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地道
井早已干枯,看不见水,内里受尸气侵蚀,长满了锈迹。
我朝里打探了两眼。
目测深度在二三十米。
井底又铺满了尸体,直接跳下去也不怕受伤。
“秀玉,你继续刚才的事,发现与我气味相似的尸体就过来叫我。”
虽然我不知道母亲长什么模样。
不过既然流着同样的血,身上所散发出来的气应该也是接近的。
就好比祖先救过狐狸,百年之后才被成仙的狐家找上门来报恩。
狐仙可不认为救它的那个人死了,而是嗅到后代身上同样的气,把后代当成了救它的那个人。
即便是尸体,这个原理应该也是适用的。
秀玉听我的吩咐,点了点头。
不过却没有立刻离开,而是一脸担忧的看着我。
那模样是不放心我一个人下井。
“放心吧秀玉,我没事,现在身体已经好多了。”
“这下面都是尸体铺着,摔不着。”
“身上也带着家伙事,你就先去帮我这个忙吧。”
我揉了揉秀玉的头发。
秀玉一脸享受的眯着眼,缓缓的点了点头。
接着我和秀玉兵分两路。
秀玉去院子里继续寻找尸体,我则准备跳入这口井里去找那只女尸。
跳入由尸体形成的肉盾中。
落地的触感硬邦邦的,想来也是,都是些陈年老尸了,早都僵硬了。
奇怪的是,我都下到枯井内了,仍然没有看到那只和若云长相一致的尸。
难道它遁地而逃了?
我俯下身,忍着恶臭翻找着脚下的女尸。
不管三七二十一了。
碰见什么,就先找什么。
井底这么多的尸体,指不定能发现什么母亲尸体的线索。
忽然一股力道猛地从后方掐住我的脖子。
“操!”
我掏出腰间挂着的黑驴蹄子,猛的朝后边招呼了一下子。
力道果然就松开了。
转身一看,见到井中的这些尸体竟然全都逐渐醒来了……
如今直接将我包围了。
原本还以为就是一堆尸体。
没想到这口枯井竟然是尸类白天用来避光的窝点。
不止有尸,井内的野鬼也不在少数。
老鼠、蛇啊,受尸气的熏陶,基本都成了点气候。
“三魂居左,七魂居右!”
我举着黑驴蹄子,摸出两张符箓一声大喝。
井中尸类一僵,纷纷极力和我拉开距离。
可井内空间过窄,往后一稍就都撞上了井壁。
忽然一股力抢走了我手中的黑驴蹄子。
我一怔,就见是个满脸狰狞的女鬼。
鬼是不怕黑驴蹄子的。
只不过她抢我黑驴蹄子干嘛?
女鬼张开血盆大口,竟然将黑驴蹄子一口吞下了肚。
嘴里嘎吱嘎吱的嚼,流出恶心的黑沫子,还透着一股腥臭味。
黑驴蹄子离手,尸类立刻又朝我围了上来。
那女鬼朝我露出一个诡异的笑,身段一飘一飘的忽然隐去了身形。
消失了?
不待我思考,尸类争先恐后的将我扑到再地。
一个个张开恶臭的尸嘴,竟然想要把我吃了!
“奶奶的,反了你们!”
没了黑驴蹄子,难道我还赶不了尸了?
趴在地上,我在地上用指尖画了一个赶尸咒。
这些尸全都站在这块井底,那么只要我在井底的地下画下一个咒。
那么对这些尸就全都是有效的!
咒一出声,这些看不清面容的尸果然全都浑身僵住,待我下令。
虽然不是直接将赶尸咒刻画在尸类身上的。
不过这些尸只要还站在井中的地底,赶尸权就还在我的手中。
我从地上爬起来,浑身被这些畜生踩的生疼。
没了刚才的紧张感,这才依稀看到井中间的位置似乎有个黑洞。
正是刚才那个女鬼消失了的位置。
“把我托起来。”
我踩着尸的肩头,这才得以看清那个黑洞。
竟然是一条从井中间挖通的地道。
我把着地道往里爬,女尸和女鬼之所以忽然消失,估计都是进到了这个地道中。
这里面一定有什么古怪。
“官人小心,里面的东西很多。”
若云忽然现身,比我更先一步钻入到了地道中。
是准备先给我开个路。
我跟着若云紧随其后。
地道内完全没有光源,以肉眼是什么都看不到的。
于是我划了根火烧,点了两张黄纸照亮。
黑暗中一有光亮,我立刻就看到了那只形似若云的尸果真是在这里。
若云一见那具尸,忽然变得异常激动。
也不听我的招呼了,拼了命的就往那只尸的身边去靠。
我也加快步子,紧忙追了上去。
等追到地道的尽头时,却被眼前的景色震惊住了。
只见昨夜见过的那口红漆棺材竟然就在这个地道中。
周边零散的倒着几具化为白骨的尸体。
地道的四个角落则是放了四个小罐子。
每个罐子被符箓封着。
这应该是某种阵。
坛子里必然是些阴兵马。
估计那个红漆棺材里的尸主就是镇压这些阴兵马的狠物了。
我咽了口唾沫,又点燃一张黄纸,往红漆棺材那走近。
常盛那老头子都给这红漆棺材里的尸主磕头。
这里面的东西应该不简单。
呼的一下,黄纸灭了。
我挑了挑眉。
不对劲啊,这张黄纸才刚点着,至少能烧个几十秒钟。
怎么这么快就灭了?
我感觉脸颊附近有种阴冷的风缓缓吹动。
咽了口唾沫,心中算是有个大概的猜测。
鬼吹灯……
是有鬼把纸火给吹灭了!
“若云。”
我才想到进入地道深处后只见到了红棺材和几个尸体。
并没有看到若云和那只尸。
忽然一股毛毛刺刺的触感抚过的脸颊。
当时我浑身就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这特么的是什么玩意在摸我脸?
紧忙又点着了一张黄纸。
这一次,把随身带着的那一瓶黑狗血都浇在了身上。
这么一来就没有鬼在敢接近我了。
火一点着,我被眼前的‘东西’吓的头皮发麻。
与若云长相一致的尸被五马分尸成了几段,一个我十分熟悉的人竟然正蹲在地上大口吃着那些尸块。
“绣姨……?”
眼前的东西已经不能被叫做绣姨了。
腰下惨遭腰斩,内脏都脱出了一地,眼见绣姨往嘴里咽着尸块,随后就从破了洞的胃袋里洒了一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