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6章 玉手芊芊，弹指杀人
杨天行静静听着，没有说话，只是看着她，视线却有些飘忽，眼中闪过一抹思索之色，又似有所明悟。
片刻后，他才缓缓开口说道：“书晴，时候不早了，我们也该回去了。”
杨天行却没留意，他此刻连惯常调笑的“嫂子”称呼都忘记，随口喊了宋书晴名字。
宋书晴一怔，似察觉杨天行有些心不在焉。
片刻后，她释然一笑，点点头，什么也没再说，起身跟着杨天行离开了茶楼。
…………
夜幕降临，华灯初上，金陵城渐渐陷入宁静。
洛府后院，一处幽静的凉亭内，萧文斌看着对面的洛霓裳，心中掀起惊涛骇浪。
“洛霓裳，你是不是疯了？！”
他脸上血色尽褪，指着洛霓裳，声音颤抖地质问。
他带来的护卫，一名先天顶尖高手，此刻却如同破布麻袋一般，无力地倒在他脚边。
若细细看去，便能见其心脏处赫然一个血洞，鲜血已经浸透衣衫。
而洛霓裳那如嫩葱般玉白的指尖，还残留着几缕血迹。
她漫不经心地将血迹弹开，动作优雅，神情却带着几分嫌恶，仿佛那沾染的不是鲜血，而是污秽不堪的脏东西。
随后，她微微仰起头，闭上眼睛，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像是要将空气中残留的血腥味尽数吸入体内。
她黛眉微蹙，神色不愉，可那原本苍白的脸色却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红润了几分，仿佛有什么看不见的补品，正源源不断地滋养着她。
萧文斌看着这一幕，只感觉寒意从脚底直冲天灵盖。
眼前这女子，真的还是他认识的那个清冷高傲，眼高于顶的洛霓裳吗？
她又什么时候，有了这种弹指杀人的可怖手段？！
“你，你……”
这位在金陵小圈子中，向来风度翩翩，从容自若的萧大公子，此时却是支支吾吾，竟是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我怎么了？”
洛霓裳睁开双眼，眸中闪过隐晦血芒，嘴角勾出一抹诡异的笑容。
她一挥衣袖，似乎这才将指尖滴令她厌恶的血渍彻底甩开，缓缓坐到石桌旁。
在她身后，翠竹同样一脸平静，无声上前为自己小姐添上一杯新茶，却对那地上死人视而不见。
洛霓裳端起杯盏，缓缓抿了一口，茶水浸湿红唇，摇曳灯火下，显得格外殷红，勾人心魄。
院中，一片寂静，甚至能清晰听到洛霓裳喉咙吞咽的声音。
那“咕咚”声响起，一声接一声。
配上此刻洛霓裳那莫名娇艳红润的脸色，就仿佛她饮的不是茶水，而是别的什么格外美味的绝世佳酿一般。
萧文斌同样“咕咚”一声，发觉自己竟是连吞咽口水也变得艰难，身躯竟是有些颤抖。
可一反应过来，自己居然被这女人吓成这副模样，他不由恼羞成怒。
“洛霓裳！你还问我，你怎么了——？！”
他强行按下心中那股莫名恐惧，声音拉得老长，再次大声质问起来。
一句话吼出口，似将心中恐惧也暂时驱散出去，他话语接连不断，仿佛在怕自己一旦停下，就再也没勇气开口。
“洛霓裳！你刚刚到底发什么疯？为什么见面几句话，就动手杀了我的护卫？！”
“还有，你洛家到底什么意思？为什么突然上门要结这门亲事？”
“你我此前就是顺家中安排才有所接触，我起先本就是喜欢宋书——”
说到这，他似是想起了什么，语气一顿，最终干脆闭口不谈，只是话锋一转，继续道：“总之，你我之事，如今绝不合适。”
洛霓裳不置可否，只是放下茶杯，似笑非笑地看着他，眼中血光闪烁：“萧公子，你似乎弄错了一件事。”
“你我结亲，又何须征求你的意见？”
“而且，你刚才，是在责问我吗？”
她语气轻柔，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周身气场骤变，仿佛一头择人而噬的凶兽，让萧文斌如坠冰窟，遍体生寒。
萧文斌脸色惨白，冷汗直流。
自从得知杨天行真正的实力后，他本就彻底绝了和洛霓裳再有丝毫牵涉的心思。
而洛、萧两家，此前也将这门还未正式提上日程的结亲事宜，给按了下来，都未再提过一次。
再加上眼前，洛霓裳那莫名其妙的出手杀人，似还有诡异手段。
他萧文斌萧大公子，一时竟真的连再次出声也不敢了，甚至生出几分恐惧和绝望之感。
“我，我……”
他颤抖着嘴唇，想要说些什么，却发现自己根本无话可说。
洛霓裳没有再给他再在这件事上说话的机会，只是淡淡地转了个话题，说道：“先前问你的事，现在，可能仔细说说了？”
说完，她又低头摆烂茶盏，完全一副漫不经心的姿态。
萧文斌一愣，随即反应过来，她说的，是之前见面后，询问他关于杨天行，以及那种“紫金云露”的事情。
“你，你……”
他这时才明白过来，洛霓裳为何动手杀人，顿时勃然大怒，指着地上的尸体，咬牙切齿：“洛霓裳！”
“你居然杀了他，就为了这事？就因为我没有仔细回你问话？！”
萧文斌心中怒火翻涌，他先前的确没把这件事放在心上，甚至刻意回避。
毕竟紫金云露的生意，他萧家和洛家，都只不过是跟在杨天行下面，分一杯羹，自然不想多提。
“哼。”
洛霓裳没有解释，只是冷冷地看了他一眼。
萧文斌瞬间如同被一盆冷水浇下。
他才反应过来，自己面前的，已不是他可随意发火的柔弱女子，而是抬手可夺人性命的恐怖存在。
“我……我，我还能说什么？”
“我已经跟你说过了，那种东西根本就没有大量的获取途径！”
萧文斌勉强解释着，让自己显得不那么害怕。
忽然，他似乎想到了什么，眼前一亮，就像抓到一根救命稻草，连声说道：“对！”
“对！你去问杨天行啊，你不是他前未婚妻吗？你不会不知道吧？！”
“很多人都在传，这紫金云露其实就是他杨天行紫金宫中，流传出来的所谓‘圣水’，不过是换了个名头。”
“你若想要，自己去找他要吧，只要他肯给，那你要多少，他便有多少！”
他几乎是吼着说完了这句话，仿佛这样就能将心中的恐惧和屈辱尽数发泄出去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