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澜之下壹冉红尘

第九十四章 古墓探秘:初临疑境雾霭生

墓道里的苔藓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褪成灰白色。

傅瑶的战术靴碾过满地碎瓷片,青砖缝隙里渗出的水汽凝结在防毒面具边缘,折射着全息地图幽蓝的光晕。

"经纬度误差不超过三米。"陆明用匕首刮下墙缝里的青铜锈,金属与石壁摩擦迸溅的火星照亮他绷紧的下颌线,"当年走私船卸货的暗礁坐标。"

傅瑶将物证袋抵在墓壁的龙纹浮雕上,袋中尾戒的阴刻纹路与砖缝里滋生的菌丝完美重叠。

她突然抓住陆明的手腕,战术手电光束顺着青砖接缝游走,在第三块螭吻浮雕的眼珠处凝成刺目的光斑。

"血沁。"她的指尖抚过浮雕边缘暗红色的结晶,"这不是明代该有的氧化层"

潮湿的阴风裹着腐殖质的气味涌来,陆明突然转身将傅瑶按在墓壁上。

三枚淬毒的弩箭擦着他后颈没入对面砖墙,箭尾缠绕的发霉丝线在空气中簌簌颤动,像极了实验室里那些变异菌丝。

"量子计算机模拟不出的陷阱。"傅瑶的呼吸扫过陆明锁骨处的绷带,染血的纱布下隐约可见青紫色的图腾纹路——与孢子云聚成的螺旋桨图案如出一辙。

赵专家的登山杖突然重重杵在青铜地砖上:"傅组长对着壁画发什么呆?

这些明代青砖的烧制工艺"

"是二次回炉的宋代官砖。"傅瑶的激光笔突然指向壁画角落,光束穿透浮尘照亮砖缝里半枚带倒刺的金属片,"2019年东南亚走私案特有的撬锁工具。"

考古学家涨红了脸要去扯物证袋,陆明的匕首已经横在两人之间。

刀锋映出墓顶渗水的裂缝,某种荧光生物正顺着水痕蜿蜒爬行,在青砖表面留下星图般的黏液轨迹。

"赵老师见过会发霉的明代壁画吗?"傅瑶突然将取样棉签按在壁画人物的眼睛上,菌丝遇光瞬间蜷缩成团,露出底下新鲜的凿刻痕迹——正是三年前走私案卷宗里记载的接头暗号。

腐臭味突然变得浓烈,陆明的战术腰带发出蜂鸣。

他反手甩出登山镐勾住墓顶横梁,借力荡到西北角的殉葬坑前。

强光手电扫过坑底散落的陶片,照出半截嵌在尸骨掌心的多功能军刀。

"张老板安保队长的标配。"傅瑶的声音带着金属碰撞的脆响,她正用证物钳夹起陶片下的青铜残片,"和实验室通风管道的腐蚀痕迹完全吻合。"

赵专家突然夺过军刀对着壁画猛刺,刀刃在触及青砖前被陆明凌空踢飞。

金属碰撞声惊起墓室深处的蝙蝠群,黑压压的翼膜掠过全息地图时,那些代表走私据点的红点突然开始向主墓室移动。

"你们根本不懂文物保护!"老学者颤抖的手指几乎戳到傅瑶鼻尖,"这组天象图壁画的价值"

"抵得上三十条被做成活体培养皿的人命?"傅瑶突然掀开战术马甲,腰间六个物证袋同时泛起幽蓝荧光。

当最后那个装着变异菌丝的密封罐贴上壁画,整面墙的霉斑突然收缩成清晰的航海路线图。

陆明擦掉匕首上的孢子粉,刀尖突然指向壁画中持罗盘的官吏:"二十年前沉船打捞队的队徽。"他翻转手腕,刃面上反光的青铜锈正与官吏腰带扣的纹路严丝合缝。

闷雷般的震动从地底传来,傅瑶背包里的量子计算机残件突然开始自主运算。

全息投影在坍塌的墓顶投射出浩瀚星图,当代表古墓位置的星宿与走私船坐标重合的刹那,东南角的青铜灯树轰然倾倒。

"闪开!"陆明拦腰抱住傅瑶滚向侧室,数百斤重的青铜器砸在他们方才站立的位置。

飞溅的铜锈里浮沉着熟悉的荧光菌丝,正在贪婪地吞噬灯油残留的碳化物。

傅瑶撑在陆明胸口抬头,防毒面具的护目镜映出正在龟裂的壁画。

当最后一块颜料的剥落,露出墙体内层密密麻麻的金属管线——与他们在实验室炸毁的孢子培养舱如出一辙的设计。

"这不是盗墓。"陆明的手指抚过管线接口处的英文字母,那是三年前结案卷宗里重点标注的军火商代号,"是有人在用古墓当培养皿。"

