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 劝君重思量,莫作荒唐行1

    说罢,他便转身朝身后的屋子走去,莫瑾不熟悉这里,只好趋步跟上。


    江淮之熟练地点上暖阁的灯,对她道:“我需要处理一下伤口,你,随意。”


    莫瑾拘谨地坐在八角桌一方,眼神四处乱瞟,打量着屋里的陈设。


    暖阁里部应该就是卧房,整个屋子都十分精致,被装点得一丝不苟,同它的主人如出一辙。


    只是,她总觉得好似少了什么。


    江淮之背对莫瑾,脱掉红袍丢在一边,又脱了白色里衣系在腰间,取了酒来倒在伤口上。


    莫瑾心道非礼勿视,抬手遮了眼,又没忍住分开两指,从指缝中窥视。


    江淮之雪白的皮肤上那道长长的伤口红得触目惊心,沾了酒的血水沿着脊背而下,染红了腰间的里衣,除了这道伤,他身上竟还有一些尚未痊愈的伤疤。


    莫瑾光是看着都疼,江淮之却面不改色地用酒消毒,他那张俊美非常的脸庞在烛光下若隐若现,看得她不禁咽了下口水。


    若她是男子,要是能长这样一张脸,她必定日日揽镜自照,每日起床第一件事,就是欣赏自己的绝世容颜。


    她的生活离不开镜子。无论是穿越前还是穿越后,她的房间都必须摆上一两面镜子。


    思及此,她才乍然发现,这件卧房竟是一面镜子都没有。


    莫瑾意味深长地瞥了他一眼,第不知多少次觉得有些看不懂他。长这么好看,居然能忍住不照镜子?


    他的好看同皇甫绝凌的不同,皇甫绝凌美得锋芒毕露,又可能由于身份的原因,让她莫名觉得危险。


    江淮之就不同,也许是他母亲的缘故,他的长相带了几分异域风情,他平时也总是笑着,谁见了他都会觉得这是一位温文儒雅的翩翩公子。


    这般气质,要么就是天生的,要么就是装得实在太好。


    江淮之消完毒,又自己拿起一瓶药往上撒,但毕竟伤在后部,他的动作略显笨拙。莫瑾看不下去了,缓缓道:“我……我来帮你吧?”


    江淮之也不客气,含笑道:“好啊,有劳小瑾了。”话毕便将药瓶递给了她。


    他答应的速度之快,直让莫瑾觉得他就等着这句话呢,可谁让他这伤是为她受的?莫瑾接过药瓶,替他抹药。


    上好药后,莫瑾又顺便帮他缠了绷带,收尾时系了个蝴蝶结。


    江淮之看看蝴蝶结,又看看莫瑾,没忍住笑出了声。


    莫瑾本就因缠绷带时靠得太近而红了脸,这会儿却是更红了,她气道:“不准笑!再笑我给你拆了!”


    江淮之忙不迭收了声,换上干净衣裳。


    俄顷,一侍童小步跑进院子,禀道:“二公子,天楚的太子殿下已经到了,正在前厅等您。”


    那侍童许是没想到他家二公子屋里还有他人,又是个没见过的女子,忍不住拿眼神连连觑她。


    江淮之取了件雪白的狐裘披上,道了声“知道了”,侍童便退了出去。


    莫瑾听见“太子殿下”,心中一动,问道:“是阿离的事吗?”


    江淮之颔首:“算是,你且安心,不会有事的。待会儿我先送你去知月那儿,等莫公子回来,再差人送你回去。”


    莫瑾点头同意。


    江淮之提了灯笼,将她送至江知月的院子,又交代了几句,这才离开。


    江知月领着她进屋,回首笑道:“二哥似乎很关心你,竟亲自送你过来。”


    “哈哈哈,哪有哪有。”莫瑾打着马哈。


    她跟在江知月身后,发现她鬓间发饰都已取下,身上也只穿了一件素袍,想来是准备歇下了,她歉疚道:“打扰你了,你要是累了就先睡吧,不必管我。”


    “不碍事的,我本就在温书。”江知月示意她在书案边坐下,细细打量了她一眼,“这是二哥的狐裘吧?”


