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010

    “黎家千金的生日宴?”


    濮曼吟作肯定答复,满脸忧虑:“小玉,你如果有别的安排,或者不太愿意,可以回绝。不是一定要去。”


    看来某人要掉马了。


    系统:“说好一起打工,你却已经脱贫致富。打工是不可能打工的。”


    “少看网梗。”濮怀玉精简回答,转而询问濮曼吟,“你去不去?”


    濮曼吟点头。


    她当然得去,不仅得去还要象征性地和各家的千金或贵妇交际,如果她想做樊雁舟的女朋友——严肃意义上的女朋友——她就必须得像个正经女人一样参与这类活动,而不是仅限于樊雁舟的小圈子,让他的朋友调侃“这不是雁舟新交的柜姐吗”。


    濮曼吟当然知道那个圈子的“正经”是什么含义。端庄的女人跟相等价值的同□□际,而不是像一瓶被摆弄过的插花,男人想起来时揣进兜里,带去给狐朋狗友赏玩评判。


    其实,她两个都不喜欢。


    “那我也去。”濮怀玉说,“我也去的话,你会感觉好一点吗?”


    濮曼吟微微垂下眼眸,睫毛像蝴蝶收敛双翅,然后极缓慢地点头示意,在妹妹面前流露出些许微妙的难堪和怯意。


    濮怀玉握住她的手:“姐姐,没事的。我会陪着你。”


    两人都决定参加,方便了另外两名男士做点锦上添花的小装饰。


    不过在这之前,隗祯兑现承诺,干脆地向濮怀玉承认自己有错,当面对她道了歉。


    “歉礼是这几样。”他像是把一家小型展馆搬到了樊雁舟家里,所有的珠饰或外放、或内敛,都折射出摄人心魄的光线。


    而在这些珍宝中间,隗祯以胜过一筹的容颜微笑道,“虽然说是借,但你要是喜欢,我当然不介意你带回家。”


    樊雁舟的家无疑是个很适合展现高傲的地方,更何况隗祯看似平易近人的笑靥确实掺杂了不易察觉的傲慢。


    他笃定濮怀玉不会接受。在隗祯眼里她几乎没有优点,唯一说得过去的是比她姐姐心中有数,恨不得跟他们划清界限。


    果不其然,濮怀玉粗略地看过一圈,眼神波澜不惊:“我不需要。”


    “真遗憾。”隗祯虚伪道。


    少女的视线仍旧停留在他身上,比任何款式的珠宝都要长久。


    他有所察觉,正要拧起眉,濮怀玉若无其事看向别处,仿佛是个不值一提的巧合。


    真想把这些尖锐的、闪闪发光的东西塞进他嘴里,强迫他吞咽,卡在喉管中央扎得口吐鲜血。


    ‘任务九:姐夫怎么这样,不像我只会心疼姐姐(0/1)’


    璀璨啼血的场景如同轻纱般拂过,剩下的是现实。


    濮怀玉:“这是我的台词吗?”


    “这是你的任务内容。”系统也有点摸不着头脑,回答得含糊不清。


    闻言,濮怀玉心底一沉。


    “按照约定的时间,还有十分钟。”樊雁舟习惯看腕表,恰逢保姆给濮怀玉续上又一盘小蛋糕,他微微侧目,“还是在家里方便。”


    濮怀玉切下一个小小的锐角,咬住圆勺时作势跟濮曼吟耳语,音量刚好另两人听清楚:“好像没看到爷爷奶奶。”她自然地将辈分顺移一代,“姐姐,爷爷奶奶是什么样子的?”


    “我也没见过。”濮曼吟怔了一瞬,无奈地弯了弯眼睛,“雁舟说他们身体不如从前硬朗,要么在老宅闭门不出,要么在国外养病。”


    他是这么说的?隗祯不动声色瞥一眼沙发上的好友。


    樊雁舟很坐得住,表情没有一点变化。


    理由听起来很充分,濮怀玉便没有继续追究的意思,切下一大块凑到姐姐唇边,左手在盛接巨物的勺子下方等着:


    “姐夫肯定遗传了二老的优点。”


    濮曼吟眉眼微苦,蛋糕在舌尖抿开,甜得让人心慌。


    ‘任务九:姐夫怎么这样,不像我只会心疼姐姐(1/1)’


    系统为宿主的效率打call:“好诶!这么不清楚的任务,光速完成了!”


    濮怀玉却高兴不起来,注意着濮曼吟的表情。她很快调整过来,笑着说“再来一块”。保姆适时递上,她面露惊喜,语气自然地道谢。


    如果可以,濮怀玉并不想跟樊雁舟比,至少在见家长这件事上如此。


    将那张薄薄的纸戳破很残忍。


    到时间,管家将品牌方迎进门。西装革履的sA戴着纯黑口罩,跟随指示堪称恭敬地将衣架陈在濮怀玉面前,礼服的款式则是前几天她随意勾选的熟面孔。


    濮怀玉随手指了一件纯黑色的长裙。sA以为她要上身试试,她却摆了摆手:“就这件吧。反正都是我的尺码。”


    她不忘看向身边坐着的濮曼吟:“姐姐,别人的生日宴,我不用太认真地打扮。姐姐可以再漂亮一点——”


    濮怀玉发现她在颤栗,弧度不易察觉。


    “姐姐?”


    “既然你已经选好了,今天就到这里。”濮曼吟连指尖都在颤抖。


    樊雁舟侧过头:“不试试吗?”


    他像是没发现濮曼吟的动向,应该说他发现了,但是并不理解,“小玉,就算你不好奇上身的效果,也应该看看礼服和饰品搭不搭配。”


    “我不是很在乎这个。”顺着濮曼吟的目光看去,濮怀玉发现她在看短发的女销售,心里隐约有个猜测。


    “你叫什么名字?”