阴风卷着蝙蝠的惨叫灌入耳膜,傅瑶的战术手套突然发出灼烧的轻响。

她扯下手套对着全息光屏展开,掌纹间粘着的孢子粉正拼凑出完整的航海日志页码——正是专案组档案室失窃的那页。

当量子计算机彻底黑屏前的红光扫过主墓室,两人同时看向东南角的殉葬坑。

在那些看似凌乱的尸骨堆里,三十具骸骨的手腕骨都以同样的角度指向壁画上正在褪色的星图。

陆明的手还护在傅瑶后脑处,荧光孢子在他们交错的呼吸间明灭。

全息投影的蓝光穿过防毒面具,将那些漂浮的微生物照得如同散落的星屑。

"量子计算机报废前,把菌丝图谱传回总部了。"傅瑶屈起膝盖抵开压在防护服上的青铜残片,战术腰带的金属扣擦过陆明胸前的绷带。

暗红色血迹晕染在深蓝制服上,像极了壁画里褪色的朱砂云纹。

陆明垂眼轻笑,匕首在指尖转出银亮的弧光:"傅组长刚才滚进我怀里的动作,比孢子云扩散速度还快三倍。"他故意让尾音擦过对方耳麦,震得防毒面具滤芯微微颤动。

傅瑶反手将取样镊插回战术包,金属碰撞声里藏着不易察觉的柔软:"特警队教你的追踪术,倒是把嘴贫练得登峰造极。"她指尖掠过陆明后颈被弩箭擦伤的血痕,在战术平板调出古墓结构图,"三分钟后爆破小组进场,够你编十个冷笑话。"

墓室东南角的量子计算机残骸突然迸出电火花,全息投影在坍塌的穹顶投下最后一道红光。

那些漂浮的孢子粉在光束中聚成模糊的航海图,三十个荧光点正沿着古墓暗河向海岸线移动。

"当年沉船打捞队有三十人。"傅瑶的战术手套按在陆明肩头,隔着防护服都能感受到肌肉瞬间的紧绷,"实验室培养皿的编号也是三十。"

陆明突然扣住她的手腕,匕首尖端挑起她腰间晃动的物证袋。

密封罐里的菌丝正疯狂撞击玻璃壁,在青铜器锈迹上映出密密麻麻的挣扎阴影:"张老板最喜欢用活人当培养基。"他声音轻得像墓顶渗落的水珠,"就像这些"

爆破装置的倒计时惊飞了尸骨堆里的夜枭,傅瑶借着全息投影最后的微光,看见陆明喉结滚动时带起的伤疤——三年前港口爆炸案留下的印记,与她锁骨处的弹孔伤痕出自同一批军火。

当震波掀起的尘雾吞没墓道,两人的战术靴几乎同步踏在青砖接缝处。

傅瑶后腰抵着陆明横挡过来的手臂,在塌陷的地面与坠落的青铜器之间划出完美的规避路线。

那些在黑暗中炸开的荧光菌丝,竟在他们肩头拼凑出半个同心圆。

暮色四合时,刘村长正蹲在古柏虬结的树根上抽旱烟。

他布满老茧的拇指反复摩挲烟杆处的铜钱纹,那是八十年代考古队颁发的纪念章,如今已被盘得辨不出字迹。

"政府的人说要修文物保护站。"老汉突然用烟斗敲打树根,惊起灌木丛里偷食的竹鸡,"前年来的开发商也这么说,后来后山就多了三座新坟。"

傅瑶的战术靴碾过满地枯叶,敏锐地捕捉到腐殖质下掩埋的陶瓷碎片。

当她弯腰时,别在领口的执法记录仪红光闪烁,正好照见刘村长缩进袖口的左手——虎口处有新鲜的菌丝灼伤痕迹。

陆明抱臂倚在断碑旁,月光将他侧脸的伤疤照得愈发凌厉:"听说村里有人见过发光的棺材?"

"山神发怒的磷火!"刘村长突然剧烈咳嗽,烟斗里的火星溅在傅瑶脚边。

枯叶堆里窜出十几只荧光甲虫,翅膀振动时洒落的孢子粉在空中聚成模糊的骷髅图案。

傅瑶不动声色地踩灭火星,战术手电的光束扫过对方胶鞋边缘:"这种双孢鬼伞菌的变异体,最喜欢寄生在神经末梢。"她突然举起密封罐,罐中扭动的菌丝正与老汉鞋底的黏液产生共振,"比如长期接触古墓潮气的人"

老槐树上的铜钟突然自鸣,惊飞满树栖鸦。

刘村长佝偻的背影踉跄着消失在祠堂方向,青石板路上残留的黏液痕迹泛着诡谲的蓝光。

陆明用匕首尖挑起一滴凑近鼻尖,血腥味混着深海藻类的腥气刺得人太阳穴突突直跳。

"比实验室的孢子浓度高二十倍。"傅瑶的量子检测仪发出蜂鸣,全息地图上代表生命体征的红点正在祠堂地下疯狂增殖,"他在害怕比我们更可怕的东西。"

当夜雾漫过残破的墓道封石,最后一批荧光甲虫振翅飞向悬崖。

它们尾部的光点在海风中忽明忽暗,隐约勾勒出某种巨大装置的轮廓——像是沉船锈蚀的桅杆,又像实验室里倾倒的培养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