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 心理问题

    外面的火势没有丝毫减弱的迹象,艾薇慌张的看着零,不知接下来该怎么办。


    “别担心,这处密道暂且安全,休整好了我们就去找出口吧。”


    这种密道往往是四通八达的,暗中会有通向各处的道路,因此零并没有太过慌张。


    毕竟这种惊心动魄的事他经历太多次了,如今早就麻木了。


    行进间,艾薇得知了她失踪后的事,以及关于婕拉的下场。


    “会不会介意我的残忍?”零提出这个问题的时候,目光是温和的,实际上没人知道此刻他内心有多慌。


    很担心她会介意,在看清他真实面目的同时,开始畏惧他……


    “开什么玩笑?”艾薇像是看怪物一样,诧异的说:“你什么样,我不是一直都知道吗?”


    她知道吗……


    貌似没有在她面前做过那些事。


    “我亲眼见你徒手掰断了一个匪徒的脖子。”艾薇专业拆台。


    这件事她一辈子都忘不了。


    那是一个月黑风高还夹杂着暴风雪的夜晚,热闹的旅馆聚集着大批劳累的旅人,深夜有匪徒闯了进来,我们的骑士大人面不改色的杀掉了入侵者,然后带着自己开启了逃亡的旅程。


    被揭了短的某人干咳一声,最终只好用一句“我不是有意的”做结论。


    你当然不是有意的,那人死的还算安详,被你留了个全尸。


    两人寻找出路的同时,病情终于稳定下来的查理见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人。


    经过多天的挣扎,来势汹汹的病情有所好转,许是艾薇的针灸起了效果,醒来后的查理感到身上从未有过的轻松,胸口不再那么痛,呼吸也更加畅通了。


    “哦天啊,真是如获新生。”什么都不知道的他正坐在床上发呆,近侍莱特不知道死哪去了,真是不称职。


    就在他准备喊莱特名字的时候,门被大力踹开了。


    与此同时一道掌风袭来,将瘦弱的身躯掀翻。


    “谁这么大胆!”子爵大人很生气,打算狠狠教训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


    只听暴怒的威尔士大吼道:“睁开你的狗眼看看老子是谁?别以为我不敢废了你!”


    这是新仇旧恨全部buff叠加在一起了。


    见威尔士出现在自己面前,查理慌了,以他对威尔士的了解,他来了肯定是先去见妹妹艾薇的,如今先来到他这里,就说明艾薇一定出了事!


    在军人出身的威尔士面前,向来养尊处优的查理像个小鸡崽子一样,毫无招架之力,也难怪当初能被威尔士轻而易举的赶了出来。


    “为什么上来就打我!我才醒过来啊。”关键是莱特不在身边,鲁比也不知道去哪了。


    威尔士看着他就气不打一处来,咬牙切齿的说:“你个蠢东西,养那么多女人有什么用,要是艾薇有什么三长两短,我把你们全都活埋。”说这话的时候,威尔士依旧在暴揍他,一旁的莱斯利静静地站着,见空气里弥漫的药味不太好闻,于是贴心的为他们开了窗。


    查理很想解释清楚,艾薇在这里受到的是和子爵同等的待遇,奈何威尔士是决计不会相信的。


    最终,查理没盼到莱特的援助,倒是艾薇先过来了。


    “我的天,你怎么这个样子了?该不会是要放火烧了我这里……”查理看她满身烟熏火燎的痕迹,顿感不好。


    与艾薇一同过来的还有零,他对威尔士的到来并不知情。


    “烧个屁,反倒是我差点被莉莉娅杀死。”艾薇见他终于醒了,也顾不上与威尔士打招呼,立即上前为他诊脉。


    片刻后,艾薇松了口气说:“没事了,再施针几次,配合药物治疗,身体调养好了以后大抵不会再犯。”


    起身又对威尔士道:“哥,这人是我好不容易救回来的,你给打死了怎么办?”


    听到这话的威尔士很是震惊,便问起这段时间发生的事,艾薇说不清楚,索性把莱特找了回来,与他一同进来的还有鲁比。


    从进来的那一刻起,鲁比便感受到了来自某个方向的杀意。如今危机解除,到了该算账的时候,零自然不会放过他。


    可他是谁?他是越挫越勇的鲁比,怎么可能认怂。于是胜负欲极强的他干脆与零直接对视,那眼神别提有多猖狂了,仿佛在说“是我干的,你能把我怎么样?”


