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7. 终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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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道攻击随即而来，沈瑶只是麻木地坐在原地，手还保持着怀抱的姿势，怀中却早已空空如也了。
一道灵光闪过，玲珑塔从掌心飞出，迎上了攻击，一阵气浪，将双方都击退了几步。
随即化为齑粉，飘散于天地。
“我就不信他今日不来。”望照道。
沈瑶伏在地上，被打中的肩上开始汩汩流出血液，她却像没感受到一样，食指缓缓点上了眉心。
“我答应你的做到了，要是违约了，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的。”
“你干什么？现在取出所有的灵力，你只会死的更快。”望照咬着牙说道。
“我活不了了，经脉重塑，本就比不得往日。如今又断了个七七八八，何必苟延残喘，不要也罢。”
光点从眉心散出，本就白皙的雪肤甚至都有些透明了，手上的两条线，颜色也越发地浅淡。
“去吧，去找到他，这千年的灵力算我还给你。剩下的，来世再报吧。”
“另外一半，君澈，我还是喜欢当初意气风发地你啊，这是我最后能为你做的了。”
光点停滞，眼前逐渐出现了一个模糊的影子。
“喜乐安康。”沈瑶倒在地上，缓缓闭上了眼。
原本晴朗的天，暗了下来，太阳不知道躲到了哪里去，乌云喧嚣而上，像是昭示着什么。
“不要！”君澈跑来，缓缓抱住了地上的人。
红着眼看着站在旁边的望照。
“终于又是我们两个了，只有我才会永远陪着你。”望照道。
“可我根本就跟你不熟，也不需要。”君澈颤着声音说道。
一阵花香味袭来，若初卷着花瓣出现，皱了皱眉头。
“神魂怎么会散得这么快，须臾之间便消失的一干二净，这不可能。”
随即，手上花瓣而出，只冲着望照而去。
君澈手指小心翼翼地放到鼻尖，已经没有一点儿气息了，额头抵着额头，感受着温度的逐渐褪去。
望照邪笑着朝君澈走去，手中凝聚了团红色的戾气，手极速地朝着君澈的后颈而去。
在离衣领还有一指时，望照连忙收回了手。
天空开始落白，一片片雪花落了下来，今年的最后一场雪，遮住了些地上的血红，空气中的血腥味都淡了许多。
望照看着自己的指尖，方才雪落上去，却像烟花般猛然炸开，一片接一片，一时闪躲不及，手上便已是鲜血淋漓了。
现下，红色的朱伞上还是一片劈里啪啦，活像有人在上面放鞭炮。
这腊月初也诡异地像有了些年味。
君澈依旧在不断地给怀中人输送着灵力，却又不断散入天地，与飘落的雪花飞舞一段，再化作光点消失。
“我来迟了。”君澈道。
雪白慢慢从发根开始蔓延，驱逐着三千青丝，顷刻间，乌发便被浓白代替。
凤眸中泪珠打着转，却固执地不肯落下，主人也仍在不断地输送着灵力，只求怀中人能再次睁开眼。
红红的眼眶要是放在平时，一定会惹人心疼的。可现在，再也没有人讨着巧地哄他了。
君澈跪坐着，身上分明没有半片雪花，整个人却一动不动，像一座冰雕，此时似又害怕惊动怀中人。
“阿瑶，最后你疼吗？你明明最怕疼的。”
眼中的泪再也抑制不住，顺着侧脸流下，光洁的脸上变得湿漉漉的，顺着流到快要冻结的手上。
灵力耗尽像一把山火，宛若要烧尽所有，五脏六腑都是疼的。
君澈宛若没有感觉的，仍在不断往外输送着，揽着沈瑶肩的手都白得透明了几分，露出青紫的血管。
