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4章 金剑先生
官家将杨戬押入宫中软禁，遣亲信携带密旨奔赴青州，急召杨芝储入京。他身为天子，诸事皆可宽容，然有些事断不可纵容。诸如边疆安稳，结党营私，欺瞒圣上！
官家盛怒之时，心绪不佳，遂往李师师处寻欢作乐。岂料至家中，李师师竟不在。侍女跪地禀报：
“我家姑娘今日去妙雅居听书，近日京都风靡，她按捺不住定要前往。”
官家闻之，摆驾前往妙雅居，至李师师雅间。见了佳人，心情稍缓，二人携手落座。听楼下唱曲说书，只闻那说书先生一拍惊堂木：“酒色实能误国邦，向来美色陷忠良。京都歌姬白秀英，辱人终丧自家命。且听我细细道来………”
官家听得饶有兴致，竟身临其境，不禁骂道：“此小小歌姬着实过分，缘何苦苦相逼。”
李师师亦黯然神伤：“这美髯公如此好汉，着实令人惋惜。”
二人闲聊之际，忽觉腹中饥饿，官家欲在此用膳。瞒过左右，令李师师侍女点菜。侍卫入后厨监督，又使人试菜后才送了上来。
虽是杨芝储喜爱的寻常小菜，官家难得一尝，亦觉别具风味。尤其是那嫩炙羊肉，不知是何羊肉，竟如此鲜美。
二人把酒言欢，又闻楼下唱曲，二人一听，皆觉美妙。原是乐和在台上唱曲，一首唱词甚是悦耳。官家心情愉悦，烦闷之心尽消。
李师师道：“不知这美髯公是否确有其人。若有，未免可惜。”
官家笑道：“我一问便知，若真有此事，我必特赦其罪责。”
此句过后，朱仝便无忧矣，杨芝褚特遣柳元、史进寻朱仝以明情况，顺道拜谒沧州柴大官人。
二人动身前往郓州，以追朱仝之步。杨芝褚此时却心有烦忧。缘因娘子石小岑取来童贯书信。杨芝褚阅后愕然：“怎会有此等事发生？”
“据信中所言，太傅现今于宫中锦衣玉食，一应俱全，并无嗔怒之意。亦问过蔡太师，亦觉此事应系官家有意为之。”娘子轻声说道。
杨芝褚转身吩咐侍女：“速去请闻先生来，言我有要事相商。”
未几，闻焕章至杨芝褚府中，闻前因后果。当即起身一揖：“恭喜大人，即将高升。”
一言令杨芝褚夫妇二人茫然不解。遂追问：“先生此言何意？”
“不日，圣上必遣使召大人入京。官家虽忌拥兵自重，然其更欲文治武功，名垂青史。字画自不必言，圣上之才华已为世所公认。世人皆谓官家无大志，然念及彼之出身，其必无大志。闲散王爷果为其所求乎？非也，数征西夏，重用童太尉，此即明证。大人，圣上恐有借机收复燕云十六州之意。”
杨芝褚低头不语，默默沉思，若果真如此，或可借机行事。
“大人，世事无常，既然天意有变，何不顺应天意而为。”闻焕章窥其心意，当下再揖，又劝道。
“那我应作何举动？”杨芝褚沉凝问道。
“无需有所作为，圣上只是想静观其变，看看下方会作何反应。”
闻焕章所料不差，官家自身便拥有绝对听命的一队人马。现今已然遍布京都，目的便是要观察，诸位官员将如何应对杨戬被软禁之事。
“圣上，蔡太师除了有一些人问询，府上并无其他异动。童太尉写了书信寄往青州，此外再无其他动作。高太尉府上……”
“高太尉府上情形如何？”官家下棋的手突然停滞。
“门庭若市，车水马龙，今日还以重金贿赂殿前司左位统领，却被驱赶出门。”
“嗯，看来不过烂泥扶不上墙。不想学做官，教了也是徒劳。杨爱卿的事查得怎样了？”
“回禀圣上，杨戬侵吞兼并土地八万七千余亩，家产多达数百万贯。赠予义子京东路都统制杨芝褚数十万贯，良田三万余亩。”
“那都统制是如何处置的？”官家轻抿一口茶，缓声问道。
“他打造数艘大船在漕运从事贸易，至于土地，他招募流民耕种，收取租税。曾数次开仓赈济流民。且不在其管辖之地。但凡有灾荒之处，他皆会前去赈济。不过属下查明，此人贿赂官员，只为经营盐铁生意。”
官家放下茶碗，继续落子：“朕已知晓，退下吧。”
杨芝储果不其然收到密旨，领命入京。他不敢有丝毫耽搁，即刻传召石秀、时迁、焦挺三人，一同踏上进京之路。
四人商议后决定，策马疾驰至东平府，而后乘船西行。临近目的地时，再下船寻找驿站歇脚。为了节省时间，杨芝储于画中空间捕获些许猎物，精心腌制后携带在身。途中只需简单烤制，便可解决果腹之需。
经过一日的急速赶路，夜幕降临之际，四人寻得驿站安顿下来。交付马匹后，见并无美味佳肴，便要了四角酒，点了一盘馒头。又取来一条利齿鬃犬的后腿炖煮，一只腌制的松鼠烧烤，咸牛肉切片佐酒。
未几，一锅香气四溢的炖肉已然烹制完成，众人吃得酣畅淋漓。然而，面对那两只松鼠，众人皆面露难色，无人举箸。唯有时迁毫无顾忌，独自一人大快朵颐，吃得津津有味。
四人休整一夜，次日清晨便驱马疾驰。登船之际，忽有一道士装扮的男子趋前作揖：“大人，可还记得在下？”
杨芝储环顾四周，上下打量一番，缓缓摇头道：“道长气宇轩昂，观之面善，然在下实不相识。不过道长似身怀绝技，想必武艺超群。寻常道士皆背负桃木剑，先生此剑应是镔铁青锋剑罢。”
道士朗笑：“大人目光如炬，在下确曾习过武艺，江湖人送外号“金剑先生”，在下姓李名助。曾于京都街头为大人看相。大人此刻可有印象？”
杨芝储这才忆起：“哈哈，想起来了，时光荏苒，已逾一年。想当初杨某所为并无不妥，道长得些钱财，现今漂泊江湖，倒也逍遥自在。”
李助摇头，深施一礼：“在下李助，愿随侍大人左右，效犬马之劳，还望大人恩准。”