    从莱特的口中证实查理没有做任何过分的事,为了增加可信度,查理也如实说出了自己的病情。


    接着,艾薇又将自己被人中途带去地牢的事说了出来,以及后面发生的莉莉娅和地牢大火。


    一听莉莉娅那个女人敢对自己的妹妹下手,威尔士打算严惩她。


    “那个……我不小心把她反杀了。”艾薇到现在还处于惊魂未定的状态,尚未意识到不久前自己亲手杀了人。


    听到这话,在场的除了零全部震惊的看向艾薇,谁能想到公爵小姐会有如此勇猛的一面。


    “我刚刚听你们说,西北部的瓦格家族趁乱打了过来,他们人呢?”艾薇突然想起这事。


    “我嫌他们碍事,来之前就把家族首领抓了过来。”


    零漫不经心的提起,他暗中蹲守并寻找艾薇下落的时候,不时的有瓦格家族的探子来回溜达,他担心自己被发现,于是干脆擒贼先擒王,让瓦格家族的计划提前泡汤。


    接着他声东击西,故意让瓦格家族制造点动静,引莱特和其他卫兵前去查探,而他正好混入城堡内部。


    总之,混乱的事态总算被控制住了,查理的命也因此保住了。


    威尔士打算立即带着艾薇离开这是非之地,不料遭到妹妹的反对。


    “你想留下来继续给他治病?”威尔士有些不赞同,虽说那小子对他们兄妹俩不再有杀心,可到底是个祸害。


    艾薇不打算将查理的真实身世说出来,只能谎称想在查理身上做实验,以此验证针灸治疗方案的效果。


    当然这也是真话,从某种意义上将,查理就是个小白鼠。


    不过这小白鼠挺开心。


    听说艾薇暂时留下来,查理大摆宴席,欢送第二日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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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尔士的离开。城不可一日无主,身为克拉伦斯的领主,威尔士每天都要忙,所以他和莱斯利先行回去。


    艾薇留下,零自然会伴她身侧,并正大光明的住进公爵小姐的房间,霸占原本属于鲁比的软榻。


    于是,城堡内出现了风言风语,主题是“鲁比失宠了。”


    近日的鲁比很是苦恼,无论他走在哪里,都会有人在附近窃窃私语,这些人自以为谈论的声音很小,可刺客出身的他却听得一清二楚。


    “公爵小姐的专属骑士过来了,鲁比他不得不让位,听说现在又回到莱特先生那边住了。”


    “毕竟鲁比不是骑士,公爵小姐怎么会留他在身边?”


    “不仅如此,莉莉娅那事说到底是鲁比的失职,不过好在小姐没有追究。”


    几个卫兵又开始在那窃窃私语,鲁比完全无计可施,只能任由他们发挥。


    毕竟他们说的都是实话。


    是他的失职让莉莉娅钻了空子,若不是零及时赶过去,只怕……


    这次重逢后,两人不约而同的恢复到以往的相处模式,只是艾薇敏锐的发现零变得更加温柔了。


    也许是这次的事让他产生心理阴影了吧。


    危机解除的当晚,艾薇光荣的失眠了。


    原因无他,只要一闭眼那种就会出现与莉莉娅在牢中缠斗的画面。


    锋利的刀刃、落地的烛台、蔓延的火光、狰狞的面孔,以及最后刀没入胸口的声音,如同梦魇般干扰着艾薇的所有感官,甚至睡着了还会梦到那天发生的事,有一次居然梦见化作鬼魂的莉莉娅找自己报仇。


    她那锋利的指甲掐向自己的脖子,窒息感席卷全身。


    危急之际,耳边传来模糊的声音,艾薇猛地睁开眼,发现是零在床边喊她。


    “我……”


    “你又做噩梦了。”零有些无奈的说,不过神色看起来并不紧张。


    他这幅样子倒是让艾薇松了口气,只是暂时出现了心理问题,没什么大碍。


    “第一次杀人,还不太熟练,承受能力有待提升。”艾薇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说道。


    毕竟灵魂上是个和平时期的现代人,舞刀弄枪骑马射箭这些已经让她难以接受了,取人性命这事更是如此,没有心理阴影才是怪事。


    “在我面前你无需这样掩饰自己。”零知道她一时半会儿睡不着了,索性点燃油灯,坐在床前与她闲聊。


    “我第一次杀人的时候,是十二岁,也是个风雪交加的夜晚。”零将自己的过去娓娓道来。


    年少的他漂泊于各地,为了生活拿起武器,初出茅庐的小子怎可能直接成为刺客或赏金猎人,况且也不会有雇主愿意冒险雇佣自己。


    为了证明自己的能力,只好硬着头皮跟随那些刺客行动。


    第一次行动的目标是个武艺高强的江洋大盗,这人上了周边三个国家的通缉榜单,为了丰厚的赏金,大家跃跃欲试。


    可是谁也没想到,最后拿到人头和赏金的居然是个名不见经传且年仅十二的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