唇色更是早早就白了，没有一点儿血色，要不是还有些微弱的呼吸，都要怀疑他是否还活着。
若初伸手左手，雪花落在她有些透明的手，却好似在一点点为她凝视，右手放到左手上，长久未能感受到的触感令她讶异了一瞬。
望照看着自己鲜血凌厉的手，不由皱了皱眉，他治愈不了。
一向都是他的戾气让别人遭罪，伤口像是有冰凌在往里生刺，血都要被冻成冰碴子。
一时他也顾不上君澈了。
光点缓缓凝聚，雪花在光点中绽开，不断从天而降的雪花伴着光点凝成一道光。
君澈在光柱中慢慢起身，回望身后他和他的阿瑶依旧紧紧相拥，维持着额头抵着额头的姿势。
手边还落了块儿手帕，出宫前他收起来的那块手帕，一切错误的渊源之始。
君澈看过无数次，像是一对鸟，却被主人用各种不甚熟捻的绣法混杂，看不出是什么。
四个大字倒是很明显，绣着“喜乐安康”。
此时也已沾了血气，不复原本。
现在看来倒有几分像鸳鸯了。
他昔日的乌发却并没有变回来，雪花缓缓落下，很快由小变大，从零星雪花到纷扬的鹅毛大雪。
红色的衣角被风卷起，红衣猎猎，像天地间绽放的红梅。
从来倔强，从来不屈，漫天的飞雪也像是有意避着，竟无一朵落在两人间。
光柱的尽头龙飞凤舞，柔和的光布满了全身。君澈顺着光柱回了神界。
推开素白的大门，望照就在门后看着他。
君澈率先出剑，一招更比一招凌厉，灵力暴涨开来，赤霄剑紧紧向前斩去，连带着囚困着人的锁链一起斩断。
望照一喜，神界天然对他有克制所用，这里能吸收的戾气很少，他也难移挣脱锁链。他终于可以真正地离开了。
“我们还是朋友吗？
不是你说伞是用来遮蔽风雨的吗？
可为什么如今我最大的风雨就是你带来的，我们说好的，不是吗？”望照说道，寻找着一个方法从君澈面前离开，他的分身暂时被缠住了，楚昼不知怎么又活跃了起来。
“我可没说让你给别人带来风雨。事到如今，你还没有意识到错在哪儿了吗？那就别怪我了。”
君澈眼珠转了转，白发更衬得眼眸漆黑如点墨，深沉得如一汪不知深浅的潭水。
“阴阳灭。”手上结印，巨大的力量爆发，光与暗交缠着，望照看着自己的身体逐渐化为碎片。
“不~”凄厉的叫声一时响遍整片空间。
“咚……”古朴的钟声响起，震彻心灵，不甘的响声消失。
君澈放出神识，搜寻着六界的每一寸。
没有，都没有，那陪伴了他三万年的神魂终是散得干干净净。
君澈一跃而下，看着依偎在一起的两人，宛若睡着了般一动不动。
掐了个诀，看着那身影消失。只是捡起了地上的手帕，珍而重之的放在了心口。
转身走到另一边。
“为什么这么做？”君澈看着一旁的楚昼。
“他告诉我，要接你们本体一点儿心头血，就能救樱儿了。您应该知道了，这是我最后的机会，我和她都是重来一次的人。”
“如果我说蓝樱根本就没死。”君澈极力平复着心境说道。
“当时我查觉到她的气息了，便用血契将未散的神魂封在了体内，她刚醒。”
他本来应该早就回来的，可所需的灵力对最后一世的他还是不容易。
他甚至连傀儡术都没有维持住，最后匆匆回来了。
强大的威压之下，楚昼疯狂的思绪镇静了些，回想了最近，他在做什么？
他在忙着杀戮，到处发疯，恐怕是个正常人也不敢把人交到他手上。
“现在？”楚昼道。
君澈为主，他这一世死了，蓝樱也活不了。
“现在。”君澈冷哼了一声。
“你觉得呢？”
“我没有想杀她的，我只是想找到您或求她本体出来，求她帮我救人。”
“所以你就冷眼旁观。”君澈道，“怎么，这么些年你就是这么求人的？”
“以她上次展露的实力，望照根本就杀不了她。”
“可她死了，连神魂都没了，一点儿也没了。”
“什么歪理！你觉得她死不了就跟别人一个唱红脸一个尝白脸是吧。你自己与虎谋皮是你的事，可未免太过分了！”君澈说道。
