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始种田脱贫记宿雾空
62. 原始人的旧信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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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巫，你怎么看？”羽看着安若几人渐行渐远地背影，指尖无意识摩挲腰间的羽饰，转向身边的老人，轻声询问。
石凝视着前方随风轻晃的灌木条，回想刚才在洞中发生的一切，答非所问：“这个孩子…
“比我想的还要不一样。”
腰间的羽饰被微风拂动，羽了然：“你是说安若？”
“前日，狼的额头白烟虽不明显，但邪祟也已快要显形。”
石的手指在身侧轻动，“他们没有请神，单凭不知是何物的药汁就驱散了邪崇，这多让人惊奇。”
他将手举在眼前仔细查看，“而今日所用的退热手段我从未听过、见过，拿出的草药更不认识，这般力量与神灵无异。”
他想起刚才自己看到的：“在这孩子说出‘药浴’时，边溪三人虽面色如常，但他们的巫溪眼睛眨动变快了，握手杖的手有了青筋，而那两个男孩应是不知道她在说什么。”
他放下手，说出了自己的猜测之一：“这个方法除了安若，其他人都不知道。”
“我也觉得奇怪。”
羽道：“从我们踏入边溪那日起，每次看到安若，那个叫林昱的小孩就一直跟在她身边，还有木川，我从未见过她独自一人走在外面。”
若是这话被安若听见了，她一定会告诉两人为什么。
小石群队的人来后，她在族中自由行走的“福利”就消失了，每次外出洞门身边都有林昱。
“还有边溪所有人对她的态度也不一样。我们不就因这点才想找机会试探吗？却不想这次因为狼生病，就展露了她的不凡。”
哪怕是作为狼的母亲，羽也不得不感叹这场病的巧合。
“是呀。”
石收回视线：“刚才她见到圣物，神色诧异，好似知道这是什么一样。”
羽也点点头：“我解释时，连年长的安巫都露出了羡慕的神色，只有她最为镇定，仿佛见过许多甚至更好的一样。”
她看着石的眼睛，“我没有察觉到她有想要的意思。”
石相信自己首领的判断，转身往山洞走去洞，口中道：“边溪与他们不一样，若不是我们自己提出要跟着狩猎，负责自己的食物，恐怕他们也不会让我们饿着。”
“是呀，他们过善了。”羽伸手扶住他往里走，“这样看来，他们不愿意请神灵帮忙，应该是相信靠自己就能解决狼身上的邪祟。”
“既然如此，等小狼真正恢复后，就与边溪首领说我们想加入的事吧。”石好似如往常一样随口说了个建议。
羽停下脚步，看着他确认：“石巫认为现在是时候了吗？”
石指指狼躺着的地方，带她往那走：“这些个时日，仅我们看到的地方就有许多不同，陶罐接水煮食，藤条编筐做鞋，野草修房做衣……
“不管是器具、食物，还是武器，这些只一样就足够让人羡慕的东西，他们却人人皆习以为常。
“还有这个奇特的小孩，若我们猜得没错，这些神迹的根源在她。那等人长大，这里的变化谁也不能预知。”
他转头看着羽，正色道：“这里就是卜筮的应验之地。”
羽神色一凛，不再迟疑：“既然如此，等小狼邪祟退去，重回正常后，我就找安然首领说这件事。”
“要好好说。”石看着她强调。
羽虽然心中有数，却也仔细聆听他的提醒，并就小石群队要出些什么才能顺利加入边溪这件事细细讨论起来。
而正慢慢回家的安若，并不知道她娘看上的人已经准备往碗里跳了，反倒是在斟酌许久后，还是问出了口：“阿嬷，我们……”
安溪握紧了手杖，手下平滑的木面突然在手中变得纹路清晰。
“我们，有神灵吗？”
话一出口，她就感觉自己手臂被戳了下，转头只见木川两只手晃出了残影，面带惊恐飞快摇头。安若皱眉，眼神告诉他别出声。
不过，在听到耳边传来的叹息声，她就知道这个问题或许不那么让人开心。
先不说她从未听过，连与她日日生活在一处的家人，一个巫医，一个首领，两人却从未在她面前提过神灵的话题，这一点就足够奇怪了。
而族中的祭祀时间还是她拿出日历，按照前世习惯制定的。
只要察觉了一处，先前没注意的异样就越来越多。
不想，安溪开了口：“曾经有过。”她没管安若震惊的神色，只拄着手杖往前方走去。
