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四章 时装周启幕
霓虹灯管在后台顶棚炸开第三枚火星时，傅瑶的军靴正碾过满地碎钻。
染成靛蓝色的指甲油残片黏在她靴底，随着步伐在防滑地胶上拖出断续的暗纹。
“t台承重柱的爆破点有液氮残留。”陆明用镊子夹起半片冰晶，腕表投射的蓝光扫过模特更衣区倾倒的衣架，“和上个月港口走私案的手法……”
“先找方淮。”傅瑶打断搭档的话，锁骨处的莲花纹身突然发烫。
三米开外的化妆镜里，身着孔雀蓝高定西装的男人正把设计稿撕成碎片，金属义眼闪烁的冷光刺破缭绕的电子烟。
方设计师将铂金烟管砸向镜面时，傅瑶的警官证恰好卡进裂痕中央。
“方先生，t台坍塌时你离爆破点最近。”她屈指叩了叩镜中男人扭曲的倒影，战术腰带上的全息记录仪开始旋转。
“你们重案组连美学都不懂？”方淮扯开领口露出机械喉结，变声器发出尖锐的嗤笑，“我的新系列叫‘冰河世纪’，爆破效果本该是冰川碎裂的层次感……”
玻璃幕墙外的全息广告突然闪烁，傅瑶抬手将液氮胶囊弹向空中。
冰雾凝结的云澜市地图里，代表时装周的坐标点正渗出蓝黑色污染物。
“但实际爆破提前了37秒——刚好覆盖你压轴模特登场的时间。”
陆明的枪套警报器突然震动，拍卖网站倒计时投影在防弹玻璃上。
傅瑶瞥见第37件拍品下新增的匿名竞拍者，指尖轻轻划过锁骨——那里的莲花纹路正与污染数值同步脉动。
“如果明天头条是‘天才设计师谋杀十五名超模’……”傅瑶突然贴近方淮的机械耳蜗，军靴碾碎了他掉落的设计图手稿，“你猜时尚协会会不会回收你的3d打印权限？”
金属摩擦声在方淮喉咙里翻滚，他扯下义眼扔进冰桶，露出藏在虹膜下的生物识别芯片。
“后台供电系统有03秒异常波动。”芯片被傅瑶的定位仪吸住时，陆明注意到设计师左手小指在神经质地抽搐——那是三年前机械义肢植入者的典型后遗症。
模特休息区的消毒水味里混着血橙香氛。
宋翎把注射过镇定剂的右腿架在化妆箱上，人造皮肤下的仿生肌肉还在不受控地痉挛。
当她看到陆明风衣下隐约的枪械轮廓，镶着碎钻的指甲瞬间掐进真皮沙发。
“伤口是新型纳米刀造成的。”傅瑶单膝跪地检查绷带，战术手套拂过宋翎小腿时，藏在指缝的扫描仪已读取了肌肉记忆数据，“这种武器上周才在黑市流通。”
陆明突然掀开墙角的恒温箱，取出半瓶凝结成冰雾的香槟。
他摘下防毒面具的瞬间，宋翎瞳孔猛地收缩——那道从眉骨贯穿到下颌的旧伤疤，正是三年前地铁毒气案幸存者的标志。
“爆炸前我看到……”宋翎的声带修复器发出电流杂音，她突然抓住傅瑶的腕表链，“不能在这里说。”
走廊警报器毫无征兆地嘶鸣，傅瑶锁骨处的莲花纹身骤然收缩成花苞状。
当陆明的袖剑划开通风管道第三根栅栏时，宋翎颤抖的指尖正指向天花板上某块渗着蓝光的瓷砖。
“他戴着的领针……”模特染着夜光甲油的指甲在黑暗中划出残影，傅瑶的呼吸突然凝滞——那些断续的光点组成的图案，与她背上尚未完全消退的弹孔伤痕完全重合。
防爆玻璃外的雪下得更急了，变异海鸥的抓痕在窗上织成网状血丝。
当宋翎终于吐出某个模糊的音节时，陆明风衣内的拍卖会坐标定位器突然开始高频震动，震幅与傅瑶后颈芯片的预警频率形成了完美共振。
宋翎的指尖在傅瑶腕表链上勒出红痕，人造月光从通风管道的裂隙漏进来，将她的珍珠色美甲映得如同森森白骨。"是设计稿存放处的防火门。"她突然剧烈咳嗽，声带修复器迸出蓝紫色电火花，"那个人戴着双层防护口罩，可他的驼背"
傅瑶战术手套里的扫描仪突然发出蜂鸣，宋翎小腿仿生肌肉的记忆数据开始重组。