“帝君，我……”楚昼刚开了个口，却又不知怎么接下去了。
“城外暴动的妖魔，不是你放进来的吗？那些鲜血与你无关吗？”
“不是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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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一起冲击神界之门的吗？”
“你还记得自己当年为什么要修仙吗？”
“世间苦难皆消，留住每一份笑容。”楚昼嗫喏地缓缓开口。
红伞早已落地，雪落在身上也和平常一般无二了，只是凉凉的。楚昼看着天，落下了一行清泪。
大雪下得那样大，很快，地上，树上，目之所及，都是一片白了。
天上地下都举行着盛大的葬礼，送别远道而来的客人，祭奠离去的亡魂。雪白之下，掩埋了一切的血腥与罪恶。
“师父。”
蓝樱喊道，她想说她的契约解了。
却被君澈直接挡回了后面，也就咽了回去。“别来捣乱。”
“看着她。”君澈看着若初说道。
君澈从厚厚的雪上移开目光，看向了楚昼。
“别装了，我知道你还没死到那个程度。”
“被你发现了。天地间这么多戾气，我又怎么会轻易消失？”
望照舔了舔下唇道地上的伞回到手中，又恢复了他本来的面貌。
“玄曦，没想到你这么狠心，我们整整认识一万年呢。”
“第一次见她是三万年之前，至此我们共同轮回了无数次，却也只见了短短两面。是非对错，我们打完再说吧。抛开一切外因不谈，我们本该是天作之合。”君澈道。
“玄曦，跟欲念融合，迟早也会酿成大祸的。等你落了下风，意识混沌，会成为六界公敌的。”望照勾着笑说道。
“我现在清醒得很。”君澈说道。
“这一局算你胜。”望照化作一团红色的戾气，就准备离开。
“我们不能和局吗，你已经毁了我的本体了，不是说度化为先吗？”
“像你这样，还有度化的必要吗？如果你都可以，那些死去的亡魂呢，他们该怎么办？”
“我明明是在帮你，那个女人根本就不是我杀的，她是自杀的。你很清楚，我就是跟她玩玩，否则，刚才的她连我半招都扛不住！”
君澈长睫轻颤，抖落了些雪。
他赶到时他的阿瑶已经如一只濒临破碎的蝴蝶般，直直往下栽去。他甚至都未见到她合眼前的最后一面。
“可阿瑶死了，连神魂都散完了！呵，这么些年不见，你撒谎都不打草稿了。”君澈轻笑了声，眼中却蕴含了些寒光，更是凛冽，没有一点儿温度。
“这三年，明明已经逐渐回到正轨了，阿瑶为什么要自杀？她受了那么重的伤，你真当我好骗吗？”
万丈灵光汇聚，天空都像是被染上了一片金色，形成一个巨大的金色法相。
法相庄严，面无表情地俯视着下方。
望照顿感自己动不了了。
“别忘了，你杀不死我的。”望照紧握着手中的伞柄。
“你是能复活，那就看看，是你活得快，还是我杀的快了。”
“想走，可没那么容易。”君澈嘴角勾起一抹笑。
“法相归元。”法相动了起来，一道金光落下，巨大的威压随之而来。
望照周边的红色戾气汇聚着往前，眼看，往后退了两步。身边的红伞直冲着君澈而去。
君澈握住赤霄剑，一剑劈了下去，伞化为两半，还未落到地上便化作了齑粉，连
带着其上的铃铛。
“散！”
金光连带着翻涌的戾气消失了些。
望照猛地吐出了口血，眼中似乎都带着些不可置信。他的，本命法器，毁了。
“光暗相生，万炁本根。”两道灵力缠绕着，望照的身影逐渐消失在两道灵力中。
“不！”蓝樱猛地冲进未散的余波，找寻着另一道身影。
“回来！”君澈道，却终没有拉住人。
“帝君，我~”若初道，事情发展地太快，她一时没反应过来。
