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委屈朴左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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干活。”

顾放之:“……”

你看他,聊个天,还聊到人家伤心事了。

唉。

天下牛马一家亲。顾放之于心不忍,读了个档,这回换了个别的话题聊,避开了暗卫的伤心事。

而屏风后的裴辛,嘴角狠狠抽搐了两下:“……”

他好不容易克服了自己,终于穿在身上的布衣,谁料这个时候顾放之突然施展巫术,穿好的衣服重新变成一坨衣服,回到了他的手上。

人在恼怒的时候反而有点想笑。

低沉的笑声从屏风后传出来。

众人:“……?”

顾放之悄声问暗卫:“怎么笑了?衣服上莫非有跳蚤?”

“啊……没有的。”暗卫道:“冬天比较难抓到。要加一点吗?”

听力极好的裴辛:“……”

什么癫狂的对话?

他笑不出来了。

他突然很思念雪球。

好想疯狗,也好想把疯狗放出来,咬碎吞噬世间一切。

-

裴辛的怒火只持续了很短一会,像以往一样。

他自己哄好了自己,憋屈地换好了衣服,从屏风后走出来。

见裴辛出来,顾放之哇了声:“陛下变化好大。我都快认不出了。”

“是么?”裴辛扫一眼顾放之。

暗卫的动作很快,顾放之的易容已见雏形。

不知道暗卫是怎么调整的,顾放之的五官比之前平淡了许多,脸上那颗小痣也被藏在淡色的雀斑下,整个人看起来文质彬彬的,像个账房先生。

裴辛道:“朕倒是觉得老师没什么变化。”

秦瑄看看顾放之,默然了:“……”

把现在的顾放之拉到顾云川面前去,顾云川都不能一眼认出自己亲弟弟了。

这放在裴辛口中还叫没有变化?

那什么叫有变化?

这算什么?情人眼里出西施?

-

易容完成后,裴辛和顾放之即刻出发。

秦瑄将二人送到距离乌城开外几公里的树林中,担忧地看了二人一眼后,再悄无声息地离开。

两人绕到主路上。

天气太冷,两人为了伪装,穿得都少,顾放之被冻得都快僵硬了。

为了缓解寒冷,顾放之开始不断地读刚刚出发前在主帐篷时存的档。

一会明亮一会黑暗,一会温暖如春一会冰天雪地。

冷还是那么冷,反倒衬得帐篷里的温暖像是幻觉。

顾放之:“……”

他总觉得这一幕有点眼熟,好像是在童话故事书上看到过。

卖火柴的小女孩,临死前看到的就是这样的景象吗?

明亮与黑暗的闪烁间,顾放之听到有人的声音:“老老老老老老——”

声音被连续的读档卡成了一帧一帧,很有机械感。

顾放之还以为是自己牙关打颤的声音,但他又觉得自己的牙齿发不出这样磁性的颤,回头一看才发现是裴辛是在叫自己。

裴辛经过伪装后的身份是刚父母双亡的布商家里的小儿子,他带着家产投奔辽月的姑姑,却被山贼抢走了车马。

顾放之则是这户人家的账房先生。

尽管周围没有人,但顾放之还是谨记自己的人设。他搂着手臂,很入戏地问裴辛:“怎么了,小少爷?”

裴辛:“……”

顾放之还好意思问。

他见顾放之被冷得来回施展巫术、汲取不* 存在的温暖,疑似已经被冷到神志不清,不由于心不忍。

顾放之是关心他才来的凉山,不然现在本可以在京城喂疯狗,现在却还要配合他的计划,大半夜挨冻。

裴辛怎么想怎么于心不忍,想将自己外袍脱下来递给顾放之,但脱了半天,最多刚脱下来一个袖子,衣服又重新挂回到了身上。

自古以来都是人穿衣服。

裴辛觉得。自己应该是第一个被衣服穿了的人。

简直是倒反天罡。

裴辛被衣服穿了太多次,此时只觉得有些累;见顾放之停止了巫术,他也懒得解释,只是平淡地脱下最外面的棉衣,又平淡地将衣服扔到了顾放之脸上:“穿。”

顾放之搂着尚带着裴辛体温的衣服,一愣。

小皇帝穿着一身(不知道原本是什么颜色的)黑衣服,在铺天盖地的白雪中显得格外单薄,但不知道为什么,突然让人感觉十分可靠。

顾放之追了两步:“我不——”

他话还没说完,却被裴辛打断:“啧。让你穿着就穿着。朕——我不怕冷,更冷的地方都去过。”

别还没到乌城呢,他就先被顾放之给气死了。

见顾放之不动,裴辛索性伸手,把衣服盖在顾放之身上,又道:“走快点,动起来就不冷了。”

他说着,大步朝前走。

顾放之忙道:“壮士留步——”

裴辛不理,一味闷头走。

顾放之追上去。

他将那件外袍展开,自己穿了一条手臂,抓起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