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始种田脱贫记宿雾空
12. 原始人也要支棱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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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娘她们来了。”
安若看到远处走来的父母，给坐着的老人说了一声，就叫上林昱往中间用块石头垒成的长石桌走去。
“不知道今天中午吃什么……对了，你会用筷子吗？”
身边的人摇了摇头。
“没关系，可以直接用它插着吃。”
她以为林昱没习惯用筷子是因为，他们在路上多是吃烤肉。却不知道，换盐小队一路上根本就没想起筷子这回事，哪怕是随手折根树枝就行。
毕竟手撕大肉，抱着肉啃，虽然行为上有点不雅，但那确实是香。更何况这是在原始社会耶，谁管你优雅不优雅。
见父母还没走过来，安若干脆站在一旁，给林昱介绍这里吃饭的情况。
“除了冬天和下雨的时候，大家都来食堂吃饭。一天三顿，早餐简单，晚餐最丰盛，因为晚上群队所有人都在。中午这餐的话，通常是根据头天收获来的，能吃的全在桌子上，每个人想吃什么拿什么。不过，最先拿的是那个。”
安若指向石桌上垒着带提手的小藤筐，“里面放着树叶和木筷，用来装烤肉，果子这类没有汤汁的食物。拿了要吃的，到放罐子的地方，就是那儿。”
她微侧身对着木川在的地方，“那里有午餐必须要吃的汤食，可能是肉汤，也可能是菜汤，主要看季节和收获。木碗也在那儿，自己盛，吃多少装多少，一碗不够后面可以再添的。”
她看了下自己和林昱的小身板，“如果像我们这种够不到陶罐的小孩，有大人就靠大人，没有的话直接叫守在那的族人帮忙。”
她看着食堂热闹的氛围，心中还是稍微升起了那么点自豪。
这种与自助差不多的用餐方式，是随三餐制一起施行的，菜单也是她根据当下环境，各种搭配后教给厨人团的。
有汤有菜，有荤有素，甚至还有水果，哪怕没有主食，没有后世花样多，但也算达到某种程度的营养均衡了。
虽然受限于工具，食物多是烤制，炖煮也是在熟了后就马上离火，以延长陶罐使用寿命。但她满意了，毕竟在没有美食概念的原始社会中，弄出这些花费了不少心力。
人还小，不着急，习惯给族人画大饼的安若，毫不吝啬地给自己画了一个。
林昱从被救开始，就在习惯安溪的不同，但眼前的这场景还是震撼到了他。
更何况安若的意思是，每天每餐所有人都一样，小孩老人不用等青壮吃饱后，捡他们剩下的食物填肚子。
他开始怀疑自己现在的一切都是假的，不然怎么会在快死的时候，被人用从未听说的苦水救活，给自己换上从未穿过的衣物，然后被带回一个他做梦都不敢想的地方。
这里没人会因为他的不同，追着打着叫他“孽人”，反而看到他的人都在笑着表示友好，还让他跟在所有人都重视的小孩身边，。
眼前欢欣的人群和萦绕着香气的食物变得模糊，他站着，抑制不住地颤抖起来。
“你怎么了？”
安若看着突然发抖的人，伸手碰他额头，“发烧了吗？”
林昱并未在意，只盯着安若眼睛，一字一字地问，“你说这是真的吗？”
“什么？”安若没有感到温度有异，便放下手，“你说吃饭吗？”
她看到对面的人使劲地点头，就像沙漠苦行的旅人，发现一汪潭水，急切又茫然地想确认眼前所见是否真实。
“是真的呀，大家都习惯了。如果食物不和胃口，你给我说，在更新菜单的时候，我会结合大家意见做调整。”
安若话一出口，突然想起之前自己给族人解释这些时，大家的反应并不这样。顿时，她察觉到了林昱现在这样的原因，和自己想的不一样，便直接问他：“你想问的是这个吗？”
果然，眼前的人摇头，“我也能这样吃吗？”
“可以呀，群队所有人都一样。”安若回答他。
“可是……可是我没有用呀。”
“啊？”
安若疑惑了，想起换盐小队讲的事，看来这人之前的生活环境比自己想的还要糟。
