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0章 佳人在侧，尝尝味道
似是看出奶奶想法，杨天行暗暗摇头，口中，却也不去安慰什么。
对家人安排，杨天行早已有了定计，如今虽还忙碌，只得偷闲陪伴，可将来时日却长长久久，并不急这一朝一夕。
他耳际忽而一动，听到些动静，便顺势转个话题，开口问道：“奶奶，书晴做什么去了？怎么现在才回？”
佘老太君是巾帼本性，并非多愁善感之辈，她听出杨天行话头转得刻意，却也顺势接口。
“怎么？这么一会儿就想她了？”她没有回答，只笑着调侃，“呵呵，有了媳妇，连陪奶奶都不肯咯……”
杨天行还没开口说话，门外，却忽然传出宋书晴的娇声埋怨。
“奶奶！您，您说什么呢，他，他哪有……”
她脚步匆匆，额头有几滴细汗，虽在朝奶奶抱怨，眼神却是一进来就锁死在杨天行身上，此刻脸色绯红，一时，竟羞于上前。
杨天行面皮自然厚过她，却也不去接口，只笑着看她发窘。
“好好，书晴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佘老太君见她有些急，忙劝道，“快过来，去天行身边坐好，尝尝珺瑶做的桂花糕，呵呵……”
宋书晴狠狠白了杨天行一眼，咬着唇，却还是听话到杨天行身旁，贴着他坐下。
佳人在侧，带起软玉温香，杨天行忽而想起早间买的那盒水粉，略一思量，还是打算换个时机再送。
“喏，尝尝看，”他嘴角浅笑，捏起一块桂花糕，递到宋书晴唇边，“珺瑶手艺见长，张口，啊，我喂你……”
宋书晴本来就被奶奶调侃得有些脸热，这一下更是连耳根也染上殷红，她抬起素手快速从杨天行指间抢过那块糕点，根本不去搭理他，只自顾小口小口尝了起来。
杨天行见她如此，摇摇头，也不再刺激她，手刚欲收回，却见她额头渐凝出一滴汗珠，不由再次顿住。
“这是做什么去了？怎么出这么多汗？”
杨天行抬掌覆上她绯红的侧脸，大拇指滑过额头，带起一片温热。
宋书晴吃东西的动作一僵，见对面佘老太君笑得合不拢嘴，她只感觉脸似火烧。
“我，我，我……”
她开口，一时有些结巴，最终只躲开目光，任由杨天行的拇指一下下帮她抚去汗渍，不敢动弹分毫。
“行了，”杨天行手拿开，不再去逗弄她，只温声询问，“感觉舒服些没？”
他方才，已悄然间渡过几缕灵气，效果却没有他预想中的明显。
宋书晴依旧脸红火热，闻言白了他一眼，把剩下小半块糕点恶狠狠一口咬下，仿佛在咬着别的什么，理也不去理他。
杨天行讨个没趣，无奈摇头，心想是不是下次在奶奶面前再过分点，好好报复她？这般想着，他不由哼笑出声。
“杨七郎！”宋书晴柳眉倒竖，狠狠瞪了过来。
杨天行连忙摆手安抚，转移话题：“好了好了，二嫂别生气，你还没说你先前做什么去了？怎么出一身汗回来？”
此言一出，宋书晴刚端起的脸色瞬间一垮，原本的脸红也消去几分，她神情忽而有些低沉，小声道：“我刚从城南码头回来……”
杨天行眉头轻皱，问道：“去那里做什么？宋家的生意还不用你管到这份上吧？”
他知道宋书晴一直在帮宋半城管着金陵周遭一些生意，也并未去过问，毕竟他总有事忙，让她有些事也好过待在家中烦闷。
宋书晴放下糕点，叹了口气，忽而问杨天行：“七郎，你近日可去过城南？”
杨天行心头微沉，想起早间见闻，隐约知道她是去做什么了。
“是那些流民？”他捏起一块糕点，却不放进口里，语气一顿，忽又追问，“是什么时候开始有的？”
宋书晴见她还未开口，杨天行便说出她烦恼的根源，只道是心有灵犀，不由心中一甜，马上复又正神。
“我也不知道……”
她捋了捋鬓角发丝，语气有几分不忍，“不过听说是北边出了什么乱子，有不少流民逃难下来，大多都聚在城南，该有好些时日了。”
她语气一顿，看着杨天行，眼神有些忐忑：“天行，我……我最近联系了几个交好的姊妹，打算在城南搭棚施粥，你看……”
说话间，宋书晴不由抓住杨天行的胳膊，一脸恳求神色。
“只是打算？怕不是已经在做了……”杨天行眼前闪过那副混乱抢食的场景，暗暗摇头。
那倒塌的粥棚犹在眼前，流民与小女孩的尸首历历在目，他有心不允，却看着她那双盈盈水眸，终是没能开口。
“想做就去做罢，”他抬手，覆上宋书晴掌背，语气轻松，“我到时派些人帮你。”
他不是玩笑，已开始做起安排，心中，更生出几分疑惑：北方出了乱子？就不知道是什么……
宋书晴见他首肯，心下暗暗松了口气，也顾不得杨天行在她掌心手背上戳点揉捏了。
此前杨天行一直不着家，她的确已自己做了决定开始施粥，如今杨天行也同意，
她自然心下轻松，更带着一丝欢欣——
她向来知晓，杨天行不是什么善心泛滥之人，如今轻易答应，还要派人帮忙，是为谁自不必言说。
“天行……”宋书晴有些情动，下意识唤了一声，却反应过来老太君还在身旁，一时面色羞红，着急忙慌埋下头。
方才那一句轻唤来得忽然，腻声带着颤颤，眼前是盈润唇色，杨天行下意识想伸手去触碰，手抬至半空也反应过来场合不对。
“呵呵呵呵，哎呀，奶奶有些乏了，珺瑶……”
佘老太君一直笑眯眯看着二人互动，这时候好像突然有些累，出声唤起杨珺瑶来。
“欸，珺瑶在这，”珺瑶一直红着脸偷瞧，这时候猛然回神，快步上前扶起老太君，“奶奶，珺瑶扶您去静心苑歇着。”
“好好，走快些，年纪大咯，唉，乏了，乏了……”佘老太君颤颤巍巍起身，缓缓出了厅堂。
珺瑶最后回头看了一眼厅内，撇着嘴带上房门，头也不回离去。
嘎吱——
轻响过后，房间中，一片寂静，二人呼吸都渐渐可闻。
“呵……”杨天行倏然一笑，暗道自己扭捏个什么。
他靠近了些，主动拉过宋书晴的手。
宋书晴身子一颤，却没有躲开，埋着头道：“你，你做什么……？”
她咬着唇，声音羞怯，隐约藏有几分欢欣，明眸盈盈泛起水波，就仿如当初苑中凉亭，月下画眉。
杨天行有片刻恍惚，继而回神一笑，掏出早已准备好的水粉，塞进她掌心。
“书晴，”他贴到耳旁，唤出她的名字，口中呼出热气，“我还买了一盒糕点，你先尝尝，我再试试什么味道……”
宋书晴一怔，根本没想到他会这么说，忙低头去看，却发现是个普通的水粉盒。
“胡想什么呢，这根本不能吃——”
她好气又好笑，可马上就反应过来，这分明是杨天行专门买给她的，眸中刹那溢满惊喜。
她还想说些什么，眼前却忽有阴影投下，迷离张口，已再难成声。
“呵呵，我不试上一试，怎知她能不能吃？”
杨天行带笑的余声，从门缝间溜出，窗纱轻掩，隐约可见此间男女，正自耳鬓厮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