不过，安若还是从地面上深了不少的手杖印迹，知道老人没这么平静，这让她对自己接下来要问的问题迟疑了。
“只是神灵遗弃了我们。”没等安若继续，安溪就接着说。
“阿嬷。”安若听到带有颤意的声音，停下了脚步，担心地看着老人。
安溪握握手中的小手，学着安若晃了晃：“没事的，你总要知道。”她牵着安若继续往前。
“我给小石群队巫医石说的话是真的，我们的神灵诞生于自然，所以先前族地周围草丰树茂，炎季时仅靠采集就能养活一族人。”
陷入回忆的安溪，脸上露出了苦涩的笑意，“而阿嬷从大巫那学到的药草，竟能在附近找全，所以群队因为受伤归于大地的人变少了。或许，我们做错了什么，遭到神灵遗弃。”
安若看着难得露出脆弱神色，被一个问题困住的安溪，心中微涩，但还是问了一句：“为什么呢？”
安溪一顿，显然这个问题让她犹豫了，不过就像她所说，安若总有一天要知道这些，所以她在三人还没有察觉过来时，就淡然开口。
“从前，不管是采集还是狩猎，只要出发前在神灵前祷告，当天不管是地上长的，还是跑的，一定会有收获。”
她提醒安若，“这一点木川应该有印象，每次这个时候他们小孩总是最开心。”
木川见林昱让出安溪身边的位置，心生感动。走上前，微微低头，轻声回道：“我还记得呢，安巫。”
安溪点点头，“可是火山喷发前，我们没有得到一点预警，即便当天如往常一样进行了祷告，也无半点异常。
“那天，外出的人无一生还，鸟兽也没逃过一只，事后几天，连风都被闷在火浆里，裹着火带着腥。”
安若听着耳边有点嘶哑的声音，第一次觉得不知道该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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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慰。
“神灵闭上了眼，放弃祂的追随者，让族地变成了焦黑的废土，把我们驱逐出来。”安溪告诉安若自己的结论。
无神论者的安若没办法给外祖母解释，火山喷发是自然想象，只能牵着她沉默地往山洞走去。
“族人被神灵遗弃心生恐慌，恐怕还心有抱怨，所以在迁徙路上，大家闭口不谈祂的事，好像这样能安慰自己一样。”
她拉了拉安若的手，“最重要的是，我们有了你。从你口中知道了另一个靠自己就能实现的神仙境，大家自然就提得更少了，所以你才从来没有听说过这件事。”
安若听到这大转弯的话，心中知道外祖母没有说全，不过过程太过悲痛，她没有继续询问下去。
即便余光瞥见木川欲言又止的样子，也没趁现在问他。只是转移注意力询问道：“那，小石群队的巫医和首领不会怀疑吗？”
从外祖母和木川两人的神色，族人五年多讳莫如深，以及前世的知识中，安若猜测神灵这件事对群队甚至部族的发展十分重要，对外人应该也有一种震慑作用，所以有些担心。
安溪倒是并不紧张，“不会，他们有自己的神灵，自然不会过于关注我们的。而且照你的法子来，那孩子会变好吗？”
“应该没问题。”安若对这一点倒是有信心。虽然先前听描述，她觉得狼的病症十分棘手。但刚才仔细观察后，发热是他身体的自我调节，与病毒无关。
而且他的身体没出现炎症，除了腹痛也没有并发症，所以相对来说，只要退热，身体应该就无碍了。
“所以他们自然不会怀疑我们是否失去了神灵的庇佑。”安溪同样相信安若。
还有一点她没说，即便最后治不好，她也有话能打消别人的怀疑。因为神灵不是时时有回应，即便是她小时候听说的人祭，也没见祂次次回应。
即便等她和伴侣一起，强制取消人祭后，也没见祂降下惩罚，所以他们偶尔也怀疑祂是否存在。
火山喷发后，她原本以为这是对他们不敬的惩罚，所以时时责疚。却不想安若出生后，给边溪带来种种变化，皆与神灵无异，这些让她不再那么相信祂。
边溪人与她一样，既然被神遗弃，那么不如就重新信仰新神吧。
安若并不知道外祖母的心理活动，而是回想起小石群队那块形状奇特，有点白玉带翠的圣物，不由得好奇：“那我们也有圣物吗？”
安溪摇头，“没有，我们的神灵来自于自然，祂可以是风，也可以是雨，可以是霜，也可以是雪，是水、是树……
“自然万物皆是祂，祂无处不在，不需要被暂栖某处。”