有时候，言语的安慰无力又无用，深知这一点的安若仔细斟酌了片刻，才看着林昱的眼睛，用他能理解的话认真说：“你看，阿父他们说你病才好，就一直在帮大家的忙。
“到了边溪又帮我搬写字板，整理仓库，又帮阿嬷处理药材，这些最后都是大家要用的，你做了很重要的事。”
担心这些份量不足，她强忍尴尬自夸，“更何况，你是阿父带回来保护我的人。我呢，是整个边溪最重要的宝贝，保护我的你怎会没用呢？你很重要好吗！”
她踮着脚，将手放在林昱肩上压了压，“相信我，你超级有用的。”
“而且，我们边溪和你想的不一样。”
安若收回手，她不知道林昱说自己什么也不记得这事是真是假，也不大关心，毕竟一个小孩独自躺在树叶堆里发着高烧快死掉，不是愉快的事。
去确认原因是什么，对安若来说，讨嫌又无趣。
“在我们边溪，没有谁是不重要，没有用的。
“大家吃饭用的所有碗筷、藤筐，拿去换物资的草鞋，是李阿爷带着身体不好的老人做的；
“狩猎队和采集队要找到足够群队所有人吃的东西，厨人团要把这些东西做成大家能吃的食物；
“像木川这样大的孩子，每天要找羊草，偶尔还要帮狩猎队采集队的忙，哪儿缺人都找他们；
“小孩子有在好好长大，没有让大人操心。”
安若看着正在吃饭的族人，轻声说到，“所以呀，不要再说自己没用了，对边溪来说，每一个人都很重要，都是独一无二的存在，而且大家都会很喜欢你的。”
听着耳边细微到几不可闻的啜泣声，她没有回头，做无事样继续道：“若你遇到不喜欢吃的就少拿点，或者干脆只拿自己喜欢吃的。若当天种类不多，就只能克服一下了。
“像我，虽然不喜欢烤肉，但也能吃。还有阿嬷，很少吃烤肉，但用陶罐煮的肉菜羹，她很喜欢。阿娘和我差不多。”
安若拿着自家人举例，“阿父的话，基本上只吃肉，要不是先前规定好了中午必须用碗汤，可能他一点菜都不会吃。而你现在太瘦了，可以像阿父那样多吃肉好好养养身体。”
想到林昱在回来的路上，应该早就习惯了饮食，再加上原始人的肠胃本就坚强，她便没把自己那套要循序渐进吃油荤的养生理论搬出来。
“谁要好好养养？你又在不舒服了吗？”
正当她还想举其他人的例子时，便听到了自家父亲的声音。
“我说的是林昱。”
她趁着转头时用余光看了看林昱，发现他只眼睛有点红润，便放下心来，“他看着太瘦了，要好好养养。”
“确实需要养一下，先前路上没条件。现在回家了，你小子就每天好好吃饭，把身体养好了，才能帮阿叔保护小安若。”辰安对女儿这话表示赞同。
“嗯。”
听到带点鼻音的含混回答，夫妻俩对视一眼，用眼神询问女儿怎么回事。
安若耸耸肩，摇了摇头表示已经没事了，都别问。嘴上招呼林昱跟上自己，“走了，吃饭去。”
安然笑看着前面身高并没有很大差异的两个小孩，悄声问身边的男人，“你带回来这孩子，性子怎么样？能和若若处得来吗？”
“反正我觉得好，养病时给什么吃什么，病好后又一直帮着做事，人不大话不多却懂事。”
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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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伴侣疑惑的表情，辰安连忙补充，“不是像若若那样，因为自己很厉害便把我们当成责任来照顾的懂事。他是……
“有点怕我们丢下他，然后懂事。你，能理解吗？”
安然点头，“知道，就像你最开始到我们群队，因为担心被赶出去就一直不停做事。”
辰安虽然不好意思，但还是点头表示同意，“是的，就是这样。看着他就想到当初的我，而且这么小个人，又要到冬天了，在外面根本没法活下去。反正群队不缺这口饭，就把他带回来了”
或许这就是女儿说的物伤其类，辰安十分平静，“我看他身上还有伤，像是树枝石头弄的，人之前应该过得很不好，虽说的不记得，但看他样子应该没有忘。”
辰安也和安若一样，对林昱失忆这事保持怀疑，却不怎么在意，他坚信没人会不喜欢边溪。
