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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刚车帘被风吹起来了一下!有谁看到那位长什么样子了?”
“没看到……”
“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通体漆黑,双眼猩红,血盆大口?”
顾放之:“……!”
当着皇帝的面说他小话,不要命啦?
他赶紧读了个档,时间回到两分钟之前。顾放之凑到窗口边上,对外面的卫兵招了招手:“让百姓都离车子远点,看着他们不要乱说话。”
卫兵听令下去。
做完这一切,顾放之心满意足地坐回到座位上,在心里给自己敲了一下木鱼。
功德+1
而裴辛——
方才百姓的话还萦绕在他耳边,声声不断,不绝于耳。
战场上连砍十个都不会累的未成年皇帝未老先衰,拖着疲惫的身体疲惫地靠在了车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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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朝后裴辛仍觉得十分憋屈。
杨禄海瞧出他心情似乎不佳,贴心地给裴辛出主意:“皇上累了?可要去散散心?”
裴辛扬了扬眉,没说要,也没说不要。
杨禄海深知裴辛的不要就是要,试探地给裴辛出主意:“去酒楼吃些民间小食?或是去练兵场练一练那些兵?对了,东郊猎场新来了几匹马,听说性子烈得很,谁的话都不肯听,陛下可要去训一下?”
裴辛再扬了扬眉。
杨禄海知道裴辛这是感兴趣了。他笑道:“奴才这就去备车马。”
裴辛“嗯”了声。
一个时辰后,裴辛抵达猎场。
临近冬日,广阔的猎场寒风凌冽,枯黄的草叶在风中瑟瑟发抖,远处有几匹被养的油光水滑的马正在悠闲散步,整个场景倒是萧瑟得好看。
得知裴辛要来,猎场的人早就等在门口迎接;为首的人是个留着八字胡的中年男人,身材矮小,四肢却有力。
对裴辛叩首后,中年男人领出一批通体漆黑的高头大马,这匹马鬃毛很长,几乎垂到腹部,四只雪白的蹄上同样覆盖着长毛。
黑马看起来很是烦躁,蹄子不停原地踩踏,又无数次抬高了头,想把缰绳从牵马的人手中抽出来。
裴辛注意到这匹马的马背上、腿上,长长的鬃毛下都有受伤的痕迹。
裴辛认出那伤痕应是枪一类的武器,问:“战马?”
“陛下慧眼如炬。”中年男人道:“是从辽月那边俘获的战马。”
裴辛应了声。
马匹聪慧认主,本来有主子的马就难训,何况它大概率是某位将军的爱马,自然不会服这些人的管教。
他伸手,接过牵马人手中的缰绳。
见有陌生人靠近自己,本就躁动的战马情绪变得更躁动。
裴辛用力拉了一下缰绳。
他臂力大,战马被迫低下头。
裴辛趁势按住马颈,全身力量收紧,如一张拉满的长弓般蓄势待发;
下一秒,裴辛翻身跃上马背。
感觉到有人骑在自己背上,烈马长长嘶鸣了一声,迈开蹄子、边跑边跳、转圈,试图将背上的人甩下。
猎场的人和宫人们都捏了把汗,也不敢上前,只是紧张地望着裴辛。
裴辛低头,薄唇凑近马的耳边,开口说了什么。
奇迹般的,战马躁动的情绪一下子安稳了一些。
裴辛又说了什么,边扯动缰绳,那马虽看起来还是不服气,竟真的在裴辛的指挥下转起了圈。
一行人看得目瞪口呆。
待裴辛终于过瘾,从马背上跳下来后,中年男人上前两步:“皇上!!皇上!您对那马说了什么?!竟让它一下子变得这么听话?!”
裴辛说了句什么。
这并不是中原官话,语调很是奇异,尾音轻扬。
在众人茫然的表情中,裴辛微微张开双臂,让杨禄海帮自己整理着乱了的袍角,道:“朕对它说了几句辽月话。”
准确地说,是辽月话里对战马的口令。
这马听得懂,还以为裴辛是自己人,自然安分了许多。
中年男人满脸惊叹。
他跟在裴辛身边夸了许久,又领出猎场里最好的一匹马。
裴辛骑上用最快的速度兜了两圈,烈烈的风声逐渐淡化了裴辛今早从顾放之那里感受到的憋屈。
不知怎么,裴辛突然想到了回京时顾放之骑在那匹小矮马上踢踢踏踏的样子。
倒是窝囊,不过也挺有趣。
但下一秒裴辛又想到,顾放之骑在那匹小矮马上时,和秦瑄聊了一路的天。
裴辛撇了撇嘴。
顾放之今天一天还挺老实的,也没释放巫术,也不知道这会儿在做什么。
裴辛乐得轻松,再兜了几圈子后,裴辛终于过瘾。
脚落在地上的那一瞬间,却听远处突然传来一阵激烈的犬吠声。
中年男人“啧”了一声:“小畜生又开始了!皇上……扰了皇上雅兴,草民罪该万死。”
裴辛听力极好,听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