    “是,哈哈哈,我出门时太急,忘带了。”莫瑾不自然地笑了几声,屋里烧着地龙,不太冷,她便解了狐裘递给一旁的侍女。


    她强装镇定,微笑看着她,正思考着如何打消她的猜疑,余光却瞥见了书案镇纸下压着的那行字。


    她从前十分喜欢同三两好友一起去ktv唱歌,来到这里之后又爱上了看话本,本就没什么阅读障碍,更何况那镇纸下的内容,不就是那本她最爱的话本《帝王的心尖宠》么?!


    江知月显然也注意到了她的眼神,慌慌张张地开始收拾桌子,拿起那沓纸,站起来道:“小瑾喜欢看什么书?我,我去找来给你。”


    莫瑾仍在震惊之中,视线随着纸张移动,纸上墨迹未干,难道她就是作者矢月?!


    知月,矢月……肯定是她!


    这个念头一起,莫瑾便将视线转移到了江知月脸上,道:“我想看《帝王的心尖宠》。”


    “啊,这个,这是禁书,我这里没有,要不,要不你看看别的吧?”江知月眼神飘忽,紧紧拽着手中的纸。


    莫瑾道:“那你紧张啥?”


    “没,我没,没有啊……”江知月在莫瑾的凝视下败下阵来,深吸一口气,重新坐下,“好吧,你可不可以,不要告诉别人?”


    她垂着头,耳根发红。


    “真的是你呀!”莫瑾既惊又喜,睁大了眼睛,乍然想起书中的内容,又压低声音问道,“这事江淮之知道吗?”


    “二哥他,应该不知道吧?”江知月缓缓摇头。他若是知道了,还会纵她继续写吗?


    莫瑾似有若无地点着头,心道难怪话本里能将事情写得那样详尽,跌宕起伏又有迹可循,没想到作者就是主角的亲妹妹!


    她挑了挑眉,带着意味深长的笑,凑近问道:“话本里的故事,都是真的吗?”


    江知月结结巴巴:“有些,有些是真的,有些,是我编的。”


    莫瑾道:“哦。”她故意拉长尾音。


    江知月似是想起什么,又忙摆手,解释道:“不过他们确实不是那种关系!那些都是我自己瞎想的!虽然有些对不起二哥,但是,但是……”


    莫瑾失笑,心中好似有什么东西落了地。


    她道:“你真的很有天赋啊!你的书都火遍大江南北了,多少人盼着下一册呢!阿离也写了书,她的书可没这个效果。”


    突然被夸,江知月脸微红,垂眸笑道:“说起来,我最近正准备写一写莫公子和凌王殿下呢,听说他们的故事在云启也很是受欢迎。”


    “好啊!”莫瑾一想到莫离和皇甫绝凌出现在话本里就忍不住想笑,“你有什么不清楚的,尽管问我!”


    江知月羞赧一笑,轻轻应了一声。


    说开这些,二人关系又近了些许。江知月继续著书,莫瑾则在一旁替她研墨。


    半晌,江知月停了笔,侧首问道:“小瑾和明月郡主相熟吗?”


    “应该算熟吧,”莫瑾道,“怎么啦?你也想结交她吗?她是一个很可爱的孩子,我可以帮你引荐呀。”


    江知月道:“今日郡主不是得了陛下的香膏么?我想请你帮忙问问,她愿不愿意割爱,多少银两我都可以给的,黄金也行。”


    莫瑾心道:“嚯!这是卖书赚了不少钱啊!”


    莫瑾心中大惊,面上却故作镇定:“你也想要那盒香膏?”


    江知月摇头:“我听二哥提起过红英香,听他语气似是喜欢的,再过一个月就到他生辰了,我想送他作生辰礼。”


    ……


    国宴甫一结束,明月便急着要去找岳风兮,莫容时不放心她,也跟了去。


    岳风兮知道今日定是逃不掉了,索性就在宫外等她,三人走到僻静处,岳风兮躬身拱手道:“多谢莫楼主。”


    若非是他,明月在大殿之上不知要说出什么来。


    莫容时点头,退到了远处,给她们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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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留下独处的空间。


    明月拉起岳风兮的手,将香膏交给了她。


    岳风兮皱眉道:“你干什么?”