“而且，我发现这孩子虽然性子安静，但人很聪明，我们教他说边溪话，最多三次他就说得不带卡的。若若一直想要的帮手不就这样。我观察几天就决定让他做若若护卫，这样帮手有了，我们在家里教教他，护卫也有了。你觉得怎样？”
“人都带回来了，大家全都知道了，我能说不行吗？”安然瞪了身边的男人一眼，“但若照你所说，只聪明这一点，他就能帮若若忙。”
安然往石桌走去，“群队里和若若一般大的小孩，确实像她说的幼稚。比她大的除了木川，其它几个也没法跟上她的想法。还因为族人的影响，把若若当成神灵那样敬着，别说若若，我都不习惯。”
安然接过辰安递过来的小藤筐，等他一起去拿午餐。
“所以算下来，要想不动狩猎队采集队的大人，现在群队里，确实找不到能跟在她身边的人，你带林昱回来，算是补上了这个空缺。”
“谁说不是，若按照若若对边溪的想法，她身边只一个木川根本不行。”
辰安拿着两个藤筐，往孩儿她娘身边靠了靠，毫不掩饰自己的私心，“只希望林昱是真聪明，能帮上小安若的忙，让她不会再像先前那样什么都自己来。
“这一年我算是怕了，要不是有阿娘守着，我都担心一觉醒来，上天直接把她收了回去。”
安然拍拍男人的手臂，轻声安慰，“没事了，你外出的这些日子，她一次病也没生过，阿娘也说比先前好了不少，以后注意着，与常人没两样。”
想到先前迁徙时，因为安若，族人从混乱茫然的生活中重新有了希望，虽然还有生存焦虑，但死亡已不再如影随形。
这些本是自己这个首领的责任，却被小小的孩子接过了担子。虽说这几年，边溪一众都觉得安若无所不能。但她知道这孩子的计划，要想做到那不饥不寒，耕养而食的未来，哪怕全族不管老少，所有人都一起努力，也少不了期间要费的无数心力，她当然希望，能与小孩站在一处的人越多越好。
“小安若做到了我们没有做到的事，比我们更厉害。但有时候我只想让她和其他孩子一样，什么也不愁，只健康长大就好。”
辰安这次去换盐，观察到边溪人已经与旁人有了不同，他没法用自己掌握的词汇表达清楚。若硬要形容的话，大概是女儿口中所说的气质和精神气吧。
边溪人在安若不停地描述中，已经知道自己的未来在哪里，知道这样的未来是什么样子，也知道自己每天在做什么，不像其他人那样迷茫，活一天算一天。
但正是这能带给许多人希望的聪慧和强大，让孩子生病遭难。这时，做父母的又恨不得她就是个普通人，只无忧无虑、无病无灾地成长下去。
“但她是快活的，虽然有时候我能感觉到她心情很烦。”安然笑着拍拍身边人的手臂。“不要急，慢慢来，我们还能做很多事，能看着小安若长大。”
安若看到远处走来的父母，给坐着的老人说了一声，就叫上林昱往中间用块石头垒成的长石桌走去。
“不知道今天中午吃什么……对了，你会用筷子吗？”
身边的人摇了摇头。
“没关系，可以直接用它插着吃。”
她以为林昱没习惯用筷子是因为，他们在路上多是吃烤肉。却不知道，换盐小队一路上根本就没想起筷子这回事，哪怕是随手折根树枝就行。
毕竟手撕大肉，抱着肉啃，虽然行为上有点不雅，但那确实是香。更何况这是在原始社会耶，谁管你优雅不优雅。
见父母还没走过来，安若干脆站在一旁，给林昱介绍这里吃饭的情况。
“除了冬天和下雨的时候，大家都来食堂吃饭。一天三顿，早餐简单，晚餐最丰盛，因为晚上群队所有人都在。中午这餐的话，通常是根据头天收获来的，能吃的全在桌子上，每个人想吃什么拿什么。不过，最先拿的是那个。”
安若指向石桌上垒着带提手的小藤筐，“里面放着树叶和木筷，用来装烤肉，果子这类没有汤汁的食物。拿了要吃的，到放罐子的地方，就是那儿。”
她微侧身对着木川在的地方，“那里有午餐必须要吃的汤食，可能是肉汤，也可能是菜汤，主要看季节和收获。木碗也在那儿，自己盛，吃多少装多少，一碗不够后面可以再添的。”
她看了下自己和林昱的小身板，“如果像我们这种够不到陶罐的小孩，有大人就靠大人，没有的话直接叫守在那的族人帮忙。”
她看着食堂热闹的氛围，心中还是稍微升起了那么点自豪。
这种与自助差不多的用餐方式，是随三餐制一起施行的，菜单也是她根据当下环境，各种搭配后教给厨人团的。
