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0章 鸿门宴

全场死寂。魏聪手中雪茄跌落在地毯上,青烟袅袅升起。

古狼呆望着自己诡异弯折的手腕,惨白脸色逐渐涨成猪肝色。

魏聪喉结滚动,掌心沁出冷汗。

他从未见过如此凌厉的武者威压,仿佛整个会客厅的空气都凝成实质。

古狼捂着塌陷的肩胛骨,瞳孔震颤。

对方真气中蕴含的雷霆余韵令他心惊——这分明是师门秘传的雷殛劲,可为何比自己苦修四十载的功力还要精纯?

“宰了你!”

古狼暴喝声中炸开雷鸣,右臂缠绕着青紫色电芒轰然击出。

地砖在劲气余波中寸寸龟裂,空气中弥漫着臭氧的焦灼气息。

唐越嗤笑着反手虚握,磅礴雷光竟如溪流入海般消融在他掌心。

下一刻,更为暴烈的电蛇自他指尖迸射,古狼整个人像被攻城锤击中,后背撞碎三根廊柱后砸在假山石上。

“咳,雷殛九转,你究竟……”

古狼呕出带着内脏碎片的血沫,浑身经络如同被千万根烧红的钢针刺穿。

他能清晰感受到,对方施展的正是师门失传的至高秘法。

“这就是魏家豢养的恶犬?”

唐越指尖跃动着青蓝电弧,斜睨着面色发白的魏聪。

远处池塘里的锦鲤突然翻起白肚,竟是被逸散的真气震毙。

魏聪攥紧拳头,指甲深深陷入掌心:“三年前家父用三成家产请动无极真人,本想着借武道协会的势……”

他的声音突然拔高:“谁知道他们比黑道更贪婪!每月要上供百年山参不说,连我妹妹的婚宴都要抽三成礼金!”

唐越突然抬脚碾碎地砖,飞溅的碎石精准擦过古狼耳际:“去,把刚才那记耳光还给他。”

“可天阳真人正在冲击大宗师……”

魏聪的后槽牙咬得咯咯作响,额角青筋暴起。

他突然发现古狼腰间挂着妹妹的翡翠禁步——那是魏家传承百年的信物。

瘫在碎石堆里的古狼突然嘶吼:“废物!还不快把这疯子拿下!信不信我让武盟血洗你们魏氏庄园!”

他太熟悉这种懦弱世家的软肋,就像驯兽师熟知猛虎的鞭痕。

“闭嘴!”魏聪突然暴喝出声,声浪震得檀木屏风嗡嗡作响。

这个总被长辈斥责优柔的继承人,此刻眼中燃着幽蓝雷火——那是唐越悄然渡入他经脉的真气在沸腾。

大理石地面突然裂开蛛网纹路,魏聪周身腾起稀薄电芒。

他缓步走向昔日的梦魇,右手缠绕着唐越赋予的雷霆之力,每一步都在地面烙下焦黑脚印。

古狼的瞳孔终于染上恐惧,他认出了那个起手式——雷殛劲第七重“苍雷破”,正是三年前无极真人演示时击碎花岗岩的杀招。

魏聪胸腔里翻腾的怒火再也压抑不住,指节捏得发白。

古狼捂着红肿的脸颊,声音陡然拔高:“姓魏的敢动手?信不信我师父抬抬手就能灭你全族!”

这句话像火星溅入油桶,魏聪浑身剧烈颤抖,太阳穴突突直跳。这

时唐越冷冽的声音划破对峙:“想摆脱武道协会的桎梏,就去撕了那张臭嘴。”

“你他妈真要跟真人结死仇?”古狼目眦欲裂地嘶吼。

这句话彻底点燃了导火索,魏聪眼底漫上血丝,抄起拳头就砸向对方下颌:“给老子闭嘴!”骨骼撞击的闷响在庭院炸开。

古狼蜷缩在青石板上,从最初的咒骂逐渐变成哀嚎。

魏聪发疯似的拳脚相向,直到精疲力竭才喘息着停手。

望着地上血葫芦似的身影,他后背突然窜起寒意——天阳真人的怒火岂是魏家能承受?

“做得不错。”

唐越漫不经心地把玩着银针:“既入我门下,魏家自有人护着。”

话音未落,三寸寒芒已没入古狼百会穴:“往后当个痴儿,省得聒噪。”

回程路上,魏聪偷觑后视镜里的青年。

暮色为唐越镀上金边,那双古井无波的眸子仿佛能吞噬天地。

魏聪握方向盘的手微微发颤,心底最后那点犹疑烟消云散。

深夜,唐越将古木春封入玄冰匣,周身雷光在吐纳间愈发凝实。

手机震动划破寂静,吴飞的加密讯息跃然屏上:“暗网悬赏令有变,速查。”

【郑源在白月别墅。】吴飞在电话里吐出关键信息。

唐越指尖轻敲方向盘沉吟:“明目张胆等着,倒是比预想的更有底气。”

黑色越野车碾碎夜色,直奔城郊。

白月别墅穹顶吊灯将水晶光影泼在环形餐桌上,十二道鎏金瓷盘盛着珍馐。

郑源摩挲着黄花梨太师椅扶手,暗纹唐装衬得金丝眼镜后的目光愈发幽深。

身侧立着个麻布长衫的平头汉子,正是白日里开车的司机。

“十一点五十二分。”

平头汉子瞥了眼腕表:“您当真信那毛头小子会来?”

郑源右眼突然痉挛般抽动,水晶吊灯在镜片上炸开细碎寒芒:“当年我押中稀土矿脉……”

话音未落,玄关处羊脂玉珠帘清脆作响。

白衣青年信手拨开垂帘,月光顺着挺括的肩线流淌,惊起满室烛火摇曳。

郑源瞳孔骤然收缩——青年落座时带起的微风,竟让三米外的餐布流苏整齐倒向同一个方向。

更诡异的是那张脸,分明陌生,却在记忆深处激起细微波澜。

象牙筷轻叩青瓷的脆响中,水晶虾仁已少了三颗。

郑源喉结滚动咽下惊疑,指节轻叩桌面:“能两招放倒纪宗师的,果然非同凡响。”

唐越舀起一勺蟹黄豆腐,热气模糊了眉眼:“郑总摆了鸿门宴,不该只是夸人吧?”

檀木屏风后忽然香风袭人。

十位佳人捧着哑光金属箱款步而出,当先三位赫然是荧幕上炙手可热的女星。

真丝旗袍勾勒的曲线在暖光里流动,开锁声此起彼伏。

咔嗒声接连响起,箱盖翻起刹那,满室烛火都被映成灿金。

檀木茶案上堆满各色珍宝,金条在灯光下泛着冷光,翡翠镯子旁散落着古画卷轴。

郑源将鎏金匣子推向对面:“小兄弟,李建财的事我替他赔罪。若从前有得罪之处……”

话音未落,金属撞击声突兀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