    “你不是要它么?明月可以给你。”明月眨巴着眼睛道。


    岳风兮将香膏丢还回去:“谁要你施舍?”


    明月委屈地撇了撇嘴:“师姐,师父究竟是怎么死的?”


    见她模样,岳风兮烦躁地侧过身去,道:“说过多少遍了,是我亲手射杀的。我留下来就是要告诉你,你若是再缠着我,我也会杀了你。”


    明月扯着她的袖子,盯着她道:“我不信,师父对你那么好,你怎么会杀他?”


    岳风兮甩开她的手,吼道:“他何曾对我好过?!他满心满眼都只有你!你天赋异禀,你是他最骄傲的爱徒!自从你来,他何时对我有过一句夸奖!我是恨他,但我更恨你!”


    她闭了闭眼,深吸一口气,一字一顿道:“你、听、明、白、了、吗?”


    说完也不等她回答,转身就要走。


    明月本就固执,哪里肯信她的话,也要跟上。


    岳风兮站定,侧首道:“别再跟着了!他已经死了,你我之间早就没了情分!回去做好你的郡主!”


    明月不听,仍跟在身后。


    岳风兮气得咬牙,转身一掌击在她的肩上,飞身走了。


    莫容时一直远远跟着,虽然听不清她们在说什么,却能看到所有动向,见状,他急忙奔过来接住了明月。


    文信侯府。


    也不知皇甫绝凌说了什么,将文信侯气得够呛,他回到暗室时,脸比煤炭还黑。


    文信侯坐在太师椅上,缓了几缓,才冷着脸道:“莫公子可考虑好了?”


    莫离一半身子隐在黑暗中,淡笑道:“我想了许久,实在想不出我缺什么,那么,文信侯准备拿什么同我交换?”


    “待本侯取得天下,莫公子可就是大功臣,功名利禄,美酒佳人,岂不是随你挑?又或者,莫公子可认得这个?”文信侯往椅背上一倚,抬了抬手,他身后的黑衣人便呈了一支金凤步摇上前。


    莫离脸上的笑意散去,五指在袖子握紧,道:“她要是有什么闪失,我们可就没得谈了。”


    那支步摇由黄金曲成,珠玉缀之,是莫瑾很喜欢的一支头饰。


    文信侯道:“怎么会?只要你将太阴交出来,令妹定会安然无恙。”


    莫离轻蔑一笑,道:“文信侯觉得,就凭那么一个不知所踪的物什,真能夺得天下么?”


    她适才确是心头一紧,但这会儿已想通了其中关窍,他要真抓了莫瑾,怎么会只拿这么一支不知真假的步摇来诈她?


    文信侯似有不悦,怒声道:“如何不能?那么多人争之抢之,还能有假?若非你们天楚的明德帝优柔寡断,太过慈悲,这天下早就是他的了。”


    莫离心中冷笑,面上却仍是客气:“如今您为刀俎我为鱼肉,可文信侯有没有想过,谁是那握刀之人呢?”


    文信侯不语,莫离继续道:“是谁给了你景星钥?是谁引你去夺宝匣?又是谁帮着你走到了今天这一步?文信侯,你也不过是他人棋盘上的一枚棋子,这天下,真能到你手上么?”


    文信侯瞳孔微缩,拍案而起,道:“你休要胡言乱语!本侯便是执刀之人!景星是本侯凭本事所得,这天下本侯也势在必得!我要让我的妤儿成为世界上最尊贵的公主,没人能轻看她!没人敢欺她辱她!她会比你们天楚那位公主殿下还要尊贵!”


    他狠甩广袖,昂首挺胸,重重地“哼”了一声:“莫离,这太阴你就是不愿给,本侯也有的是法子得到!”


    这是准备撕破脸了,不打算合作了。


    但莫离又不在意。她只是想套出那背后之人,可现下看来,文信侯明显不知情,他只是那人随手抛出来的烟雾弹罢了。


    可笑。可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