有汤有菜，有荤有素，甚至还有水果，哪怕没有主食，没有后世花样多，但也算达到某种程度的营养均衡了。
虽然受限于工具，食物多是烤制，炖煮也是在熟了后就马上离火，以延长陶罐使用寿命。但她满意了，毕竟在没有美食概念的原始社会中，弄出这些花费了不少心力。
人还小，不着急，习惯给族人画大饼的安若，毫不吝啬地给自己画了一个。
林昱从被救开始，就在习惯安溪的不同，但眼前的这场景还是震撼到了他。
更何况安若的意思是，每天每餐所有人都一样，小孩老人不用等青壮吃饱后，捡他们剩下的食物填肚子。
他开始怀疑自己现在的一切都是假的，不然怎么会在快死的时候，被人用从未听说的苦水救活，给自己换上从未穿过的衣物，然后被带回一个他做梦都不敢想的地方。
这里没人会因为他的不同，追着打着叫他“孽人”，反而看到他的人都在笑着表示友好，还让他跟在所有人都重视的小孩身边，。
眼前欢欣的人群和萦绕着香气的食物变得模糊，他站着，抑制不住地颤抖起来。
“你怎么了？”
安若看着突然发抖的人，伸手碰他额头，“发烧了吗？”
林昱并未在意，只盯着安若眼睛，一字一字地问，“你说这是真的吗？”
“什么？”安若没有感到温度有异，便放下手，“你说吃饭吗？”
她看到对面的人使劲地点头，就像沙漠苦行的旅人，发现一汪潭水，急切又茫然地想确认眼前所见是否真实。
“是真的呀，大家都习惯了。如果食物不和胃口，你给我说，在更新菜单的时候，我会结合大家意见做调整。”
安若话一出口，突然想起之前自己给族人解释这些时，大家的反应并不这样。顿时，她察觉到了林昱现在这样的原因，和自己想的不一样，便直接问他：“你想问的是这个吗？”
果然，眼前的人摇头，“我也能这样吃吗？”
“可以呀，群队所有人都一样。”安若回答他。
“可是……可是我没有用呀。”
“啊？”
安若疑惑了，想起换盐小队讲的事，看来这人之前的生活环境比自己想的还要糟。
有时候，言语的安慰无力又无用，深知这一点的安若仔细斟酌了片刻，才看着林昱的眼睛，用他能理解的话认真说：“你看，阿父他们说你病才好，就一直在帮大家的忙。
“到了边溪又帮我搬写字板，整理仓库，又帮阿嬷处理药材，这些最后都是大家要用的，你做了很重要的事。”
担心这些份量不足，她强忍尴尬自夸，“更何况，你是阿父带回来保护我的人。我呢，是整个边溪最重要的宝贝，保护我的你怎会没用呢？你很重要好吗！”
她踮着脚，将手放在林昱肩上压了压，“相信我，你超级有用的。”
“而且，我们边溪和你想的不一样。”
安若收回手，她不知道林昱说自己什么也不记得这事是真是假，也不大关心，毕竟一个小孩独自躺在树叶堆里发着高烧快死掉，不是愉快的事。
去确认原因是什么，对安若来说，讨嫌又无趣。
“在我们边溪，没有谁是不重要，没有用的。
“大家吃饭用的所有碗筷、藤筐，拿去换物资的草鞋，是李阿爷带着身体不好的老人做的；
“狩猎队和采集队要找到足够群队所有人吃的东西，厨人团要把这些东西做成大家能吃的食物；
“像木川这样大的孩子，每天要找羊草，偶尔还要帮狩猎队采集队的忙，哪儿缺人都找他们；
“小孩子有在好好长大，没有让大人操心。”
安若看着正在吃饭的族人，轻声说到，“所以呀，不要再说自己没用了，对边溪来说，每一个人都很重要，都是独一无二的存在，而且大家都会很喜欢你的。”
听着耳边细微到几不可闻的啜泣声，她没有回头，做无事样继续道：“若你遇到不喜欢吃的就少拿点，或者干脆只拿自己喜欢吃的。若当天种类不多，就只能克服一下了。
“像我，虽然不喜欢烤肉，但也能吃。还有阿嬷，很少吃烤肉，但用陶罐煮的肉菜羹，她很喜欢。阿娘和我差不多。”
安若拿着自家人举例，“阿父的话，基本上只吃肉，要不是先前规定好了中午必须用碗汤，可能他一点菜都不会吃。而你现在太瘦了，可以像阿父那样多吃肉好好养养身体。”
想到林昱在回来的路上，应该早就习惯了饮食，再加上原始人的肠胃本就坚强，她便没把自己那套要循序渐进吃油荤的养生理论搬出来。
“谁要好好养养？你又在不舒服了吗？”
正当她还想举其他人的例子时，便听到了自家父亲的声音。