“跟你无关，命数如此，天意如此。”
君澈接了一片雪花，看着它在手心慢慢融化。
“阿瑶，劫数完了。”君澈喃喃道。
“梧桐半死清霜后，头白鸳鸯失伴飞。我后悔了，为什么偏偏是你，回来好不好？”
没有回答，天地间除了雪落下的声音，静地可怕。
一道灵光闪过，玲珑塔从掌心飞出，迎上了攻击，一阵气浪，将双方都击退了几步。
随即化为齑粉，飘散于天地。
“我就不信他今日不来。”望照道。
沈瑶伏在地上，被打中的肩上开始汩汩流出血液，她却像没感受到一样，食指缓缓点上了眉心。
“我答应你的做到了，要是违约了，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的。”
“你干什么？现在取出所有的灵力，你只会死的更快。”望照咬着牙说道。
“我活不了了，经脉重塑，本就比不得往日。如今又断了个七七八八，何必苟延残喘，不要也罢。”
光点从眉心散出，本就白皙的雪肤甚至都有些透明了，手上的两条线，颜色也越发地浅淡。
“去吧，去找到他，这千年的灵力算我还给你。剩下的，来世再报吧。”
“另外一半，君澈，我还是喜欢当初意气风发地你啊，这是我最后能为你做的了。”
光点停滞，眼前逐渐出现了一个模糊的影子。
“喜乐安康。”沈瑶倒在地上，缓缓闭上了眼。
原本晴朗的天，暗了下来，太阳不知道躲到了哪里去，乌云喧嚣而上，像是昭示着什么。
“不要！”君澈跑来，缓缓抱住了地上的人。
红着眼看着站在旁边的望照。
“终于又是我们两个了，只有我才会永远陪着你。”望照道。
“可我根本就跟你不熟，也不需要。”君澈颤着声音说道。
一阵花香味袭来，若初卷着花瓣出现，皱了皱眉头。
“神魂怎么会散得这么快，须臾之间便消失的一干二净，这不可能。”
随即，手上花瓣而出，只冲着望照而去。
君澈手指小心翼翼地放到鼻尖，已经没有一点儿气息了，额头抵着额头，感受着温度的逐渐褪去。
望照邪笑着朝君澈走去，手中凝聚了团红色的戾气，手极速地朝着君澈的后颈而去。
在离衣领还有一指时，望照连忙收回了手。
天空开始落白，一片片雪花落了下来，今年的最后一场雪，遮住了些地上的血红，空气中的血腥味都淡了许多。
望照看着自己的指尖，方才雪落上去，却像烟花般猛然炸开，一片接一片，一时闪躲不及，手上便已是鲜血淋漓了。
现下，红色的朱伞上还是一片劈里啪啦，活像有人在上面放鞭炮。
这腊月初也诡异地像有了些年味。
君澈依旧在不断地给怀中人输送着灵力，却又不断散入天地，与飘落的雪花飞舞一段，再化作光点消失。
“我来迟了。”君澈道。
雪白慢慢从发根开始蔓延，驱逐着三千青丝，顷刻间，乌发便被浓白代替。
凤眸中泪珠打着转，却固执地不肯落下，主人也仍在不断地输送着灵力，只求怀中人能再次睁开眼。
红红的眼眶要是放在平时，一定会惹人心疼的。可现在，再也没有人讨着巧地哄他了。
君澈跪坐着，身上分明没有半片雪花，整个人却一动不动，像一座冰雕，此时似又害怕惊动怀中人。
“阿瑶，最后你疼吗？你明明最怕疼的。”
眼中的泪再也抑制不住，顺着侧脸流下，光洁的脸上变得湿漉漉的，顺着流到快要冻结的手上。
灵力耗尽像一把山火，宛若要烧尽所有，五脏六腑都是疼的。
君澈宛若没有感觉的，仍在不断往外输送着，揽着沈瑶肩的手都白得透明了几分，露出青紫的血管。
唇色更是早早就白了，没有一点儿血色，要不是还有些微弱的呼吸，都要怀疑他是否还活着。
若初伸手左手，雪花落在她有些透明的手，却好似在一点点为她凝视，右手放到左手上，长久未能感受到的触感令她讶异了一瞬。
望照看着自己鲜血凌厉的手，不由皱了皱眉，他治愈不了。
