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我有事想和老爷说 ……”
还没等下人回答，裴言安忽然听见一道满含期待和欢喜的女子娇音：
“老爷，你回了？”
徐清梦方才人一直在屋里，却竖着耳朵只听外头动静，隐约仿佛听到他回来的声音，急忙放下手中事，飞快出来相迎。
仲夏夜晚的风从栏槛处吹拂而过，掠动了她的裙裾，她抬腕，轻轻捋过被风吹落给沾到面庞上的一绺发丝儿，腕上一只镯子银光浮动，跃入他的眼眸。
裴言安便点了点头，唔一声，跨上槛阶，入内。
徐清梦忙跟进去。
她是酉时日落前回来的，距离现在，也不过是等了两个时辰而已，可就是这么三个时辰，徐清梦却觉得过的仿佛特别漫长，此刻终于看到他回来了，徐清梦脸上眼里全是欢喜。
想起昨夜黑灯瞎火中他对自己做的那事，也是有些娇羞，想到了今日有事有求于他，咬了咬唇，主动走了过去，伺候他脱去外袍。
正值末伏，官服虽是最好的薄绸料子制成，但里外三层，罩的严严实实。
徐清梦为他脱去一丝不苟的外衣后，便见里层略沾薄汗，贴于他的后背。
关心地道：“老爷，你在衙门热不热？”
等着仆妇送水而入，裴言安忽听她这样问，略略扭过脸，看着她，道：“还好，不算热。”
徐清梦点头，轻声道：“我今天去芙蓉镇看过娘亲了。”
裴言安道：“嗯，若是想娘亲，可叫下人伺候出门。”
徐清梦道：“好。”
说完，屋子里静默下来，两人也不再说话。
婆子们送水而入，徐清梦道：“水好了，老爷去沐浴吧，干净衣裳已替你放在里头了。若有事，唤我便可。”
他点头，转身入了浴房，自然没有叫过她，出来已换上轻白中衣，自己又往外套了件家常穿的纱袍，一边穿，一边道：“我有事，估计要在忙到很晚，你若困，自己先睡吧。”
徐清梦哦了一声，目送他朝外走去，见他到了那扇隔断里外的四季花卉的屏风之侧，背影迟疑了下，又停住，转头道：“你若还不困，过来伺候我笔墨罢。”
徐清梦面露欢喜之色，忙不迭地点头，立刻小跑着飞快到了他身旁，道：“老爷，我给您研墨。”
裴言安微微一笑。
两人到了书房。他一坐下，就打开部衙带回的牍书公文，埋头做事，时而翻页，时而提笔。
案牍很大，徐清梦自己搬了张便椅，坐到他斜对面的桌角之旁，一手撩袖，一手研墨。
书房里灯火通明，只有奏折翻页时发出的轻微的有韵律的沙沙之声。
徐清梦起先专心研墨，才不到一刻，渐渐便分了心，视线忍不住，总飘往坐斜对面的那男子的身上。
他算得上一个好看的男子。
虽然跟徐清梦之前，见过的那些年轻男人不同，岁月虽然没有在他的外貌上留下残忍痕迹，却给了他与年轻男人不同的风采。
他眉目沉静，言语不多，却透出一种令人感到万事有他抵挡的心安之感。
裴言安审读公文，向来一目十行，章决句断，走笔成章，这时，他正要提笔蘸墨，却看到砚台里已经没有墨汁了？
他停笔，抬起眼睛，看向徐清梦。
她一只玉腕托腮，双眸正看着自己，仿似微微出神，也不知她在看什么，想什么，衣袖从手腕处滑落，堆叠在了手肘附近。
她冷不防撞到自己的目光，她仿佛吓了一跳，立刻放下手臂，坐直身子，垂下眼眸。
裴言安道：“困了就回去吧，这里我叫下人便可。”
徐清梦脸一红，小声道：“我有事想和老爷说……”
裴言安暗叹口气，索性放下笔，道：“说吧。”
徐清梦走到了他近旁，将椅子挪了些，一根嫩白手指戳着书页缠绕着青丝，道：“老爷，你要忙到什么时候？”
她方坐下挨到自己身旁，裴言安便闻到了来自于她的发肤之香，幽幽沁脾，顿时想起昨夜锦帐之中，她大胆妄为的一幕。
呼吸渐渐不平。
但公事岂能被女人影响？
裴言安觉得，这简直匪夷所思。
他皱了下眉，道：“还有不少奏折等着我看，你困你就先睡吧。”
徐清梦：“好吧，我不打扰老爷了。”
她站了起来，却没料到方才搬椅过来之时，一片裙角被椅脚踩住，此刻站起身来，牵动椅子，椅子哗的一声，她也没站稳脚，身子一歪。
便跌坐在了他的大腿上。
徐清梦身子一僵，不敢乱动。
裴言安感到面门结结实实，压滚过了一片绵弹香肉，呼吸为之停滞，闭了闭目，慢慢睁开。
仿佛过了很久，才有“滴答”一声，滴漏嘴里坠下一颗水珠，掉落铜壶，打破沉寂。
徐清梦不安地扭了扭腰肢，仓促起身，臀才离了他腿，感到腰肢一沉，竟被一双男子之手牢牢钳住了，一个下压，身不由己，整个人便再次跌坐到了他的腿上。
她面若桃花，仰面朝他，唇瓣微张，忍不住细细娇喘：“老爷……”
男子的双眸，再不复平常静水，如深流过渊，眸底无比暗沉。
“回房吧，可就寝了。”
他低低地道，声沉沉，如此刻窗外那片无边夜色。
……
青色的床帐之中。
徐清梦说：“老爷，公事要紧，你去忙吧……”
裴言安仿佛未闻，只道：“我若是不遂了你的意，倒是做柳下惠了。”
徐清梦懊恼，她怎会知会被椅脚绊住，跌倒了他怀里，不过她有更重要的事。
便化被动为主动。
伸手捧住了裴言安的脸，凑过来，亲了下他的脸颊，慢慢地，唇移到了他的唇上，张嘴，含住了他。
裴言安睁大了眸子，满是震撼，以及被挑了出来胜负欲。
他用发狠回应。
“老爷，我有一件事，你能帮一次我吗？”
完事后，睡之前，徐清梦坐在他身上，一边让他摸着自己的脑袋，一边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