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浒英雄传说喜欢风箱果的乐天

第192章 含恨杀人

白玉乔见此情形,心中已然生出不满,阴阳怪气说道:“吾儿,你实在没有眼力,不辨城里人与乡下人,只一味向他讨要什么!且去问问通晓事理的恩官,告他个标首。”

雷横闻听此言,脸色涨红,怒声道:“我如何不是通晓事理之人?”

白玉乔来自京都,本就对郓城心存轻视,开口讥讽道:“你若是知晓这勾栏的规矩,怎会连标首要赏钱都不知晓,真是犹如猪鼻子插葱,佯装得像模像样。”

众人亦随之起哄。雷横怒不可遏,骂道:“你这三瓦两舍的忤逆之奴,竟敢侮辱我雷横!”

白玉乔毫不示弱,反唇相讥:“即便骂你是闲汉泼皮,又有何妨!”

台下有认得雷横的人高呼:“使不得!此乃本县雷都头。”

白玉乔却不依不饶:“恐怕是‘驴筋头’罢了!”

雷横终于忍无可忍,从坐椅上跃下戏台,揪住白玉乔,一几耳光扇的齿落,一拳打得唇破。众人见打的如此狠,赶忙上前劝解,雷横这才愤愤不平地离去,勾栏里的人也随之散去。

岂料这白秀英与新任知县,在东京时便素有往来。此次特意在郓城县开设勾栏,也是为了延续旧情,京都虽好却也分三六九等,白秀英在京都难有出头之日,指望来郓城能有个依靠。

她见父亲被雷横打伤,便乘轿直奔知县衙内告状:“雷横殴打我父亲,扰乱勾栏,意图欺骗妾身!”

知县见美人遭此劫难,听后勃然大怒,即刻命人写状,查验伤痕,指定证人。县里虽有人为雷横求情,但白秀英守在县衙内纠缠不休,知县又对雷横心生厌恶。遂下令捉拿雷横,当堂责打,取了招状,将他枷锁示众。

白秀英心中暗喜,此次可谓是绝佳的活招牌。且看日后谁敢不知好歹,前来撒泼耍赖。又唆使知县将雷横示众于勾栏门前。

她复又登台献艺,知县遂命人将雷横押至勾栏门前示众。衙役与雷横本是同僚,实难对其刁难。

白秀英见此情形,步出勾栏,至茶坊落坐,唤来衙役厉声道:“尔等皆与他有交情,却任他逍遥自在!知县相公有令,你等不尊,反倒在此地做人情!稍候我将此事禀报知县,看尔等如何自处!”

衙役们万般无奈,只得遵命行事,躬身对雷横言道:“兄长,实非吾等所愿,只能暂且委屈你了。”遂将雷横剥得精光,赤条条地示众于街头。

恰值雷横之母前来送饭,见儿子如此模样示众于街头,霎时泪如雨下,指着衙役们怒斥道:“尔等与吾儿皆在衙门当差,平日时常来耍钱喝酒,今日为何不帮手,钱财就如此管用吗?谁能保证自己一生无虞!”

衙役赶忙低声解释道:“老娘,吾等本欲通融,然原告人白秀英盯得甚紧,非要吾等扒他示众,吾等亦是无可奈何。她不时便去知县处告状,令吾等左右为难。”

雷横之母怒不可遏:“岂有原告人亲自监押被告发号施令之理!”

禁子们又低声言道:“老娘,此女子与知县关系非同一般,稍一开口便能责罚吾等,现今实乃两难之境,还望老娘稍安勿躁。”

雷横的母亲面沉似水,一边解着绳索,一边沉声道:“此等贼妇,仗势欺人!我自行解开便是!”她越说越是恼怒,指着白秀英斥道:“勾栏卖唱之低贱女子,竟能掌管县里事务。这黑白颠倒,人伦混乱。”

白秀英闻得此言,蛾眉倒竖,杏眼圆睁,怒喝道:“老不死的!穷乞丐!你竟敢骂我?”

雷横的母亲毫无惧色:“我骂你又如何?你莫非是郓城县知县不成!”

白秀英盛怒,趋身上前,扬手便是一巴掌,打得雷横的母亲一个趔趄。雷横的母亲尚欲挣扎,白秀英又紧接着上前,左右开弓,狠狠地扇了几个耳光。勾栏中跳出几个帮手,对着雷横老母一顿暴打,直打得她遍体鳞伤。

雷横见母亲受此奇耻大辱,岂能容忍,奋力挣脱绳索。原本他的绳索已被母亲解开大半,此刻雷横全力挣扎,终于挣脱束缚。

雷横怒目圆睁,大喝一声:“三五两银子,你辱我害我,竟敢还打我老娘!贱妇怎敢如此!”说罢,手持大枷,猛力一击,其力道之大,令人咋舌。

只见白秀英受此重击,头骨破裂,脑浆四溅,红白之物流了一地,颓然倒地,显然是命丧黄泉了。

众人目睹白秀英毙命,匆忙将雷横押送县衙,向知县呈报此事。知县旋即遣人押解雷横至堂下,召集厢官、里正验明尸首,确认白秀英已逝后,将雷横押回县衙。

雷横对自身行径供认不讳,毫无推卸之辞。其母则获保释归家,静候发落。雷横被囚入大牢,当牢节级恰是美髯公朱仝。朱仝见雷横被押至,心中慨叹,只得设宴款待,并令小牢子清扫一间净室安顿雷横。

雷横老母至狱中泣求朱仝道:“老身年逾花甲,唯此一子!望朱仝贤弟念及往昔兄弟情分,怜悯我这孩儿,多加照拂!”

朱仝宽慰道:“老娘安心归去,日后饮食无需送来,小人自会照料。若有良策,小人必竭力救之。”

雷横的母亲感恩道:“兄长若能救得我儿,便是我儿再生父母!若我儿有何不测,老身亦无活路矣!”

朱仝道:“小人谨记,老娘无需挂怀。”

雷横的母亲拜谢离去后,朱仝苦思终日,终无良策。他又托人往知县处疏通关系,上下打点人情。

然而,知县因雷横击毙其相好白秀英,不肯轻易罢休。加之白玉乔频频催促,知县狠下心来将雷横判了死罪,囚禁于牢中,待六十日之期届满后解送济州。

朱仝惊愕万分,宋律素来宽厚,如此当街因恨杀人,通常皆是刺配恶州。不看僧面看佛面,同是官府行事,同县多少有些照应。

而今这判罚莫非掺杂了私怨!这知县收了自己银子,得了好处,落笔时却毫无情面!主案押司收了钱银亦是歪曲事实,这银子收得可心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