这个颇有玄幻的话语让安若直接从中听出了阔达和自傲，想来当初火山喷发给边溪带来的伤痛，除了失去亲人和家，还有他们奉为神灵的祂。
既然如此，她也歇了解释的心思，只保持一贯的尊重与敬畏。
四人回到安若家中，本以为无人在家，却不想洞中的篝火边，围坐了不少人。
一处正和坐在中间的父亲辰安说得热火朝天，另一处，围绕在母亲安然身边，交头接耳像在商量着事情。
石凝视着前方随风轻晃的灌木条，回想刚才在洞中发生的一切，答非所问：“这个孩子…
“比我想的还要不一样。”
腰间的羽饰被微风拂动，羽了然：“你是说安若？”
“前日，狼的额头白烟虽不明显，但邪祟也已快要显形。”
石的手指在身侧轻动，“他们没有请神，单凭不知是何物的药汁就驱散了邪崇，这多让人惊奇。”
他将手举在眼前仔细查看，“而今日所用的退热手段我从未听过、见过，拿出的草药更不认识，这般力量与神灵无异。”
他想起刚才自己看到的：“在这孩子说出‘药浴’时，边溪三人虽面色如常，但他们的巫溪眼睛眨动变快了，握手杖的手有了青筋，而那两个男孩应是不知道她在说什么。”
他放下手，说出了自己的猜测之一：“这个方法除了安若，其他人都不知道。”
“我也觉得奇怪。”
羽道：“从我们踏入边溪那日起，每次看到安若，那个叫林昱的小孩就一直跟在她身边，还有木川，我从未见过她独自一人走在外面。”
若是这话被安若听见了，她一定会告诉两人为什么。
小石群队的人来后，她在族中自由行走的“福利”就消失了，每次外出洞门身边都有林昱。
“还有边溪所有人对她的态度也不一样。我们不就因这点才想找机会试探吗？却不想这次因为狼生病，就展露了她的不凡。”
哪怕是作为狼的母亲，羽也不得不感叹这场病的巧合。
“是呀。”
石收回视线：“刚才她见到圣物，神色诧异，好似知道这是什么一样。”
羽也点点头：“我解释时，连年长的安巫都露出了羡慕的神色，只有她最为镇定，仿佛见过许多甚至更好的一样。”
她看着石的眼睛，“我没有察觉到她有想要的意思。”
石相信自己首领的判断，转身往山洞走去洞，口中道：“边溪与他们不一样，若不是我们自己提出要跟着狩猎，负责自己的食物，恐怕他们也不会让我们饿着。”
“是呀，他们过善了。”羽伸手扶住他往里走，“这样看来，他们不愿意请神灵帮忙，应该是相信靠自己就能解决狼身上的邪祟。”
“既然如此，等小狼真正恢复后，就与边溪首领说我们想加入的事吧。”石好似如往常一样随口说了个建议。
羽停下脚步，看着他确认：“石巫认为现在是时候了吗？”
石指指狼躺着的地方，带她往那走：“这些个时日，仅我们看到的地方就有许多不同，陶罐接水煮食，藤条编筐做鞋，野草修房做衣……
“不管是器具、食物，还是武器，这些只一样就足够让人羡慕的东西，他们却人人皆习以为常。
“还有这个奇特的小孩，若我们猜得没错，这些神迹的根源在她。那等人长大，这里的变化谁也不能预知。”
他转头看着羽，正色道：“这里就是卜筮的应验之地。”
羽神色一凛，不再迟疑：“既然如此，等小狼邪祟退去，重回正常后，我就找安然首领说这件事。”
“要好好说。”石看着她强调。
羽虽然心中有数，却也仔细聆听他的提醒，并就小石群队要出些什么才能顺利加入边溪这件事细细讨论起来。
而正慢慢回家的安若，并不知道她娘看上的人已经准备往碗里跳了，反倒是在斟酌许久后，还是问出了口：“阿嬷，我们……”
安溪握紧了手杖，手下平滑的木面突然在手中变得纹路清晰。
“我们，有神灵吗？”
话一出口，她就感觉自己手臂被戳了下，转头只见木川两只手晃出了残影，面带惊恐飞快摇头。安若皱眉，眼神告诉他别出声。
不过，在听到耳边传来的叹息声，她就知道这个问题或许不那么让人开心。
先不说她从未听过，连与她日日生活在一处的家人，一个巫医，一个首领，两人却从未在她面前提过神灵的话题，这一点就足够奇怪了。
而族中的祭祀时间还是她拿出日历，按照前世习惯制定的。
只要察觉了一处，先前没注意的异样就越来越多。
不想，安溪开了口：“曾经有过。”她没管安若震惊的神色，只拄着手杖往前方走去。
不过，安若还是从地面上深了不少的手杖印迹，知道老人没这么平静，这让她对自己接下来要问的问题迟疑了。
“只是神灵遗弃了我们。”没等安若继续，安溪就接着说。
“阿嬷。”安若听到带有颤意的声音，停下了脚步，担心地看着老人。
安溪握握手中的小手，学着安若晃了晃：“没事的，你总要知道。”她牵着安若继续往前。