一向都是他的戾气让别人遭罪，伤口像是有冰凌在往里生刺，血都要被冻成冰碴子。
一时他也顾不上君澈了。
光点缓缓凝聚，雪花在光点中绽开，不断从天而降的雪花伴着光点凝成一道光。
君澈在光柱中慢慢起身，回望身后他和他的阿瑶依旧紧紧相拥，维持着额头抵着额头的姿势。
手边还落了块儿手帕，出宫前他收起来的那块手帕，一切错误的渊源之始。
君澈看过无数次，像是一对鸟，却被主人用各种不甚熟捻的绣法混杂，看不出是什么。
四个大字倒是很明显，绣着“喜乐安康”。
此时也已沾了血气，不复原本。
现在看来倒有几分像鸳鸯了。
他昔日的乌发却并没有变回来，雪花缓缓落下，很快由小变大，从零星雪花到纷扬的鹅毛大雪。
红色的衣角被风卷起，红衣猎猎，像天地间绽放的红梅。
从来倔强，从来不屈，漫天的飞雪也像是有意避着，竟无一朵落在两人间。
光柱的尽头龙飞凤舞，柔和的光布满了全身。君澈顺着光柱回了神界。
推开素白的大门，望照就在门后看着他。
君澈率先出剑，一招更比一招凌厉，灵力暴涨开来，赤霄剑紧紧向前斩去，连带着囚困着人的锁链一起斩断。
望照一喜，神界天然对他有克制所用，这里能吸收的戾气很少，他也难移挣脱锁链。他终于可以真正地离开了。
“我们还是朋友吗？
不是你说伞是用来遮蔽风雨的吗？
可为什么如今我最大的风雨就是你带来的，我们说好的，不是吗？”望照说道，寻找着一个方法从君澈面前离开，他的分身暂时被缠住了，楚昼不知怎么又活跃了起来。
“我可没说让你给别人带来风雨。事到如今，你还没有意识到错在哪儿了吗？那就别怪我了。”
君澈眼珠转了转，白发更衬得眼眸漆黑如点墨，深沉得如一汪不知深浅的潭水。
“阴阳灭。”手上结印，巨大的力量爆发，光与暗交缠着，望照看着自己的身体逐渐化为碎片。
“不~”凄厉的叫声一时响遍整片空间。
“咚……”古朴的钟声响起，震彻心灵，不甘的响声消失。
君澈放出神识，搜寻着六界的每一寸。
没有，都没有，那陪伴了他三万年的神魂终是散得干干净净。
君澈一跃而下，看着依偎在一起的两人，宛若睡着了般一动不动。
掐了个诀，看着那身影消失。只是捡起了地上的手帕，珍而重之的放在了心口。
转身走到另一边。
“为什么这么做？”君澈看着一旁的楚昼。
“他告诉我，要接你们本体一点儿心头血，就能救樱儿了。您应该知道了，这是我最后的机会，我和她都是重来一次的人。”
“如果我说蓝樱根本就没死。”君澈极力平复着心境说道。
“当时我查觉到她的气息了，便用血契将未散的神魂封在了体内，她刚醒。”
他本来应该早就回来的，可所需的灵力对最后一世的他还是不容易。
他甚至连傀儡术都没有维持住，最后匆匆回来了。
强大的威压之下，楚昼疯狂的思绪镇静了些，回想了最近，他在做什么？
他在忙着杀戮，到处发疯，恐怕是个正常人也不敢把人交到他手上。
“现在？”楚昼道。
君澈为主，他这一世死了，蓝樱也活不了。
“现在。”君澈冷哼了一声。
“你觉得呢？”
“我没有想杀她的，我只是想找到您或求她本体出来，求她帮我救人。”
“所以你就冷眼旁观。”君澈道，“怎么，这么些年你就是这么求人的？”
“以她上次展露的实力，望照根本就杀不了她。”
“可她死了，连神魂都没了，一点儿也没了。”
“什么歪理！你觉得她死不了就跟别人一个唱红脸一个尝白脸是吧。你自己与虎谋皮是你的事，可未免太过分了！”君澈说道。
“帝君，我……”楚昼刚开了个口，却又不知怎么接下去了。
