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御史台见御史,十三楼会十三2

    秋日明朗,微风正好。室内的冰早已撤去,没有了夏日的炎热,莫瑾一觉能够睡到自然醒,心情舒畅得很。


    这日用过午膳之后,她伸着懒腰打着哈欠,准备回去睡午觉,却在睁眼间看到墙头趴着一个人,发缝间还插着几片泛黄的树叶,着实给她吓了一跳,瞬间困意全无。


    看清脸后,她深吸一口气,怒喊道:“你有病啊,在我家墙上干嘛?!”


    来人是宋延清,他谨慎地问道:“你小声点!你兄长人呢?”


    “她一大早就出门了,”她学着莫离拿请柬的样子,“说什么‘送玉佩的人来了’。”


    “早说。”宋延清从墙上跳下来,拍了拍沾在身上的泥土。


    “我家是没门吗?还是你怕阿离?我寻思阿离也不凶啊。”


    宋延清睨了她一眼,又跳开视线,嘟囔道:“你哥哥跟凌王好得跟一个人似的,凌王成日往你们莫府跑,就差把床搬来了,要是不小心撞上了怎么办?”


    “哦~”莫瑾故意拉长音调,眼中放光,“你怕他呀。”


    “几年前有一次秋猎,我把凌王准备送给他母妃的兔子给烤了,”宋延清挠了挠头,憨笑几声,“要不是看在我祖父的面子上,我可能就要被他烤了。”


    他的祖父曾是太傅,做过皇甫绝凌的老师。


    莫瑾笑得直不起腰来:“还有这样的趣事儿,你怎么敢的?”


    宋延清瞪了她一眼:“不知者无罪!”


    “无罪你躲他干嘛?”


    见他扭过头去,莫瑾又神气十足地问道:“喂,你到底来我莫府干什么的?”


    “找你喝酒去。”


    喝酒莫瑾自然是乐意的,屁颠屁颠就跟着他走了。她曾有好几次想过要去找莫离商量,在淮安城开上一家酒吧,不过大环境不允许,也就只能作罢。


    二人直奔十三明月楼而去,虽然它比寻常酒肆贵些,但有莫瑾在可以打折,他们家的酒也好。


    喝着绝佳的桂花酿,吃上几口小菜,莫瑾满足地闭上眼睛,享受这失而复得的惬意时光。


    可一旁的宋延清却举坛猛灌,等她发现时,他都快喝完了一小坛酒,莫瑾急忙夺回来道:“诶诶,这酒可不是你这么喝的,不会喝别浪费!”


    “不这么喝还怎么喝?”宋延清隐隐有了醉意,伸手要去抢,“要我说,酒就该这么喝。”


    “你们这些名门子弟不是从小就要学品茶品酒么?你阿姐那么勤学多能,你怎么就成了啥也不会的纨绔子弟?”


    “我阿姐,”宋延清答非所问,“她回国公府了。”


    莫瑾心下一怔,双手愣在原地,似乎明白了他为何这般反常。


    他接着道:“今晨陈怀宇递了拜贴亲自登门,说是要负荆请罪,给我阿姐道歉,阿姐心一软,就跟他走了。”


    “他负的哪门子的荆,道的哪门子的歉?不过是说些狗屁的好话,许些注定遭雷劈的承诺罢了。”他越想越气,“我阿姐博学多才,温柔善良,为何要被这竖子折磨?她要是男子,必然无人敢这般糟践她!”


    “阿姐怎么就不能与那陈怀宇和离呢?”他自顾自地给自己倒了满满一碗酒。


    小时候他便发现自己比不上阿姐,学诗词歌赋没有她快,习读文章没有她有天赋,于是他便想,既然阿姐那么厉害,那他无用些也无妨,府里有一个天才就够了。


    “开始我也不理解,”莫瑾也将酒盅换成了碗,“后来想想,她或许也有苦衷吧。”


    宋延欢自幼便负才名,知书达礼,他们能想到的她未必想不到,这条路该如何走,她自然也是有考量的。


    “来,碰一个!”莫瑾一饮而尽,方才还醇香四溢的美酒,此刻在嘴里却没了味儿。


    十三明月楼一共五层,繁华至极,一楼同寻常食肆一般无二,二楼为雅间,三楼提供住宿,四五楼则是会谈之所,未受邀请不得入内。


    二人在一楼拼酒之时,莫离正在五楼会见一位老友。


    一大早,十三明月楼的人就急匆匆往莫府递了一张请帖,说是他们楼主约她午时于楼中一叙。


    莫离准时到达十三明月楼,接着就有专人领着她到了顶层的一间客房,房内放着书架,上面摆着各类卷宗,从窗户往去,能将大半个淮安城尽收眼底。


    这么好的地界,他是怎么拿到手的?


    不多时,一个青衣男子款步走了进来,莫离转身望向他,镇定自若地笑了笑以示友好,那人却定在了原地。


    来人戴着青铜假面,可莫离却早已认出了对方的身份,她开口唤道:“莫十三。”


    青衣男子将那青面獠牙的面具取下,露出一张少年般稚嫩的脸庞,眼下尽是惊愕之色。


    此人便是莫容时,莫家少主,莫家主唯一的嫡子,族中排行十三,也是十三明月楼的楼主。


    “见鬼了?”他连连后退,揉了揉眼睛,“你是……阿泽?不……你是上官伊离?!”


