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4. 第 54 章

    沈牵怔愣,眸中似盛进了月光。


    “阿宁……”他喉结蠕动,嗓音低哑轻忽,似是害怕惊到梦中之人。


    光线昏沉暧昧,轻纱起落,露出女子白衣身影。


    不施粉黛,不饰钗环,清艳绝美,不似凡尘所有。


    不久前,尧宁脸颊尚带着点婴儿肥,喜红衣金饰,灼灼夺目的艳色,短短数月,她不知何时已有了成熟女子的风韵,轮廓水落石出,稚气褪去,冰冷无情的模样,一举一动莫不动人心弦。


    他的妻子嫁作妇人时,也不过十八岁。


    吾妻尚年少。


    而他目睹了她从年少到成熟的转变。


    这种不易察觉的变化,让沈牵心头蓦地一动,像是搅乱一池春水,呼吸都灼烫几分。


    这样的光彩夺目,令人目眩神摇的美人,是他的。


    她早与他拜过天地,哪怕不曾有夫妻之实,哪怕曾经自己愚钝冷淡,如今她冷漠疏离,都改变不了,尧宁是他妻子的事实。


    所爱之人早已是自己的妻子。


    这个认知让沈牵心头一片滚烫。


    以至于他浑然不觉尧宁的怒气,只是痴迷看着她走近的身影。


    尧宁对上他目中痴色,积蓄的怒气一滞,冷着脸看他:“为何不去找我?”


    沈牵半晌才回过神,坐起身,茫然道:“什,什么?”


    见他这幅模样,怒意猛地上涨,尧宁试图平缓呼吸,却又不知恨他还是恨自己,出口的话就带不自觉上了讥讽:“魔界密林中,师兄甜言蜜语尚在耳畔,怎么转眼回了悬清宗,倒变得三缄其口了?”


    沈牵张大了眼睛:“我以为,你不喜欢,仙舟之上,你说……”


    “我说了你便不做了吗?”尧宁气得眼眶泛红,“我说恩断,你便要一生一世都不理我了吗?”


    沈牵怔住,后知后觉地,似乎明白了什么。


    尧宁一边说,一边忍不住落下两行泪来,积聚的愤怒不满倾巢而出,她对他吼道:“我讨厌你,讨厌死你了!你什么都不懂,你就是个冷冰冰又无趣的木头,我眼睛瞎了才喜欢你!”


    她想到自己的挣扎,那些爱恨嗔痴明明都是自己堪不破,是自己高傲又卑微,别扭又贪婪。


    可是看着沈牵一次次似要近前,却在关键时刻又后退一步。


    所有的委屈便倾巢而出,尽数倒在了他的身上。


    “你根本就……根本就不是真心的。”尧宁哽咽,似是这脱口的气话成了事实,沈牵的确不是真心,若有真心,为何只有她一人痛苦挣扎,“你根本就不如口中那样对我动心,我讨厌你,以后再也不要理你了!我讨厌你——”


    泪水夺眶而出,视线模糊。


    尧宁心中悲戚。


    为何又失态至此,为何又是这幅无理取闹的模样。


    为何要让本就岌岌可危的一线希望雪上加霜。


    她心中一片凄凉,只觉自己像个莫名其妙的泼妇,沈牵本就没有多喜欢她,这下在他眼中,自己大概愈发丑陋。


    她转身离开,再不想看一眼那张无辜却让她痛恨的脸。


    手臂一重,眼前景物旋转,她撞进一个火热的胸膛。


    沈牵一手牢牢扣住她的腰身,一手扶住她后脑,而后倾身吻了下来。


    尧宁愣了一瞬,便想挣扎。


    却被毫不留情的力道猛地勒紧,那力道霸道野蛮,没有丝毫温柔怜惜,箍得尧宁骨骼咯吱作响,却又让她心中隐秘的不安沉寂下来。


    那是一个漫长的亲吻。


    气息交错,唇舌交缠。


    宽厚的手掌压住她的后脑勺,让她无处可逃,只能承受男人狂风暴雨一样凶狠的亲吻。


    等风暴渐渐平息,她双腿发软,脸上满布红晕,眸光都散乱几分。


    沈牵微微拉开距离,两人鼻尖顶着鼻尖,离得那样近,能看到她眼中的泪光,和他眼中毫无遮掩的欲望。


    尧宁慢慢回过身来,这才意识到自己鼻涕眼泪糊了满脸,这人居然也亲得下去。


    她赧然别过脑袋。


    沈牵掐着她的下颌转过来,看她目光乱飘,脸上绯红,却仍是气鼓鼓地犟着,只觉心中无限柔软。


    又忍不住在她红肿的唇上亲了一口,无限贪恋地摩挲片刻,这才微微喘息着,拿衣袖给她一点点擦脸。


    “阿宁。”他叫她,笑了一下,又道,“宝贝。”


    那两个字低沉磁性,尾调濡湿黏着,透着无限珍爱。


    尧宁身子一颤,下意识要退后,沈牵一把掌住她的腰,不容拒绝地带进怀里。


    “别动。”


    他嗓音转清,似是恢复了曾经居高临下的姿态,镇定自若地命令。


    尧宁低着头,果真不动了。


    沈牵眸光变得晦暗,抬手抚上她发烫的脸,迫使她看向自己。


    他的目光澄澈,眼底压着沉沉的炙热,来回抚着她的脸,仿佛爱不释手,怎么都触碰不够。


    对着她黑白分明的双眼,他一字一顿,认真而郑重道:“对你动心,是真的。”