“我说的是林昱。”
她趁着转头时用余光看了看林昱，发现他只眼睛有点红润，便放下心来，“他看着太瘦了，要好好养养。”
“确实需要养一下，先前路上没条件。现在回家了，你小子就每天好好吃饭，把身体养好了，才能帮阿叔保护小安若。”辰安对女儿这话表示赞同。
“嗯。”
听到带点鼻音的含混回答，夫妻俩对视一眼，用眼神询问女儿怎么回事。
安若耸耸肩，摇了摇头表示已经没事了，都别问。嘴上招呼林昱跟上自己，“走了，吃饭去。”
安然笑看着前面身高并没有很大差异的两个小孩，悄声问身边的男人，“你带回来这孩子，性子怎么样？能和若若处得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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辰安虽然不好意思，但还是点头表示同意，“是的，就是这样。看着他就想到当初的我，而且这么小个人，又要到冬天了，在外面根本没法活下去。反正群队不缺这口饭，就把他带回来了”
或许这就是女儿说的物伤其类，辰安十分平静，“我看他身上还有伤，像是树枝石头弄的，人之前应该过得很不好，虽说的不记得，但看他样子应该没有忘。”
辰安也和安若一样，对林昱失忆这事保持怀疑，却不怎么在意，他坚信没人会不喜欢边溪。
“而且，我发现这孩子虽然性子安静，但人很聪明，我们教他说边溪话，最多三次他就说得不带卡的。若若一直想要的帮手不就这样。我观察几天就决定让他做若若护卫，这样帮手有了，我们在家里教教他，护卫也有了。你觉得怎样？”
“人都带回来了，大家全都知道了，我能说不行吗？”安然瞪了身边的男人一眼，“但若照你所说，只聪明这一点，他就能帮若若忙。”
安然往石桌走去，“群队里和若若一般大的小孩，确实像她说的幼稚。比她大的除了木川，其它几个也没法跟上她的想法。还因为族人的影响，把若若当成神灵那样敬着，别说若若，我都不习惯。”
安然接过辰安递过来的小藤筐，等他一起去拿午餐。
“所以算下来，要想不动狩猎队采集队的大人，现在群队里，确实找不到能跟在她身边的人，你带林昱回来，算是补上了这个空缺。”
“谁说不是，若按照若若对边溪的想法，她身边只一个木川根本不行。”
辰安拿着两个藤筐，往孩儿她娘身边靠了靠，毫不掩饰自己的私心，“只希望林昱是真聪明，能帮上小安若的忙，让她不会再像先前那样什么都自己来。
“这一年我算是怕了，要不是有阿娘守着，我都担心一觉醒来，上天直接把她收了回去。”
安然拍拍男人的手臂，轻声安慰，“没事了，你外出的这些日子，她一次病也没生过，阿娘也说比先前好了不少，以后注意着，与常人没两样。”
想到先前迁徙时，因为安若，族人从混乱茫然的生活中重新有了希望，虽然还有生存焦虑，但死亡已不再如影随形。
这些本是自己这个首领的责任，却被小小的孩子接过了担子。虽说这几年，边溪一众都觉得安若无所不能。但她知道这孩子的计划，要想做到那不饥不寒，耕养而食的未来，哪怕全族不管老少，所有人都一起努力，也少不了期间要费的无数心力，她当然希望，能与小孩站在一处的人越多越好。
“小安若做到了我们没有做到的事，比我们更厉害。但有时候我只想让她和其他孩子一样，什么也不愁，只健康长大就好。”
辰安这次去换盐，观察到边溪人已经与旁人有了不同，他没法用自己掌握的词汇表达清楚。若硬要形容的话，大概是女儿口中所说的气质和精神气吧。
边溪人在安若不停地描述中，已经知道自己的未来在哪里，知道这样的未来是什么样子，也知道自己每天在做什么，不像其他人那样迷茫，活一天算一天。
但正是这能带给许多人希望的聪慧和强大，让孩子生病遭难。这时，做父母的又恨不得她就是个普通人，只无忧无虑、无病无灾地成长下去。
“但她是快活的，虽然有时候我能感觉到她心情很烦。”安然笑着拍拍身边人的手臂。“不要急，慢慢来，我们还能做很多事，能看着小安若长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