    “是我。”莫离勉强扯出一个笑容,希望他能收一收脸上夸张的表情。


    “也对也对,除了你,我再也想不出谁会把我莫家的玉佩给典当了。”他试图劝服自己,“没成想你竟真的还活着。”


    “我也没想到真会是你,你小时候说的梦想竟然实现了。”


    他们的母亲是姐妹,他们也是儿时的玩伴,莫容时比她大两岁,小的时候他就说过,以后要盖一栋冠绝天下的楼,十三明月楼的名字也是那时候取的。


    莫容时从震惊中缓过来,炮珠似的发出一连串的问题:“你这些年都到哪去了?老师呢?你为什么不回……”


    “停!一个一个来。”莫离打断他。


    “那就先回答第一个问题。”


    “此事说来话长,”莫离坐在窗边,“大概就是,十年前在被追杀的途中,我们不小心掉进了一个洞里,于是穿越到了另一个平行世界,一个多月前我又因意外穿了回来。”


    “平行世界?老师也回来了吗?他人呢?”


    “小叔还在那边。”


    她的小叔上官景逸正是莫容时的老师。


    “哦,”莫容时隐约有些失落,“那你为什么不回天楚?反而在云启闹出这么大动静?”


    “动静不大你能这么快赶过来?”莫离挑了挑眉,“有样东西落在了云启,我得先找回来。再者,小叔与我说了一些事,我需要查清楚,鱼儿看不见你才容易上钩,所以暂时需要隐藏身份。”


    还有一个重要的原因她没有说,她要做的这件事风险太大,她的父母亲人已经历过一次丧亲之痛,她不回去见他们,就算她身殒此道,他们也只会和从前一样,等着她回来,在时间的长河中抚平伤痛。


    “那你可得小心些,你这张脸和阿泽至少有六分相似。”


    “六分倒也还好,我会注意些的。”


    她和上官伊泽一母同胞,而且是双生子,相像是难免的。


    “不过你在云启倒是关系不大,”莫容时解释,“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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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十年前那件事后,天楚和云启两国就几乎断绝了往来,很少会有天楚贵族来淮安,应当没什么人见过阿泽。”


    “你莫家的商铺倒是挺多。”


    “除了我,都是些旁系,平时很少与凤都来往。”


    他从怀里取出一个花雕木盒,递给莫离,“玉佩还你,”想了想又加上一句,“只此一次。”


    莫离接过木盒,小心收好,调侃道:“你还是和小时候一般——小气。”


    “什么小气?!你知不知道我拿回它费了多大力气?”


    莫离低眉浅笑,她当然知道——这一两个月包括在淮安城买府邸所花的钱,才不到典当玉佩的十分之一。


    莫容时瞪了她一眼,继续道:“你要查什么,可以书信问我,我的十三明月楼也可借你一用。”


    他的宏图是将酒楼开遍三国,一则是可以赚更多的钱,二则也是最重要的,收集情报。


    “那就多谢表哥了。”


    “别,我受不起,你小的时候可不是这般客气的,”莫容时拂了拂衣袖,“那紫檀木方盒是怎么回事?可还在你那儿?”


    莫离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须臾,才开口说道:“在,不过是凌王的人在看管。”


    “你怎么和他混一起去了?!”莫容时突然炸开,从椅子上弹了起来。


    “有什么问题吗?”莫离抱起双臂,靠在椅背上,“在人家的地盘,不与他联手等着人来抢么?”


    莫容时略有些无奈,但见她姿态,又只好坐下,小声问道:“你重金购入的消息里,可有说那木盒中所装为何物?”


    “自然有,据说有一个雕着龙纹的宝匣内装有神秘宝物,得之者可得天下,但需要三把钥匙才能开启,我这里的就是其中的金乌钥。”


    “差不多,”莫容时缓缓点了点头,“一年前,在三国交界处的洛州一带发生了一起血案,起因便是这宝匣,众人争相抢之,打得头破血流,宝匣却不知所踪。后来有传言说,打开宝匣需要三把钥匙,他们又开始四处搜寻。你堂而皇之地昭告天下有一把钥匙在你这儿,着实有些冒险。”


    “我只说了紫檀木方盒,据我所知,知道内容之物是金乌钥的人并不多,这不过是放出的鱼饵罢了。”莫离拿过一旁的茶杯,淡定地喝了口茶。


    想找到背后之人,最快的方法,就是让那人自己找上门来。


    莫容时还欲再问,门外突然响起了敲门声:“楼主,一楼有人闹事。”


    他起身开了门,不耐烦道:“这点小事你们都解决不了吗?我不在时你们如何处理的?”


    那位主事的头也不敢抬,额角隐有细汗,有些为难地回道:“其中一人是莫瑾小姐,我们,我们……”


    若是寻常客官他们自有处置之策,但那是莫家小姐,她的兄长貌似还与楼主交好。再者,极少有莫家本家人来云启,他们缺乏此类事件的处理经验,楼主又正巧在,就想来请示一番。


    “小瑾?”莫离皱起眉头,站了起来,“出了什么事?”


    主事的战战兢兢:“莫小姐与万驸马发生了些口角,拿酒盅砸伤了人。”


    万驸马,名为万旭,是礼部侍郎万必先的嫡长子,因生的好看,半年前被衍王之妹寿康公主看中,尚了公主。


    “莫瑾?传闻中你那个妹妹?”莫容时在一旁问道。


    “是,”莫离回他,随即又道,“我去看看。”


    她说完便下了楼,莫容时拿了面具跟在后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