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意绵绵(双重生)奥利奥冰冰乐

9. 第 9 章

    待云锦意离开工部衙门时,夕阳西下,倦鸟归巢,归家的影子被拉得摇晃悠长。


    在一辆造型奇特的马车上,宝月自隔层里取出一只冰鉴,整个车厢瞬间凉气阵阵,舒爽万分。


    云锦意倚着引枕,单手托腮,闭目沉思。


    上辈子,为了调查草原大雪案,皇帝陛下曾三番五次派出人手。最早的一批调查团,明日便要启程,她只怕赶不上了。


    不过她已经准备了一队府兵,跟随调差团一同前往。一旦有消息,府兵首领会即刻飞鸽传书回来。


    人命关天,现在傅姐姐的安危最是重要,她要先将傅姐姐救出来才行。


    通过裴锦之的帮助,他们已经确认了傅红缨可能被带走的几个出水口。


    贺苍派人前往各个出水口排查,希望能尽快得到好消息。


    至于,烟儿耳后的那个伤疤,为何如此熟悉,到底在何处曾见过?


    云锦意想着,下意识抬起手来,摸了摸自己的耳后……


    就在她思索之际,身旁的青鸾掀开车帘。


    看着两侧飞快倒退的景物,小姑娘笑意盈盈,眉目舒扬:


    “我们这车可是老尊主留下来的追风辇,追风逐月,日行千里,果然不是一般的骏马可比的。”


    “是啊。”宝月应和,“再加上,去往工部的路,哪个有我们姑娘熟悉?姑娘想快,还有谁能超过她?”


    青鸾挺起小胸膛,与有荣焉:


    “工部员外郎裴大人是我家姑娘的师侄,时常来问询姑娘的意见。若姑娘不是女子,按照姑娘在机关术上的造诣,只怕工部员外郎也是当得的。”


    宝月:“可不是嘛!青鸾,你是没看见,刚才,大理寺正贺大人在工部花厅见到姑娘时的震惊表情……”


    “怎么样的?快给演给我看看。”


    眼见着,青鸾拉着宝月就要演起来,云锦意唇角微勾,轻声吩咐宝月将家中收藏的一饼千年野生紫鹃古树茶送到贺苍的府上。


    “是。”宝月应着,倒也奇怪,“姑娘为何对贺大人这般好?又是浮光锦,又是古树茶,这茶难得,姑娘自个儿都舍不得喝呢。”


    吃人嘴软,拿人手短,有求于人,总要拿出点诚意来。


    只是贺苍素来铁面无私,云锦意心里也没底,只吩咐宝月:“到时候贺大人说了什么,什么表情,你细细留意了来告诉我。”


    “是!”


    云锦意又问青鸾:“方才在那些丫鬟小厮之中,你可有打听到什么?”


    青鸾忙放下帘子,正色道:


    “我听说,傅四姑娘的贴身丫鬟柳儿,因为昨夜看见了夜叉娶亲,已经被吓疯了,整日疯疯癫癫的,连话都说不清楚了,现在将军夫人专门派了人照看她。”


    “差点烫到姑娘的小丫鬟名叫烟儿,是傅五郎新收的。”


    “她长得美貌,又精通文墨,日常惯会风花雪月,傅五郎很是喜欢。这刚进府没多久,就已经被傅五郎升为了贴身大丫鬟。”


    云锦意点头,这些与她所知的并不差多少。


    青鸾又说:“还有几名丫鬟与家丁都听见了,每到晚上,傅四姑娘的闺房之下就有叮叮当当的声音传来,他们说,就好像……阴兵借道一般。”


    宝月一惊:“什么?阴兵借道!”


    “对。”


    青鸾看了看自家姑娘,压低声音,犹豫着开口:


    “他们说,是那三万在草原被冻死的云家军,找不到回家的路,怨气冲天,才会一直在地下乱窜。而那指挥的,便是玉面夜叉云将军……”


    “实在是危言耸听!”宝月愤愤不平,“老爷与两位郎君为国为民,如今只是失踪,才没有死呢,姑娘千万不要听他们胡说八道。”


    “是啊,是啊。”


    青鸾与宝月生怕云锦意伤心,忙准备安慰。


    谁料,云锦意早已明白来龙去脉,淡淡道:


    “那只不过是有人在傅姐姐的闺房下挖暗道,发出了声响,才故意用阴兵之事,掩人耳目而已。”


    “原来如此。”


    听到这话,宝月恍然大悟:


    “所以,此事到底是何人所为?不但要害傅四姑娘,居然还要拖我们整个天宁府下水!”