“城外暴动的妖魔，不是你放进来的吗？那些鲜血与你无关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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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间苦难皆消，留住每一份笑容。”楚昼嗫喏地缓缓开口。
红伞早已落地，雪落在身上也和平常一般无二了，只是凉凉的。楚昼看着天，落下了一行清泪。
大雪下得那样大，很快，地上，树上，目之所及，都是一片白了。
天上地下都举行着盛大的葬礼，送别远道而来的客人，祭奠离去的亡魂。雪白之下，掩埋了一切的血腥与罪恶。
“师父。”
蓝樱喊道，她想说她的契约解了。
却被君澈直接挡回了后面，也就咽了回去。“别来捣乱。”
“看着她。”君澈看着若初说道。
君澈从厚厚的雪上移开目光，看向了楚昼。
“别装了，我知道你还没死到那个程度。”
“被你发现了。天地间这么多戾气，我又怎么会轻易消失？”
望照舔了舔下唇道地上的伞回到手中，又恢复了他本来的面貌。
“玄曦，没想到你这么狠心，我们整整认识一万年呢。”
“第一次见她是三万年之前，至此我们共同轮回了无数次，却也只见了短短两面。是非对错，我们打完再说吧。抛开一切外因不谈，我们本该是天作之合。”君澈道。
“玄曦，跟欲念融合，迟早也会酿成大祸的。等你落了下风，意识混沌，会成为六界公敌的。”望照勾着笑说道。
“我现在清醒得很。”君澈说道。
“这一局算你胜。”望照化作一团红色的戾气，就准备离开。
“我们不能和局吗，你已经毁了我的本体了，不是说度化为先吗？”
“像你这样，还有度化的必要吗？如果你都可以，那些死去的亡魂呢，他们该怎么办？”
“我明明是在帮你，那个女人根本就不是我杀的，她是自杀的。你很清楚，我就是跟她玩玩，否则，刚才的她连我半招都扛不住！”
君澈长睫轻颤，抖落了些雪。
他赶到时他的阿瑶已经如一只濒临破碎的蝴蝶般，直直往下栽去。他甚至都未见到她合眼前的最后一面。
“可阿瑶死了，连神魂都散完了！呵，这么些年不见，你撒谎都不打草稿了。”君澈轻笑了声，眼中却蕴含了些寒光，更是凛冽，没有一点儿温度。
“这三年，明明已经逐渐回到正轨了，阿瑶为什么要自杀？她受了那么重的伤，你真当我好骗吗？”
万丈灵光汇聚，天空都像是被染上了一片金色，形成一个巨大的金色法相。
法相庄严，面无表情地俯视着下方。
望照顿感自己动不了了。
“别忘了，你杀不死我的。”望照紧握着手中的伞柄。
“你是能复活，那就看看，是你活得快，还是我杀的快了。”
“想走，可没那么容易。”君澈嘴角勾起一抹笑。
“法相归元。”法相动了起来，一道金光落下，巨大的威压随之而来。
望照周边的红色戾气汇聚着往前，眼看，往后退了两步。身边的红伞直冲着君澈而去。
君澈握住赤霄剑，一剑劈了下去，伞化为两半，还未落到地上便化作了齑粉，连
带着其上的铃铛。
“散！”
金光连带着翻涌的戾气消失了些。
望照猛地吐出了口血，眼中似乎都带着些不可置信。他的，本命法器，毁了。
“光暗相生，万炁本根。”两道灵力缠绕着，望照的身影逐渐消失在两道灵力中。
“不！”蓝樱猛地冲进未散的余波，找寻着另一道身影。
“回来！”君澈道，却终没有拉住人。
“帝君，我~”若初道，事情发展地太快，她一时没反应过来。
“跟你无关，命数如此，天意如此。”
君澈接了一片雪花，看着它在手心慢慢融化。
“阿瑶，劫数完了。”君澈喃喃道。
“梧桐半死清霜后，头白鸳鸯失伴飞。我后悔了，为什么偏偏是你，回来好不好？”
没有回答，天地间除了雪落下的声音，静地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