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穿成庶女,开局被卖青楼
装潢奢华暧昧的高楼檐角上挂着的一盏盏七彩流光的灯笼被人点亮,莺莺嘻笑声,丝竹管弦轻打声,随着飘散在空气中的女儿香脂,叫人直感觉身处在天上人间。
缓缓飘散,处处弥漫着骄奢淫逸。
老鸨荭妈妈推开了锦瑟坊二楼尽头一间厢房的门,走了进去,“还是不愿意吗?”
“这贱蹄子倔得狠,都晕了两回了,可就是不服软。”回话的是锦瑟坊负责行私刑的王婆子。
地上,已经用了几轮私刑的女子趴在那儿一动不动,一身洗到褪色的粗布衣裙,掩不住那一身玉姿柔骨,白皙的小脸上,冷汗湿了发鬓,顺着脸颊滑入那秀长的脖颈。
徐清梦艰难地睁开眼睛,还没等她反应过来,指尖传来的剧痛让她忍不住蹙眉,一道痛苦万分的呻吟从唇齿间溢出。
一旁另一个刘婆子手里拿着一根锈花的针子,正用力地要往自己做惯了粗活的手指尖上刺进去。
一瞬间,原主的记忆也慢慢涌了上来。
徐清梦是荭妈妈在半个月前花了重金买下的,这姑娘生得好,雪肌肤,芙蓉面,身条也好,更妙的是眉目里流淌着却是一股子良家女的味道,想必有喜欢这类型的客人见了,定能卖个好价钱。
荭妈妈以为是捡了宝了,就盼着把小娘子给驯服了,转手出去,卖个好价钱。
可偏偏这小娘子看着胆小却是个硬骨头,好说歹劝都不听,任是她用尽了手段,又是打骂,又是关她黑屋,又是不给她吃喝,又是金钱诱惑,可她皆是不为所动。
若是寻常的姑娘,荭妈妈也懒得费心思,早早就用了老法子,要么强行让她去接了客,要么直接便宜楼里的打手们,这些正经姑娘们都一个样,毁了她们的清白身,慢慢也就认了命。
可是荭妈妈太看重她,还等着将完整的她卖得好价钱,自是舍不得便宜了下面那些低贱的打手。
可舍不得用那最后一招,也就只剩下这酷刑了,她倒不信她能一直忍着,
锦瑟坊里调驯姑娘手段极多,但是这种针刑平素是极少用到的,只有遇上那怎么也驯化不了又不舍得伤到那一身细皮嫩肉的时候,才会用上,往往也是一两针下去,天王老子也要哭着求饶服命了。
可眼前这姑娘,瞧着胆小柔弱,打三棍也不敢出声的样子,却偏生是个硬骨头,这十个手指头都扎了八个了,一般人早早哭着妥协了,可她却扛了过来,怎么也不肯答应。
看着那两片咬得血肉模糊的樱唇,还有那因为疼痛白得发青,冷汗与眼泪交错的小脸,王婆子虽是做惯了这种事情,此时也是生出了几许不忍,便询问道:“荭妈妈,这……还接着扎吗?”
说实话,这针刑荭妈妈看着头皮都发麻,也不知道面前这个看着娇弱得像只雨水中的花儿般的姑娘是怎么生生熬下来的。
“扎!不行就换根粗的扎!扎得她愿意为止!妈妈我什么姑娘没驯过,系了绳子要上吊的,扒了窗子要跳楼的,哪个最后不是被我驯得服服贴贴!倒看看她能忍到什么时候!”
做这种事情,都是软硬兼施,荭妈妈发了狠,一旁的婆子就一副心疼地开始劝说起来:
“姑娘你就别再倔了,是你的家人把你卖到这儿的,你还指望能出去不成?我们这里也不只是做那种生意的,等妈妈给你寻到了贵人,一下子就能过上富贵日子,你说你这苦头不是白吃了?
倒不如现下爽快答应下来,你长得花容月貌,再好好学着点儿勾男人的本事,往后成了咱们的头牌,求着妈妈给你找个有钱的主,有何不好?”
徐清梦此时早就疼得人迷迷糊糊了,浑身也无几分力气,能撑着,不过是全凭着那一缕渴望活下去的念头。
徐清梦不由得感叹原主真的很厉害,这般苦头都能硬咬住。
可能这和她长期以来的逆来顺受有关吧。她的母亲是青楼女子,不知是为什么生下了她,把她在青楼养到五六岁,母亲不想她走上自己的老路,于是就历尽千辛万苦,找了她的父亲,把她交给了父亲。
徐父原本也是富家子弟,可惜时运不济,徐清梦和父亲相见时,徐家已经落败到只有几十亩田了,后来更是潦倒。徐父当时已经娶妻,嫡母对徐清梦很不喜欢,动辄打骂,缺衣少食,原主在徐家跟奴婢一样活着。
时下女子成婚,大多是十六岁,而原主今年已经快二十岁了,还没有找到人家,这是因为嫡母有意要留她在家磋磨,现如今,更是因为徐家欠下了别人一千两银子,然后嫡母张氏就把原主卖到了这上京的锦瑟坊里。
原主从小就很坚强,再加上生母在她幼时,常常教导她即使是死,也不要进青楼。
所以原主在这里受尽了酷刑,她却是能死死地咬牙撑着不妥协。
她原本想着死了罢了,可是她从生下来,就没享过一天的福,她实在是想活下去。
徐清梦抬起头,看着那婆子换了一根更粗的针走过来。
灯烛下,那针映着寒光,徐清梦那寒意从脚底,一点点地冲了脑门。
她身上已经没力气了,冷汗一滴滴往外冒着。
那一刻,她就想不如这样死了才好,可是她也知道,这会儿,她是连死也做不到的。
不能死,就忍吧。
王婆子干多了这样的事情,虽心底有那么一丝不忍,可其实并没有太多的同情,更不会下不去手,只见她手里拿着针,捉起徐清梦的手,就要扎下去。
荭妈妈正想要再哄她求饶,便在这时,一个小丫头匆匆地跑了进来,在荭妈妈的耳边小声地说了几句,荭妈妈那眼神当即一变,随后若有所思地看了一眼地上的徐清梦。
一旁的王婆子又拿起一根针要接着行刑,她挡了下来:“好了,今天就先到这儿。”
说完她又看向了地上的徐清梦:“你自个儿好好地想清楚吧,若还是想不通,明日就别怪妈妈下更狠的手了!”
说完,荭妈妈便把两个婆子都带了出去。
听到房门合上的声音,徐清梦身体一松,人就整个软在了地上。
这些人的手段实在是厉害心又狠,那折磨人的手段一次比一次厉害,她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撑下去了,可她也绝不能让自己沦落得一双玉臂万人枕,那还不若死了。
这一刻,逃’这个字,在徐清梦的脑海里放大。
这会儿也没有别的办法了,便是淹死也比在这儿强。
心念一动,她已经站起来走向了珠窗,小心翼翼地推开了窗,往下一望,池边几盏琉璃花灯照得池中荷叶翠油,池边倒是没见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