看,而是凑到窗前,透过缝隙朝冯晓萱指的方向望去,见院外山坡林子里确实有人在朝院子这边张望。
距离有些远,宋阳仔细辨认,勉强认出那人正是黑潭子村和吕正虎狼狈为奸的封良明。
想到吕正虎,再看看吕明良,宋阳心里不禁忐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