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金丝雀逃出生天，痴情人鼎力相助（1/3）
他不想做的事情，别人也轻易撼动不了他的想法。
但徐清还是想试试。
也许他的底线是可以被打破的，这也说不定呢？
只要还有一丝转机，她都要去试试。
于是。徐清梦退了一步，说道：“月汐听言郎的，只是这些天的夜里，月汐时常梦到我娘说她在地下，没有银钱用，被其他鬼怪欺负，言郎，可不可以赏月汐一些银钱，我想要去金龙观里，为我娘捐些香火，做场法事，让她在九泉之下，不在受苦。”
她说的情真意切，金龙王庙上有许多得道高人，会有人做法事。
裴言安没多想，心里也一直怜她幼时丧母，揽过她腰，手往上，抚摸她的脑袋，温声应允道：“好，明早叫崔银水给你支五百两银子，叫冷妈妈陪你去一趟吧。”
徐清梦抬眸，眼泪汪汪，感激地望着他。
裴言勾唇一笑，公事也不做了。
抱着美人回了卧房。
……
翌日晨晓。
裴言安起床，让徐清梦不必伺候，在床上多睡会儿。
徐清梦累到一根手指头都动不了，腰也酸，腿也酸。
赖床赖到了日头升起，徐清梦也有些不好意思了，便拉了拉床边的铃铛，让丫鬟进来侍候沐浴。
她回到垂榴馆。
腰酸的厉害，一进门整个人便瘫软了，气力皆无地往软榻上一歪。
姚黄和芙蓉到底是未经人事的女孩，并不知道徐清梦怎么去送了一碗雪梨汤回来，第二日回来，人就累成了这样。
芙蓉心疼地扶着她去了里间歇息。
徐清梦累倒了，躺在紫檀软榻上，哼哼两句，让姚黄给她揉着酸痛的腰。
姚黄道：“姨娘这是怎么了？”
徐清梦脸一红，躲避道：“没什么，就是有点累了，快去叫早饭摆好给我吃。”
用完早饭，徐清梦坐在日光氤氲的雕花木窗前，懒洋洋地晒太阳。
等着冷妈妈送避子汤过来。
等了半日，没等到冷妈妈。
却听到门外一阵噤若寒蝉的动静，似乎是有人来了。
徐清梦懒懒地起身，走到外面时，却是裴言安来了。
他一身松青色圆领长衫，整个人显得清润如玉，雯华若锦。
徐清梦看到他来，意外一下，走过去问道：“爷，你怎么来了？”
两个丫鬟极有眼色地退出去了。
裴言安环顾了一圈这三间屋子，道：“今日早朝告了假，来看看你，这里住的还好吗？”
徐清梦倒完茶，道说：“挺好的。”回了垂榴馆，还没收拾好东西，冷妈妈便端着避子汤进来了。
裴言安喝了一口去年的明前，说道：“这茶不好，丫鬟呢？”
摇晃打起帘子进来说道：“奴婢在。”
裴言安：“去找管事儿妈妈要今年刚上的新茶过来。”
芙蓉：“是。”
徐清梦道：“不用了，这样就挺好的。”
裴言安温柔一笑，突然俯过身，凑到她耳边说：“今天冷妈妈不会来了，以后也不会来。”
徐清梦不解，转眸看他。
他接着说：“生个孩子吧，我让你入族谱，抬你为良妾。”语气温柔极了。
做妾？那不是做高一点的奴才吗？
之前不是说腻了就放自己走吗？
徐清梦恍了下神，说道：“这是为何？”
裴言安：“我喜欢你，对你好，不好吗？”
这送上门的好事，若是拒绝，定会令他起疑了。
徐清梦暗暗庆幸自己已经决定今日就跑路。
于是她便出门了。
裴言安道：“要不要我陪着你？”
徐清梦急忙摇头：“言郎，你又是就去忙你吧，不要陪我做这些事。”
裴延安试探的问道，真的不用我陪你。
徐清梦：“真的不用，月汐知道言郎忙，月汐怎敢不懂事？”
裴言安颔首，抚摸着她的头发说：“这些时日我确实有些忙，不能多陪你，这样吧，等过些天我带你去看鳌山灯火，可好？”
徐清梦乖巧地点点头。
裴言安陪她坐坐了一会儿，说道：“这几日我要去大同一趟，大约半个月后回来。”
……
裴言安走了。
崔银水从库房取出五百两银子，全是雪花花的官银，码的整整齐齐，装了四个黄花梨箱笼。
