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6章 教育是留给子孙的火种
程瑾瑜的话如冰锥刺入所有人的心,只见他抽出一份文件重重地拍到桌面上,“看看你们亲手打造的教育生态!招生名额成为内部商品在暗网流通,师德师风沦为笑柄在你们的酒局中调侃,监督的利剑锈迹斑斑躺在抽屉蒙尘——这不是教育的异化,而是文明的倒退!”
“这里有份名单:教育局陈副处长的儿子,数学常年不及格却拿到奥数金牌;华悦国企老总的千金作文错漏百出却获全国征文一等奖;还有那些挂着&39;创新发明&39;头衔的奖项,是你们这些家长权力的明码标价。”
程瑾瑜顿了顿,放缓语速,一字一句地地刀割现实,“这不是教育奇迹,是权力的集体手淫!”
所有人都低下了头。
可现在低下头能弥补过去犯下的错误吗?
程瑾瑜接着道,“你们可知道,当特权的荆棘刺破公平的篱笆,受伤害的不只是寒门学子。那些在特权温室里长大的孩子,正在失去人类最珍贵的品质——敬畏规则的勇气,直面挫折的担当,还有对他人苦难的共情能力。他们终将成为被权力宠坏的巨婴,在时代的浪潮中溺亡。”
他的话如重锤击鼓,穿透所有人的心,“教师把课堂变成补习班的广告位,当校长把操场改建为权钱交易所,当纪检干部把举报信锁进保险柜——我们亲手摧毁的,是文明传承的火种,是社会公平的基石,是民族复兴的希望!”
程瑾瑜说的校长是第二中学的校长罗俊松,这次调查,第二中学的恶劣程度更令人发指。
这时,陈果桐将一份初中生的日记投影在大屏幕上。
程瑾瑜冷声道,“你们来看看这个孩子的心声:‘我每天六点起床背书,却比不上同桌爸爸的一个电话。他们说这叫‘资源置换’,可我只看到梦想在流血。’这不是个人的委屈,是整个民族的耻辱!&34;
压抑的气氛凝固,所有人都秉着呼吸,不敢直面程瑾瑜那犀利的目光。
“从今天起,教育系统将全面整顿:所有招生流程全网联结跟踪,全程公开透明,全网监督,所有教师资质重新认证,所有举报线索限时办结。我要让河洛阳光照进每一间教室,让政治清风驱散每一片阴霾。”
&34;记住,地狱最炽热之处,是留给那些在道德危机时刻保持中立的人。而现在,是你们选择站在光明还是黑暗的时候了。&34;
全场一片死寂,只有空调出风口的声音在回荡,无人敢抬头。
程瑾瑜打开下一张图片,上面是教育系统系统腐败脉络图。
“这是我们历时15天绘制的腐败生态图谱。从教育局的招生办,到学校的总务处;从教师的补课机构,到家长的权钱交易——每个节点都在流脓,每条血管都在腐败。”
程瑾瑜的激光笔指向教育局的张全科,“张副局长,你儿子的‘科技创新奖’证书还挂在办公室吧?我们比对了全国青少年科技创新大赛的作品库,发现你儿子的作品与洛大高教授三年前的科研成果相似度达97。更讽刺的是,高教授正是你去年‘学术交流’的对象。”
张全科涨红了脸,冷汗直冒,证据确凿,无从辩驳。
程瑾瑜把激光笔转向纪检部门的王学林,“王组长,你负责的信访办收到过237封关于教育腐败的举报信,其中189封被标注‘查无实据’。我们调取了监控录像,发现这些信件根本没离开过你的办公室——它们被锁进保险柜的速度,比学生解题还快。”
王学林紧拽着手上的笔,汗水已经浸透了他的衣衫。
程瑾瑜调出财务数据对比图,“你们再来看看这些触目惊心的数字:实验小学采购的课桌椅单价2800元,市场价仅800元;教育局招标的教材每本成本32元,却以188元卖给学生。这些被你们贪污的钱,足够让378个山区孩子完成义务教育!”
调查组的范围随着牵扯的线越来越广,不仅干部机关附近的学校,就是其他普通学校也有被侵蚀的现象,渗透到学生的方方面面。
程瑾瑜切换画面,展示学生营养不良的照片,“这是三中食堂的留样检测报告:蔬菜农残超标3倍,肉类过期45天,食用油黄曲霉素含量严重超标。而负责验收的后勤主任,正是教育局长的表弟闫文浩。你们吃的是山珍海味,孩子们吃的是慢性毒药!”
教育局局长姚承辉瘫坐在椅子上。
完了!
他的眼泪克制不住流了出来,后悔已来不及。
随着程瑾瑜的话语落下,大屏幕开始播放一段山区孩子求学的纪录片,“在洛河对岸的鹰嘴崖村,有个叫小芳的女孩。她每天凌晨四点起床,走20里山路去上学。去年小升初考试,她考了全镇第一,却因为没有‘学区房’被调剂到百公里外的乡村中学。而与此同时,罗海城副区长的儿子,连26个英文字母都认不全,却被特招进省重点高中。”
罗海城直愣愣地看着屏幕,假的终究是假的,一切都成不了真。
他的前途完了,他儿子的一生也毁了……
程瑾瑜冷眼看着台下所有人惊惧的表情,调出教育公平指数对比图,“这是近十年洛市教育公平指数变化曲线。2010年我们还是全国标杆,如今却跌到第287位。更可怕的是,这种不公平正在代际传递——特权家庭子女进入重点高中的概率,是普通家庭的178倍。”
旋即他又打开国际教育评估报告,“根据oecd最新教育质量报告,洛市学生的创造力指数全球垫底,而‘特权意识’却位列前三。我们的孩子在作文里写‘我爸爸认识教育局局长’,而芬兰的孩子却在北极圈探讨宇宙真理,多讽刺的对比?&34;
程瑾瑜打开一个锦盒,里面是一块手表,他轻轻地把手表放到桌上展示,“这块表是一位乡村教师捐赠给河洛博物馆的,他的名字大家都熟悉,便是教育家陈培根,他一身致力于乡村教育,以及省吃俭用给大山供养出了上百个大学生,他戴着这块手表批改作业32年。
临终前他说:‘教育是留给子孙的火种,绝不能在我们手里熄灭。’而现在,你们正在把这火种扔进粪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