全息投影在消毒水雾气中凝结成模糊人影——佝偻着背的男人正用虹膜解锁电子门禁，后颈处隐约可见暗红色胎记。
"三号仓库的清洁工。"陆明风衣纽扣弹开的瞬间，微型投影仪将胎记与数据库比对成功，"但他在三个月前就因工伤离职了。"
走廊警报器的红光突然转为幽绿，变异海鸥的尖喙啄击声从防弹玻璃外传来。
傅瑶锁骨处的莲花纹身舒展花瓣，战术腰带上的电磁干扰器发出低频震动。
当第三个警报器爆裂时，陆明突然揽住她的腰跃向右侧，纳米钢丝擦着耳垂钉入墙面。
"小心穹顶。"他的呼吸拂过傅瑶后颈的预警芯片，袖剑寒光划破恒温系统泄漏的冷雾。
十五米高的玻璃天幕上，伪装成霓虹灯管的微型无人机正将某种荧光粉末洒向后台。
宋翎的尖叫被淹没在香槟瓶炸裂的脆响里。
傅瑶反手甩出磁吸装置，军靴蹬着倾倒的衣架跃上吊灯。
当她在空中拧断第三架无人机时，陆明风衣下摆扫过的地面突然亮起荧光——那些粉末竟拼凑出方淮设计稿上的冰裂纹路。
"声东击西。"傅瑶扯下染上荧光的战术面罩，发现宋翎的护理舱不知何时升到了天花板夹层。
人造皮肤修补仪还在嗡嗡作响，但注射过镇定剂的模特已经昏睡在悬浮担架上。
陆明突然按住她准备爆破舱门的手："看护理记录。"
全息病历在香氛挥发器上方闪烁，傅瑶的瞳孔微微收缩——宋翎的镇定剂用量比标准值多出03cc，注射时间正好是第一次爆破发生的瞬间。
他们穿过走廊时，防爆玻璃外的雪变成了诡异的荧蓝色。
陆明的袖口暗格里滑出生物测温仪，显示走廊西侧的温度比正常值低12度。
傅瑶的军靴突然在某个通风口前打滑，战术手套抹开冰霜，露出底下新鲜的液氮结晶。
"有人在给我们指路。"她捻起结晶对着警报器红光端详，锁骨处的莲花纹路突然迸发灼痛。
当第三波冷雾从天花板倾泻而下时，陆明已经扯开风衣将她裹进怀里，防弹纤维与冰晶碰撞出细碎火花。
傅瑶的后背抵住安全通道的指纹锁，听见陆明的心跳与警报器形成奇妙的和弦。
他骨节分明的手掌还护在她后脑，掌纹间残留的硝烟味混着雪松香氛，竟让预警芯片的震动频率缓和下来。
"有你在"陆明的喉结擦过她额角的碎发，袖剑柄上的体温传导装置开始发烫，"这些数据迷宫总会找到出口。"
傅瑶正要反驳，战术腰带突然射出全息投影——宋翎护理舱的监控画面显示，模特在昏迷前用夜光甲油在悬浮担架上画了个残缺的齿轮图案。
那正是三年前机械义肢暴走事件的标志。
当他们破译完齿轮暗码冲进时装公司办公室时，电子百叶窗正在自动焚毁数据。
陆明扯下领带缠住虹膜扫描仪，傅瑶的军靴重重踏在智能办公桌上，震出隐藏的物理密钥接口。
"监控记录在"她的声音戛然而止。
全息屏幕上的时间轴像被巨兽啃食过，本该存有设计稿存放处影像的时段只剩下黑洞般的虚无。
数据恢复程序刚启动就弹出警告框——该段内存已被量子级别的格式化程序清洗过三次。
傅瑶突然扯开高领毛衣，露出锁骨下方新渗血的莲花纹身。
陆明的生物测温仪显示，她皮肤下的纳米芯片正以危险频率震动，与办公室角落那盆机械兰花的电磁场产生共振。
"不是删除。"他将风衣甩向突然启动的自动灭火装置，露出腰间七把不同型号的解码器，"是有人把监控录像做成了莫比乌斯环数据流，永远循环在"
警报器的嘶鸣吞没了后半句话。
当傅瑶拔出配枪击碎智能玻璃时，窗外的荧蓝色雪片突然聚合成巨大的人脸。
那张由变异海鸥群组成的诡笑面容持续了037秒，恰好与陆明解码器上跳出的错误代码数量相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