    青鸾更是拍案而起:“千万不要让我抓到他们,否则,必定要让他们吃不了兜着走!”


    “是啊,所以……到底是什么人在装神弄鬼呢?”纤细指尖轻轻地敲击着桌面,云锦意杏眸微眯。


    寒冰在冰鉴中无声地融化,寒气萦绕着云锦意的眼眉,让她往日温柔美丽的容颜,染上了点点冷意,越发显得清冷疏离。


    宝月与青鸾见状,下意识就收敛了声音。


    云锦意先前就觉得烟儿有问题。


    如今,更是觉得与烟儿同一批采买进府的丫鬟、小厮都有问题。


    日防夜防,家贼难防。


    能够如此明目张胆地在傅姐姐的闺房下挖掘地道,若是在神武大将军府中,无人暗中包庇,又怎么可能做到。


    那人会是谁呢?


    抓走傅姐姐的目的又是什么呢?


    难道就是为了给天宁府、给大哥哥抹黑?


    还是……


    ……


    云锦意想着,追风辇已经悄然停下。


    天宁府到了。


    在宝月的搀扶下,云锦意款款下车。一抬头,却见一道颀长挺拔的人影,挡在了她的面前。


    来人玉冠高耸,面容清俊,正是宁远侯府的周柏远。


    仲夏炎热,即使到了傍晚,依然暑气未消。周柏远显然已经等了一段时间,温润如玉的面上都沁出了一层细密的汗珠。


    一瞥见云锦意的窈窕身影,他便皱起了眉来。


    今日午后,在祖母的催促之下,周柏远来到天宁府,看望病中的云锦意。


    在他的心目中,云锦意就是个木头病美人。


    ——美则美矣,却循规蹈矩,木讷呆板,实在不够鲜活明媚。若是往后余生,都要与她日夜相对,岂不是无聊至极?


    可祖母之命不可违,他不得不来。


    况且,念及云锦意对他有着多年的情谊,周柏远也不得不娶她为妻。


    哎……


    周柏远无奈地叹了一口气,磨磨蹭蹭地来到了天宁府,原以为会受到无比热情的接待。


    可没曾想,他直接吃了一个闭门羹。


    往日里,对他满脸堆笑的门房,这次见到他,跟见了个陌生人似的,伸出手来,拦住了他的去路,语气恭敬,但那眼珠子都要翻上天了:


    “三姑娘今日不见客,还请周三郎见谅则个。”


    周柏远瞬间就瞪大了双眼。


    虽然还没有把他与云锦意的婚约提到明面上来,但两家老祖宗早已认定,云锦意是要嫁给他的,他便是天宁府未来的女婿。


    这件事天宁府上下也都心知肚明。


    如今,突然搞这一出,是什么意思?


    周柏远深吸了一口气,昂扬着脑袋,让门房看清楚他是谁。


    可门房上下打量了他一番,依旧油嘴滑舌:“周三郎何必这么穷追不舍呢,小的也是奉命而为,就不要为难小的了。”


    周柏远何曾被人如此敷衍过,听到这话,愤愤地一甩袖子,便要负气而走。


    谁知,一转身,他就见到了云锦意。


    天边红霞漫天,将四周的事物照得越发炙热滚烫。


    素衣墨发的少女,粉黛未施,如云的鬓边只插着一支洁白无瑕的南珠发簪。


    龙眼大的浑圆南珠,在夕阳下莹润闪耀,却依旧难掩少女如雪般的肌肤,与其盈盈一握的柔软腰肢,就仿若天上的谪仙误入了人间。


    更别提,随着她的走近,周柏远似乎隐隐嗅到了一股冰雪般的气息。


    是那般清新冷冽,令人瞬间醍醐灌顶,耳目一新。


    这……这居然就是木头病美人——云锦意?