    “小姐,我是rachel。”


    濮怀玉小幅度点了点头:“好。rachel,我已经选好衣服,你可以回去了。”


    “好的小姐。”


    很快,品牌方的人撤出樊宅。


    樊雁舟关心她的体验:“小玉,其实你可以更挑剔一点,花上半天也没关系。”


    “你和隗先生的时间比我的宝贵。”濮怀玉脸上的温度彻底冷却下来,没有丝毫笑意,“你可以用剩下的时间跟姐姐沟通一下,关于刚刚的sA。”


    隗祯一句“我接个电话”,难得识相地上了楼。


    “……rachel是我的同事。”濮曼吟终于直视男友,“你特意指定她过来,对吗?”


    樊雁舟不置可否:“曼曼,这或许只是个巧合,别多心。”


    巧合吗?在知道sA的名字后,濮怀玉想起了《春夜吟舟》里的桥段。


    严格意义上说对方是主管而非sA,不过具体的职位对被服务方并不重要,毕竟在服务过程中只存在两种关系,高位和低位泾渭分明。


    但毫无疑问,职位晋升对打工人很重要。


    本该是濮曼吟升主管,但她一直都不是更讨上司欢心的那个,原因有很多。


    首先,她太老派了,老派到格格不入。濮怀玉见过她工作的场景,对谁都细心而温柔,从不依据某些潜规则区别对待。因此即便销量不错,难免被认为脑袋不够灵泛。


    再然后,跟樊雁舟交往带来了很多半真半假的传闻。濮曼吟不愿意被他插手工作,因此樊雁舟也从未给她站过台,她就这样停留在资深,看着单方面和自己不睦、更会逢迎的rachel先一步升职加薪。


    系统很兴奋:“这可是个打脸的好机会。升职有什么用,不还是要服务女主。”


    “这是他们真实的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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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系统:“?”


    升职要是没用的话,濮家的日常收支,还有濮怀玉在学校的生活费,都变成了一串没意义的数字。rachel也没必要使劲浑身解数,面对看不惯的同事依旧谨遵礼节忙前忙后。


    恐怕只有绝对的富人才能将长长的一串游戏似的看做数字本身。


    不过,濮怀玉更加难受于她遗忘了自己的优势,好像真的一无所知,就这么沉默地笑纳了濮曼吟的粉饰太平。


    濮曼吟支持了她的大学生活,她却连一点及时的情绪价值都没有提供,真的被蒙在了鼓里。


    “雁舟,你觉得我会被你蒙骗吗?”


    和原剧情有所不同,原书里“女主”看见同事后表露出吃惊,一度不情愿,“男主”软硬兼施着三两下哄好,让还她多试了几件漂亮衣服,在跟“男二”的对决中处于上风:看吧,你不能解决她的问题。


    于是,“女主”展示了美丽和对打工人的共情力,“男主”因为喜爱和财富魅力满满,“男二”的绿茶与爱的卑微赚足了尖叫声。上位不正的“女配”则在回去后由于畏惧辞职,正好让“女主”填补空缺。


    “我不知道你从哪里知道了我最近的职位动向,”濮曼吟的面色很不好看,“但我不喜欢这种方式。”


    樊雁舟微微向后靠去,上位者气势令他在提问时有股生生撕裂现实的残忍感:“为什么不喜欢?我不管她是怎么爬上来的,她当然得服务好你和小玉。”


    “曼曼,别这么天真。”


    他不再笑,变回书里那个威压感沉重的樊先生,旁人无法从他的表情揣测喜恶,只能独自颤栗。


    濮曼吟摇头:“我没有天真。”


    她负责售卖奢侈品,自然跟对应的人群打交道,怎么会不知道。


    她当然可以把樊雁舟的财富和地位当作一种助力,甚至为攀上这样一个人物洋洋自得;她也可以把rachel视作需要排除的对手,既然她不仁,就别怪我不义。


    濮曼吟能在动物法则辐射的人间把自己和小妹妹养大,活的还不错,但她自始至终都很清楚一点:她不想随波逐流地把自己和别人当作物件。


    “我不喜欢你的做法,我觉得很不舒服。”她很坚决,“我和rachel没有必要在这种情境相遇。”


    樊雁舟轻笑:“曼曼,你的意思是——只要不是rachel,谁来服务你都可以吗?”


    在他看来,濮曼吟的漏洞很明显,明显到他只要开玩笑地轻轻碰一下,就能看到她空白的表情。


    “我也没有对rachel做什么。你看,小玉让她回去,我有不放人吗?”樊雁舟道,“曼曼,别想的那么复杂。她来服务我们,准确点来说今天是小玉,过几天是你,这就是她的工作内容。”


    他看濮曼吟,像看一个钻牛角尖的孩子:“我没有做过任何不尊重人的行为。曼曼,你把我想的这么坏,我都没有生气,你却让自己气鼓鼓的。何必呢?”


    濮怀玉皱眉,刚想开口就被濮曼吟抓住了手。


    她呼吸不太顺,拉着妹妹起身。“……我先带小玉走了。你和隗先生还请自便。”


    管家见状想要拦人,樊雁舟做了个手势:“她想走就让她走。我不限制任何人的自由。”


    他开始觉得濮曼吟不识好,面含愠怒,“我难道限制过吗?钱管家,你如果今天想辞职,我不会拦你。”


    “先生,我没事想着辞职干什么。”钱管家心底叫苦,樊先生的女朋友还没变成女主人就三句两句殃及池鱼,以后这日子怎么过。


    门口,濮曼吟拉着濮怀玉已然走出很远,一点都没听到别墅里的对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