    在她眼皮上落下一吻:“甜言蜜语,是真的。”


    带着她的手抚上胸膛:“此心此意,日月可鉴。”


    望着她幼兽一样惊惶不敢置信的目光,沈牵眼底沉光愈加晦暗,再度垂首碾上。


    不知亲了多久,尧宁因窒息而越发虚软,全靠沈牵承着她的重量。


    大手在她后背游走,带起阵阵颤栗,抚上伶仃的肩胛骨,男人动作一顿。


    他拉开距离。


    尧宁嘴唇湿红,眼尾靡艳,追着他的移开的唇瓣向前蹭,半晌不解地抬起眼,气息急切又惶然。


    沈牵后退两步。


    身上的热度蓦地远离,尧宁冷得一哆嗦,心猛地下沉。


    恐惧一下子摄住神魂,她呆愣原地,唇瓣启合,却无声音漏出。


    身上一轻,房间晃动,她重新挨上那片烫热。


    沈牵抱住她,低头在她眉心亲了一下,在她耳边沉沉道:“你身上冷,去床上。”


    沈牵将她抱上床,仍是横抱在怀里,而后拉过锦被裹住她。


    “还冷吗?”他摩挲她方才冰冷的后背,“冷的话,还抱紧一点好吗?”


    尧宁仍似身处梦中,无法及时捕捉他话中意思,待到明白过来,早已沉默了好一阵。


    她心中惶急,却又被沈牵突然的转变骇住,竟不知如何开口。


    沈牵没有得到回答,便擅自将她环抱得更紧。


    这样霸道高位的姿态,反倒让尧宁心中愈加软热。


    中则之后,她决心与沈牵和离。


    那时沈牵一改从前高傲,事事顺从,进退有度,似深情又似克制,尧宁冷眼旁观,反倒觉得不真实。


    她不相信那轮她仰望了那多年的天上月,会一夕被拘到手心。


    他的温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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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让她退却。


    他的眷恋让她怀疑。


    可今夜,沈牵似是被解除了什么封印,不再瞻前顾后,不再奉她一言一行为圣旨。


    他那样霸道凶蛮,那样有恃无恐,那样高傲矜贵,似是笃定了尧宁不会拒绝他,会听从他。


    尧宁应该感到难堪,感到屈辱,然而她竟觉得安心,竟像是穿过浓雾触摸到他的真心。


    那些默默仰望的岁月里,孤寂之人从未敢妄想,有朝一日会被他珍而重之地抱在怀里。


    仿佛她是他的稀世珍宝。


    尧宁靠着沈牵肩膀,垂下眼睫,想要遮住眼底的不真实感。


    沈牵似是看穿她的心思,偏偏就要抬起她的头,要她看他。


    尧宁脸颊绯红,眼中湿润,却偏偏作出面无表情的模样,别过脸。


    沈牵就蹭她高热的侧脸,拿高挺的鼻梁一下一下蹭弄。


    没有多余的动作,也不再强横去亲她,看似克制守礼,只有尧宁坐在他身上,知道沈牵并不如表面上看起来清白。


    连着玉白的脖颈一并涨红,尧宁彻底受不住了:“放开我,我要回去。”


    一出口,才发现嗓子哑得不像话。


    沈牵低低笑了一声,微微拉开了点缝隙,一字一顿:“不放。”


    尧宁横他一眼,刚转过脸,就被沈牵迫不及待亲上去。


    濡湿的亲吻间隙,他平静的声音惊雷一样落在她耳侧:“西洲馆,度无主,还没找你算账。”


    尧宁心一紧,看向他的双眼。


    沈牵眼中多了一丝阴郁,撩起她一缕长发,轻轻抚下,声线清越微哑,泠泠悦耳,似是玉石相击,然而看向她的目光却危险而凶戾。


    “背着我跟别的男人在一起。”指尖缠上发丝,衬得肤色雪白清透。


    尧宁抿着嘴,反驳:“没有在一起。”


    “哦?”沈牵放开缠得发白失血的指尖,凑至她颈侧,似吻非吻,“我看到他抱你。”


    中则未能出口的质问,此时毫不留情掷下。


    他眼皮掠下,掩过眼底更暴戾的嫉恨,害怕吓到了怀里的人。


    不待尧宁答言,他继续逼问:“他碰了你哪里?”


    尧宁本不想谈论无关之人,可她坐在他怀中,见他惩罚似地迫使她扬起头颅,却偏偏不落下亲吻。


    被他突如其来的阴沉吓到的同时,尧宁后知后觉地明白了什么。


    沈牵,似乎在吃醋。


    这个认知让她心中一颤,片刻后她试探地伸出手,放在了肩膀位置。


    无声回答他先前的质问:度无主碰了我的肩膀。


    眸光摇摆,她迎着男人眼中戾气,轻声道:“这里。”


    灼烫的吻隔着寝衣落在肩上,半晌寝衣滑落,露出一截玉白的肤色,沈牵抬眼定定看着她,似是威胁警告,又似宣誓主权,缓缓亲了上去。


    “还有哪?”


    尧宁想说,没有了。


    然而凝望着眼前俊美深刻的容颜,她鬼使神差道:“手。”


    指尖被吻住。


    “还有?”


    尧宁似是上了瘾入了歧途的赌徒酒鬼,眸光摇摇欲坠,最后一丝清明被冲上头顶的期望熔断。


    她纤细五指落在锁骨处,葱白一样的颜色,关节透着莹润的粉。


    沈牵眼底欲色蔓延。


    她手指下滑,颤巍巍地隔着零落衣衫,落到了胸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