    一月不见,她怎么变得这般美貌圣洁了!?


    周柏远的眼睛都看直了,连呼吸都停滞了片刻。


    脑海中,似有无数混乱的画面划过,让周柏远头晕脑胀,不由地将眉心紧紧拧成了一个“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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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云锦意看都没看他一眼,就要从他的身边走过,周柏远用力晃了晃脑袋,一把就握住了她的手腕,沉声道:


    “这般酷热的天气,你身子不好,不在府中修养,去了哪里?”


    宝月与青鸾一惊,赶忙来拦。


    云锦意却不甚在意地拂去了他的手,后退了一步。


    “男女授受不亲,还请周三郎自重。”


    清爽的冰雪气息倏然失去,让周柏远怅然若失。


    更别提,云锦意不经意间的后退一步,更让他怒火中烧。


    周三郎?


    现在连远哥哥都不叫了?


    周柏远用力顶了顶后槽牙,一字一顿道:


    “云锦意,你让门房拦着不见我,是什么意思?玩欲情故纵?你这都是从哪里学来的狐媚子手段?”


    云锦意长睫轻抬,一双秋水剪眸,一言不发地望着周柏远,就让他立时屏气敛声。


    周柏远从来都没想到,只不过一月未见,在云锦意的身上就出现了这般翻天覆地般的变化。


    让他想要去亲近,又害怕被拒之千里,让他颜面无存、自惭形秽。


    这感觉陌生却又熟悉。


    周柏远想不明白,自己为何会生出这种想法,更觉得头痛欲裂,有什么东西似要破土而出。


    他深吸一口气,放柔了语气,又道:“锦意妹妹,你今日特地出门,莫不是为了躲我?”


    周柏远越说越觉得对。


    云锦意这般小女儿形态,就是因为在乎他,才会跟他玩这些手段。


    “你大可不必如此,我其实也………”


    周柏远看了一眼云锦意,心头升起了几缕异样的暖意,欲言又止:


    “罢了,外头暑热,你身子不好,我们还是快些进府去吧。”


    面对周柏远的自作多情,云锦意在心里默默地翻了个白眼。


    惺惺作态,伪君子。


    云锦意直接拆穿了他的来意:


    “周三郎多虑了,你今日会来,只怕也是奉了周老夫人之命,锦意如今已经大好了,在此谢过周老夫人的关心厚爱。”


    她顿了顿,淡声又道:


    “至于两位老祖宗想要撮合你我结亲之事,周三郎自是不用放在心上。我对周三郎并无半点慕艾之情,想必你对我也是如此。”


    “趁此机会,不如你我将此事摊开讲清楚了:今日我便会回禀老祖宗,日后定不会来纠缠于你,也希望周三郎能如实告知周老夫人。”


    “……什么?!”


    听到这话,周柏远大吃了一惊。


    小时候,云锦意偶然会回天都小住,就会像个小尾巴一般一直围在他的身边;


    定居天都后,这三年来,她也时不时会对他露出爱慕的神色。


    现在居然说,对他从来没有慕艾之意?


    不可能!


    这绝对不可能!


    可再看眼前的云锦意,美貌夺目,言辞郑重,显然并不是在说笑。


    周柏远的头越来越疼,一颗心也越来越沉。


    “不……不是的……”


    他单手捂住了自己的额头,只觉得这场景似曾相识。


    突然,在周柏远的脑海之中,划过一个泛黄的画面。


    眼前人依然是云锦意。


    只是,她梳着妇人的发髻,看起来更加瘦弱,苍白如雪的面容之上,更是难掩病气。


    云锦意捂着心口,语气决绝:


    “侯爷,今日之后,你我便桥归桥,路归路,分道扬镳,各走各道。”


    “待华儿的女官户下来,还请侯爷许我放妻书,容我合离。”


    听到这话,周柏远只觉得自己的一颗心,猛地被揪了起来。


    不舍与愤怒交织,使得他用力地摔碎了手边的一盏茶,恨声道:


    “好好好,你不要后悔!”


    周柏远一甩袖子,负气而走。


    身后,却传来云锦意浅淡冷静的声音:


    “侯爷请放心,所有的路都是我自己选的,我万死不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