这样去道观的时候，看起来也颇是排场。
徐清梦倒是有点头疼了。
不是银票，她可怎么带的走呢。
万分苦恼地上了一顶布置舒适的青色帷幔软轿，去了在瓜洲渡口。
那里正在举办金龙王船会。
路上，徐清梦问车夫哪里有庙宇。
车夫道：“今日庙会，主办庙宇是金龙四大王庙。”
这是个什么稀奇古怪的庙？徐清梦蹙眉，好奇道：“京里不是只有什么护国寺、城隍庙，最多再加上什么灵霞寺、药王庙之类的吗？”
车夫驾着马车，恭声道：“这是运河水神，南起两淮，北至通州，两千余里河道，俱归此龙王所辖。”
多增长一些知识总是好的，徐清梦就笑问道：“这庙宇在哪儿？”
“出了码头向北十里。”车夫道：“凡是靠运河吃饭的人，会在埠头脚头的带领下祭祀金龙四大王。要从庙中将塑像请出，沿京都转一圈，再送回庙中，沿街都是百姓，可热闹了呢。”
人多了，就可以神不知鬼不觉地走散。
徐清梦笑着说：“哇！那我们就去金龙观。”
马车很快就出了城门，来到了瓜洲渡口。
徐清梦撩开窗帘，望出去，一时愕然。这龙王庙里善男信女，络绎不绝，香火缭绕，经幡重重。
“怎么这么多女子？”徐清梦探看了下，好奇道。
“咱大晋朝女子难得能出门，祭祀金龙四大王一年也就一次，自然不能错过，每逢这一日，来庙里进香的男女足有万人之多。”
到了地方。
车夫将马栓到供人停放马匹车轿的地方，停好后。
他走过来对冷妈妈，交代道：“你要跟好汐姨娘，千万莫走散。年年都有游手好闲的恶少群聚闹事，见妇人生得貌美便上前调笑乃至于将其拖至暗巷奸淫。”
冷妈妈端肃着脸道：“行了，我做事，你放心。”
徐清梦就站在离他们不远的地方，他们的谈话，自然也是听到了。
心里度了几度，打消了在这里逃走的心思。
因为规矩薄弱混乱地带，虽容易浑水摸鱼，可体力不行的弱势群体通常只能做这条鱼。
她叹了口气，极识时务地和冷妈妈紧靠在一起走。
跟着人群，走了一会儿。
冷妈妈停住了脚步，说道：“汐娘子看，这倒稀奇。”
徐清梦循着她的视线望去，见一口井前，有一青衣道袍男子，正低头将井水舀入竹篮中。
那竹篮提着水，竟半分未漏。男子稳稳当当的提着竹篮，消失在了众人视线中，只留得周围百姓惊诧之下议论纷纷。
徐清梦好奇道：“竹篮能提水？世间竟有此等好手艺的篾匠。”
冷妈妈回过神来，缓了神色笑道：“自然有的。一小段竹子破出百余篾片，覆于纸上，薄可见字。再抬一压一，足足做上八层，便能用竹篮提水而水不漏。”
徐清梦咋舌，心道这古代的技术工匠果真厉害。
“为何旁人皆用净瓶来盛，他偏要用竹篮？”徐清梦好奇道。
冷妈妈笑道：“提篮观音乃观世音三十三法相之一，观音送子可听过？”
徐清梦愕然，心道也不知是哪个大户人家，为了生子如此迷信？
“既然如此，为何不用玉净瓶？”观世音最常用的法宝的难道不是玉净瓶吗？
冷妈妈摇头，解释道：“玉石虽有灵，却不过死物，竹篮便不同，木主生发之意。”
“汐娘子要不要也去求一碗水来？”
徐清梦笑着说：“不必了吧，老爷没有这个意思。”
冷妈妈笑眯眯地，在她耳边轻声道：“老爷吩咐过了，让汐娘子不必再喝避子汤了，老爷这是什么意思，汐娘子眼明心亮，还不知道么？”
徐清梦唇边笑容稍凝，干笑了一声，道：“这……要看缘分的，哪里能说有就有的。”
冷妈妈却是笑着，掏出荷包，递给了那打水的男子。道：“打上一碗来。”
那舀水的人笑呵呵地接过钱，放下竹篮，麻利地提了满满一篮上来。
冷妈妈用干净的碗盛了，递到徐清梦面前。
……，徐清梦沉默了一下，接过喝了。
一队送神的队伍即刻出发。周围百姓便纷纷跟上。
冷妈妈也带着徐清梦，继续往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