“我给小石群队巫医石说的话是真的，我们的神灵诞生于自然，所以先前族地周围草丰树茂，炎季时仅靠采集就能养活一族人。”
陷入回忆的安溪，脸上露出了苦涩的笑意，“而阿嬷从大巫那学到的药草，竟能在附近找全，所以群队因为受伤归于大地的人变少了。或许，我们做错了什么，遭到神灵遗弃。”
安若看着难得露出脆弱神色，被一个问题困住的安溪，心中微涩，但还是问了一句：“为什么呢？”
安溪一顿，显然这个问题让她犹豫了，不过就像她所说，安若总有一天要知道这些，所以她在三人还没有察觉过来时，就淡然开口。
“从前，不管是采集还是狩猎，只要出发前在神灵前祷告，当天不管是地上长的，还是跑的，一定会有收获。”
她提醒安若，“这一点木川应该有印象，每次这个时候他们小孩总是最开心。”
木川见林昱让出安溪身边的位置，心生感动。走上前，微微低头，轻声回道：“我还记得呢，安巫。”
安溪点点头，“可是火山喷发前，我们没有得到一点预警，即便当天如往常一样进行了祷告，也无半点异常。
“那天，外出的人无一生还，鸟兽也没逃过一只，事后几天，连风都被闷在火浆里，裹着火带着腥。”
安若听着耳边有点嘶哑的声音，第一次觉得不知道该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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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神论者的安若没办法给外祖母解释，火山喷发是自然想象，只能牵着她沉默地往山洞走去。
“族人被神灵遗弃心生恐慌，恐怕还心有抱怨，所以在迁徙路上，大家闭口不谈祂的事，好像这样能安慰自己一样。”
她拉了拉安若的手，“最重要的是，我们有了你。从你口中知道了另一个靠自己就能实现的神仙境，大家自然就提得更少了，所以你才从来没有听说过这件事。”
安若听到这大转弯的话，心中知道外祖母没有说全，不过过程太过悲痛，她没有继续询问下去。
即便余光瞥见木川欲言又止的样子，也没趁现在问他。只是转移注意力询问道：“那，小石群队的巫医和首领不会怀疑吗？”
从外祖母和木川两人的神色，族人五年多讳莫如深，以及前世的知识中，安若猜测神灵这件事对群队甚至部族的发展十分重要，对外人应该也有一种震慑作用，所以有些担心。
安溪倒是并不紧张，“不会，他们有自己的神灵，自然不会过于关注我们的。而且照你的法子来，那孩子会变好吗？”
“应该没问题。”安若对这一点倒是有信心。虽然先前听描述，她觉得狼的病症十分棘手。但刚才仔细观察后，发热是他身体的自我调节，与病毒无关。
而且他的身体没出现炎症，除了腹痛也没有并发症，所以相对来说，只要退热，身体应该就无碍了。
“所以他们自然不会怀疑我们是否失去了神灵的庇佑。”安溪同样相信安若。
还有一点她没说，即便最后治不好，她也有话能打消别人的怀疑。因为神灵不是时时有回应，即便是她小时候听说的人祭，也没见祂次次回应。
即便等她和伴侣一起，强制取消人祭后，也没见祂降下惩罚，所以他们偶尔也怀疑祂是否存在。
火山喷发后，她原本以为这是对他们不敬的惩罚，所以时时责疚。却不想安若出生后，给边溪带来种种变化，皆与神灵无异，这些让她不再那么相信祂。
边溪人与她一样，既然被神遗弃，那么不如就重新信仰新神吧。
安若并不知道外祖母的心理活动，而是回想起小石群队那块形状奇特，有点白玉带翠的圣物，不由得好奇：“那我们也有圣物吗？”
安溪摇头，“没有，我们的神灵来自于自然，祂可以是风，也可以是雨，可以是霜，也可以是雪，是水、是树……
“自然万物皆是祂，祂无处不在，不需要被暂栖某处。”
这个颇有玄幻的话语让安若直接从中听出了阔达和自傲，想来当初火山喷发给边溪带来的伤痛，除了失去亲人和家，还有他们奉为神灵的祂。
既然如此，她也歇了解释的心思，只保持一贯的尊重与敬畏。
四人回到安若家中，本以为无人在家，却不想洞中的篝火边，围坐了不少人。
一处正和坐在中间的父亲辰安说得热火朝天，另一处，围绕在母亲安然身边，交头接耳像在商量着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